馬二剩一臉傲嬌。
還有什麼比用英語踩海歸更有成就感呢?最讓他無語的是徐佳居然不知道克萊登大學,特麼的現在的讀書人都把書讀到狗肚裡了嗎?虧老子還這麼崇拜你們。
馬二剩心裡瘋狂吐槽,腳下突然襲來一陣錐心疼痛,低頭看,江雅婷錐子一般尖利的鞋跟正狠狠紮在他腳背上。
“嘶……”馬二剩大怒,正想發作,迎面兩道目光如冰刀殺到,他瞬間慫了,果斷認清自己犯下的錯誤。原來他不過是配角,臺詞不應多,出鏡率不應高,他偏偏沒有配角的覺悟而出盡風頭。
他訕訕一笑,尷尬至極,正想着怎樣彌補自己的過失,李翠香卻按耐不住了。
“哼,我兒子學的是高端學問,畢業出來就能當總經理,將來必能當上董事長。”她一邊吹噓,一邊扭着四肢、表情誇張,乍一看就象古代的老鴇在給客人介紹自家青樓裡的“女兒”多麼優秀。
“不象某些人,鳥語雖然說得人模狗樣,但還不是靠吃軟飯,切!”
我去……馬二剩差點暴走,誰吃軟飯呢?老女人你血口噴人良心不會痛麼?但是因爲有前車之鑑,沒有導演的允許他是不敢再搶鏡了。
江雅婷則無言以對,因爲她確實是說了馬二剩是自己的助理,李翠香硬要說他吃軟似乎不無道理。雖然他是自己找來的臨時演員,但是她確實無以反駁,除非她想前功盡棄,告訴李翠香其實馬二剩只是打醬油的,他不吃軟飯,也並不是自己沒眼光,寧願找一個吃軟飯的男人,也不同意做她當總經理的兒子的女朋友。
歐琴低頭不語。其實她內心也是偏向徐佳的,但是她又不願干涉女兒的私事。
包間裡空氣一陣安靜。
李翠香萬萬沒料到自己的火力居然兇猛如斯,兩句話就讓對方啞了火。頓時她猶如趕跑老鷹的老母雞,拉上徐佳,仰起乾癟的胸,尖聲尖氣說道:
“兒子,咱們走,別在爲這些下等人浪費時間,媽明天給你找一個絕對般配的優秀女人。”
“老女人,說誰下等人呢?你嘴怎麼就這麼臭呢,難道你天天吃的龍蝦都蘸了翔嗎?”馬二剩忍不住嗆聲。
“龍蝦是蘸醬的,你不懂就別亂說。老孃吃了半輩子龍蝦,第一次聽說龍蝦要蘸翔的,土包子,下等人,軟飯男,小白臉……沒出息的東西。”李翠香指天劃地,唾沫橫飛。她不懂翔爲何物,誤以爲是鄉下的醬料。
江雅婷捂嘴偷笑,徐佳面紅耳赤,急忙催促李翠香:“媽,走吧,別廢話了。”
李翠香不樂意了,教訓兒子道:“佳佳,你咋滴啦?我在教訓這個沒見過世面的軟飯男呢!怎麼你還不高興呢?胳膊肘往外拐啊?”
徐佳羞得無地自容,地縫是不可能鑽的了,於是果斷拋下李翠香一個人溜了。李翠香在身後大叫:“兒子,等等我。”
出了門,她又倒回來,指着歐琴說道:“姓歐的,你好自爲之。”
歐琴欲言又止,最後嘆口氣,目送李翠香離開。包間裡就剩下他們三人了。江雅婷俏臉結冰。雖然她成功地瓦解了自己與徐佳的婚事,但是這也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徐佳的人品她瞭解,東城著名的花花公子,心胸狹隘,不學無術,她不敢也不可能將自己的終身幸福託付給這樣的人。但是江徐兩家是世交,她與徐佳青梅竹馬,這些都是她的羈絆。
她原計劃是先拉馬二剩給自己當擋箭牌,然後雙方心平氣和地談,哪怕犧牲一些生意上的利益也在所不惜。
然而,她曾經花了無數精力編輯好的劇本,剛開始就莫名其妙地被帶偏了,完全沒有按劇情來發展,雖然達到了目的,卻把徐家得罪死了。
江雅婷一陣心累。
馬二剩心情卻如陽光般燦爛,自己陰差陽錯直接將海歸男給秒了,幫老闆完美地解決了麻煩,5000塊勞務費妥妥的了。當然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助理一職。昨天還是搬運工,今天就榮升老闆助理,額滴乖乖,運氣不要這樣好吧?
馬二剩得瑟地晃起二郎腿,如同吃了蜜蜂屎一樣滿臉春風。忽然感覺一陣寒流刮來,他一激靈,恰好迎上江雅婷的目光。她的目光冰冷似北極寒流。他莫名其妙,雖然江雅婷是冰山美人,但目前他可是功臣,她不應該對自己是這種態度吧?
女人,莫名其妙的怪物。他暗暗吐槽。
江雅婷自然看不慣馬二剩一副小人得志的得瑟,但是她最惱火的是馬二剩自作聰明,來之前就叮囑過他,讓他少說話,只需要做好自己,剩下的由她親自解決。
結果呢,他擠兌完徐佳又損李翠香,完全打亂了她設定好的劇本情節,導致劇情失控,後患無窮。因爲歐琴在場,江雅婷也不想找他算帳,以免被她看出端睨而前功盡棄。
“我們也走吧。”她整理一下心情,說道。
一場本應該歡歡喜喜的相親宴會徹底劇終了,桌上的菜基本沒動過,節儉慣的馬二剩忍不住一陣惋惜。
“你不打包帶走嗎?”江雅婷冷言揶揄。
馬二剩果斷地搖頭:“切,打包乾嘛?這東西,在我老家都拿來餵豬。”
歐琴瞬間眉頭微皺,避開馬二剩小聲問女兒:“婷婷,你真心告訴我,這個人靠譜嗎?”
江雅婷表情一滯。果然一個謊言需要無數個謊言來掩飾,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在撒謊路上繼續走下去了。她擔心馬二剩聽到她們母女的對話,便讓他先去取車,然後裝作撒嬌的樣子,說道:
“媽,你放心吧,我的眼光不會差的,他這人平時只是比較幽默而已。”
歐琴嘆了口氣:“但願如此吧。只是徐家那邊……唉,算了,不管它了,只要你開心,媽媽就放心了。”
江雅婷眼眶一紅,小聲說道:“媽,放心吧,我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