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豐富的佳餚,還有一瓶白酒。
聞着酒菜四溢的香氣,金鐘永止不住的愣然,他早已經想好被楚天羞辱一番後就死去,誰知卻搞了這一出,隨後又見楚天大步流星的走過來,還發出連串的哈哈大笑:“金先生,又見面了!”
金鐘永有些不適應,還拍拍臉想看是否做夢。
沒有砍刀,沒有獵槍,也沒有酷刑,有的只是楚天那一張永遠看不清的笑臉,還有那份難辨真假的熱情,如非掃到角落處沈倩倩的那仇恨眼神,金鐘永還真要懷疑,眼前小子是不是自己朋友?
沈倩倩的目光如刀,讓他在恍惚中警醒。
這要麼是自己臨死前的晚餐,要麼是楚天作出的另一個陷阱,他本想推敲楚天的心思,但想到自己根本沒有對抗能力,於是就打消一切念頭,轉而擠出一抹微笑道:“是啊,咱們又見面了!”
“少帥,看來我今晚必死無疑了!”
“你不是說過嗎?我沒有第三次機會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除了一絲窮途末路的悽然外,也有一絲技不如人的恥辱之感,二十多個小時,竟然被楚天掌握三次生死,這是他這個大韓民國優秀特工的何等悲哀?於是他苦笑着再度補充:
“少帥,給我一個痛快吧!”
楚天輕輕擺手,淡淡笑道:“金先生,別衝動,生死是由天註定,該活多少是定數;不過即使你就要死在眼前,也沒必要如此火急火燎,來,請入座,我給你備了一座酒菜,咱們邊吃邊聊!”
金鐘永稍微遲疑,隨後拉開椅子坐下。
反正都要死了,就做回飽死鬼吧!想到這裡,他甚至沒等楚天舉起酒杯,就端起面前的酒一仰而下,楚天見狀輕笑,搖晃着酒杯笑道:“這是高濃度的白酒,想不到金先生竟然能一口喝盡。”
“看來酒量相當不錯啊!來人,再倒酒!”
旁邊的琪琪立刻給金鐘永添上,醇酒香氣再次飄溢。
聽到楚天的誇讚,金鐘永慘白的臉上多了一絲血色,連死氣沉沉的語調也變得高亢:“不瞞你說啊,我天生就嗜好這杯中之物,而且不太容易醉,或許這跟家族遺傳基因有關,金家的人..”
說到這裡,他瞬間停止,似乎意識說漏了嘴。
楚天輕抿下兩口酒,語氣平和的笑道:“金家的人確實人醉心不醉啊,金先生,你堂姐秋韻還好嗎?溫哥華一別已是月餘,她的花容月貌,優雅身姿至今讓我念念不忘啊,不知她現在在哪?”
端着酒的手止不住抖動,金鐘永睜大着眼睛,他跟金秋韻關係只有上頭的人知道,所以他難於置信望着楚天的回道:“你,你怎麼知道我跟秋韻的關係?誰告訴你的?莫非是南韓拳社的人?”
楚天沒有直接回答這問題,讓對方猜測更能起到奇效。
所以他把一隻龍蝦放在金鐘永面前,似笑非笑的道:“我想知道自然有辦法知道,金鐘永,知道我爲什麼留你性命嗎?就是看在秋韻的份上,才先後放過你兩次,當然,說不定還有第三次!”
第三次?還有活命機會?
金鐘永止不住的打了個激靈,目光瞬間煥發出生機緊鎖住楚天,想要從他臉上看出真假,卻發現對方一臉沉靜什麼都辨不出來,莫非這小子真的深愛堂姐?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放過自己?
他死死思慮,想要推敲出什麼。
楚天又拋出一個重磅炸彈:“你在南韓已沒立足之地,哪怕我放你回去也沒意義,你不如爲我做點事,你喪失的地位,我給你,你丟掉的利益,我也給你,總之,你不僅不會橫死在我手裡。”
“而且會依然榮華富貴,錦衣玉食。”
金鐘永再次張大了嘴巴,這戲劇性的反轉讓他有點難於接受,要知道,來之前可是做好了必死的準備,他還悲嘆自己沒怎麼享受人生,誰知現在不僅不用死,還有一條康莊大道擺在自己面前。
前提就是背叛南韓,爲楚天做事!
金鐘永儘管受到楚天的極度誘惑,但特工培訓的愛國教育也是根深蒂固,要他背叛自己的國家有點難度,此時,看出他矛盾的楚天,語氣平淡加上兩句:“想什麼?想民族大義?兄弟情義?”
金鐘永嘴角抽動,卻沒開口回答。
楚天臉上閃過一抹譏嘲,不置可否的回道:“你在遊艇丟棄兄弟獨自逃走,你在他們心中早已經死去,否則他們今晚也不會把你送過來,竟然你和主子彼此都薄情寡義,此時又何必裝英雄?”
“英雄都是早死,壞人才會長壽!”
他向來就是一個合格的說客,走到金鐘永背後拍拍他肩膀:“就算我現在讓你自由離去,你又能去哪裡?你還能回到南韓嗎?三次從我手裡活着回去的人,你覺得他們會相信你純粹是運氣?”
“哪怕你說出因爲秋韻,他們也不會相信。”
“你是一個聰明的人,你該知道怎麼權衡!”
說完這番話後,楚天又重新坐回位置,把一碗魚翅擺在他面前:“是做一個過街老鼠,還是重新做一回人,就掌握在你自己手中了,說實話,如非看在秋韻的份上,我才懶得跟你廢這番話!”
“你不爲我賣命,大把南韓人替我盡忠。”
“來,邊想邊吃,不要辜負美食。”
楚天讓金鐘永把酒喝了,把魚翅吃了,還幫他敲開龍蝦,旁邊倒酒的琪琪從心裡歎服,楚天此舉是要讓金鐘永知道,活着才能享受這麼好的佳餚這麼好的酒,如此一來,他心志必會大受影響。
果然,喝完酒吃完肉的金鐘永臉上,閃過一抹剛纔所沒有的猶豫,楚天捕捉到對方這個神情,趁熱打鐵的重複最先問題:“秋韻在哪裡?她現在還好嗎?我已經整整一個月聯繫不到她了!”
他以委婉的方式,誘導金鐘永背叛。
金鐘永稍微遲疑,最後發出一聲輕嘆:“因爲她拒絕對付你,所以被南韓政府軟禁了,也因爲她的固執,讓金氏家族也被政府警告,如果金家不對你作出謀劃,那麼他們就會永久的關押她!”
“換句話說,金家要救她就必須對付你。”
所說跟調查的結果沒有太大出入,所以楚天並沒太大驚訝,他只是把一碗魚翅慢慢喝完,然後有意無意的拋出一個問題:“哦?金家也被迫對付我?不知道你們家族用什麼方法對付我呢?”
金鐘永嘴角像是秋風吹葉般抽動,他當然知道星氏集團通過電子器材玩花樣,如果說出來就很可能會讓星氏遭遇重創,除了楚天的報復,也有可能資金週轉困難而倒閉,因此他顯得有些爲難。
不過,他很快見到楚天玩味的眼神。
金鐘永打了一個激靈,知道隱瞞很可能會給自己帶來傷害,於是忙坐直身子回道:“他們知道你接管了林家,所以想把一批有瑕疵的電子器材賣給林少坤,待林家銷售後就把此事宣揚出去!”
楚天眼裡的殺氣消去,換成人畜無害的笑意:“宣揚出去,把林家和我弄得身敗名裂,搞不好還會成爲民族罪人對吧?金鐘永,你可知道,你剛纔在鬼門關徘徊了一下,如果你敢隱瞞...”
“現在的你已經人頭落地,咱們不會有任何合作。”
“所幸,所幸你沒撒謊,也沒隱瞞啊。”
說到後面,他語氣中有爲金鐘永萬分慶幸的意味,後者冷汗頓時飆升出來,天啊!楚天竟然早知道星氏的陰謀?而且從楚天那殺伐眼神可以看出,如果自己剛纔虛與委蛇,對方真會殺了自己。
可是,他好像記得,林少坤已經跟星氏簽了合約啊。
怎麼楚天一點都不着急呢?相反,他還一副勝券在握?
莫非,楚天已經想好怎樣銷售的對策?不,不對,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對楚天已經理解到骨子裡的金鐘永旋轉着念頭,他從楚天的殺伐笑意中,嗅到了一抹殺機,一抹對星氏集團的陰謀。
肯定有陰謀!
金鐘永臉色慘白的想着:星氏完了!完了!
星氏現在還沒事,但他心裡卻預感要出大事。
原因很簡單,楚天笑得很陰險很兇狠。
他想從口中試探出一些東西,但卻被對方氣勢所懾而不敢,更重要的是,楚天已經不糾纏剛纔那個問題,而是輕描淡寫的拋出一個關鍵東西:“我始終有點好奇,你們怎麼把重心放在香港?”
“如果我一年半截都不來,你們豈不是在這裡乾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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