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黑夜中奔馳,四五道車燈晃動人眼!
深夜的京城,天空始終積雲密佈,看不見一點陽光,讓人感到很壓抑,雖然從節氣上而言,已是秋冬交際之時,但溫度倒也不冷,只是有一股乾燥的氣息,會讓你覺得自己也隨時變成木乃伊。
吹拂而來的夜風,帶着濃重的風沙,一陣急一陣緩,打在臉上沁肌入骨,從蘇家花園出來後,楚天就生出一股危險之感,他感覺到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就像被一頭隱藏叢林的嗜血獵豹鎖定。
“東海,你跟我去另一部車!”
出於安全考慮,楚天換了一部車!
作爲楚天御用司機的郭東海先是愣然,不知主子爲何換車,但他還是遵循指令換到另一部車,楚天沒讓他駕駛,只讓他坐在副駕駛座上,繼而就開始閉目養神,盤算着那股危險氣息來自何方。
他的直覺是精準無誤的!在不遠處一個窗戶中,穿着一件廉價外套,頭髮故意揉搓的凌亂髒污,肩上搭着破舊的坎肩,刻意把自己打扮成底層民工者的烏衣,正小心翼翼掃視着楚天的車隊!
距離寶藏事件兩天,周家名存實亡!
儘管周厚德沒有被徹底奪走手中權力,周杜仲也只是關押秦城監獄八個月,但周家培養的勢力卻沒這麼好運,先是周氏分佈官場的親信被一一免職,隨後從事商業的子弟也被經濟偵查局調查。
而最倒黴的是烏衣這樣的打手!
負責偵察此案的習老直接下令抓人,膽敢反抗者就地正法,而被抓到的精銳也不審不問,投放在監獄裡就任其自生自滅,烏衣帶來的北非槍手,大半因爲反抗被擊斃,小半則在監獄不知死活。
所幸烏衣跑得快,在武警包圍住處時就從下水道逃走,因此躲過中央的第一輪抓捕,只是逃出來的他也一陣淒涼,身邊沒人手中沒錢,周家又回不去,他又不敢殺人劫財,生怕引起警方注意!
他唯有半夜溜進一些飯館解決溫飽問題,當然,吃飯活着只是基本要求,他真正目的是要幹掉楚天來給五哥報仇,也給自己討回一個公道,於是他這些天始終關注着楚天動靜並等待機會下手!
這兩天有三個機會,但他都沒有下手。
一個是楚天在周家小院時,殘刀的霸道讓他感覺勝算爲零,就算殺了楚天,自己也難逃出殘刀的擊殺;第二個機會是殯儀館,他一度想出手,但不知爲什麼,他覺得白雪衣鎖住了他所有舉動。
第三個擊殺念頭是楚天接方晴時產生,但因爲回來車輛多了十餘名星月組骨幹,讓他再度感覺到襲擊的難度,所以他無奈放棄,於他這種人來說,從來不會因爲錯失機會而沮喪,他只會等待。
道理很簡單,放棄會失去機會,但衝動會丟掉性命。
但今晚他卻覺得是天賜良機,或許因爲楚天感覺到京城大局已定,也或許因爲去蘇家不便帶太多保鏢,所以今天只有十人不到的跟隨,而且楚天勞累一天,無論是精神還是體力都該進入疲倦。
烏衣看看時間,再盤算楚天的歸路!
他立刻想到了擊殺方案!
楚天的車隊在道路上飛馳,雖然從蘇家到潛龍花園也就個把小時路程,但楚天卻沒有絲毫大意,他讓車隊在十字路口和山路儘量緩行,免得遭受敵人襲擊,饒是如此,不安之感依然沒有消失!
在靠近潛龍花園五公里時,車隊拐過一個三角形山道。
楚天忽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儘管他平時沒有留意周邊環境,但視野中的山道沒有那麼突兀,他目光瞬間凝聚,盯着前方數米外的岩石,眼皮瞬間跳起,忙出聲喝道:“停車!前面有埋伏!”
帥軍兄弟下意識剎車!
就在他們速度緩慢時,突兀出來的岩石瞬間爆開,長近兩米的石頭直接砸向楚天專車,砰!石頭毫無懸念在跟轎車碰撞在一起,整部轎車上下搖晃數下,然後就偏在左邊山崖和岩石粘在一起!
前後轎車戛然而止,七八名帥軍兄弟鑽出車門:
“少帥,少帥!你怎麼了!”
“戒備,戒備!”
帥軍兄弟一邊亮出武器,一邊撲到楚天所在車輛,但諾大的岩石擋住他們視線,衆人只見前座的兄弟倒伏在方向盤上,全身鮮血不知死活,而後排的楚天則沒見蹤影,他們忙衝上去拉開車門!
副駕駛座的郭東海踉蹌鑽了出來,隨後撐在地上咳嗽。
變形的車門剛拉到一半,山上爆射出一道身影。
他如同一隻潛伏許久突然間發動攻擊的獵豹一般,幾個起落,就撲到後面的帥軍兄弟身邊,雙手如電,一下子就捏住了兩名兄弟的喉嚨,“咔嚓”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在夜空中傳出。
兩個帥軍兄弟臉色驚恐的表情都還沒浮現出來,就已經被擰斷了脖子,眼睛還大大地睜着,裡面全是不敢置信地眼神,帥軍兄弟雖然都是久經訓練的精兵強將,可在此刻,也不由有些愣住了。
轉身過來的兄弟下意識就要扣動扳機。
可就在此時,兩個同夥的屍身被對方猛的拋出,竟然在空中誇張的高高飛起,然後狠狠的砸中了舉着槍的另外數名帥軍兄弟,後者只覺眼前一黑,頓時被同伴的屍體砸倒在地,場面一片混亂。
烏衣趁機踏前,拖着屍體如流星般射向楚天位置!
雖然岩石把轎車砸了個正着,但烏衣絕不相信楚天這樣掛掉,他發誓必須親自把子彈釘入楚天眉心才罷休,這也是他剛纔一擊而中卻不跑路的原因,他爆射的速度很快,數秒就靠近出事車輛。
郭東海見狀大驚,他顧不上自己身上的傷,翻身躍起強忍疼痛向對方衝去,烏衣擡起一腳狠狠踹在一具屍體上,屍體頓時高速向他撞去,與此同時,烏衣左手揚起,兩把短刀向他閃電般刺來。
這些攻擊雖然凌厲萬分,可真要對上平時的郭東海,還真看不上眼。不過由於受傷的緣故,他渾身的本事連一半也發揮不出來,剛要接住短刀卻感覺胸悶氣短,他只得咬緊牙關,側身閃過。
噹噹!
兩把閃着寒光的短刀幾乎是貼着他的臉龐劃過,帶起幾縷削斷的頭髮,釘在他身旁的轎車上,雖然是以一敵衆,但烏衣卻沒有絲毫慌亂,一閃身從郭東海身邊滑過,還一個肘部盯在他胸口!
郭東海如被鐵錘抨擊,止不住後退兩步。
“楚天,老子再送你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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