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鞭打着大地,也鞭打着廝殺的人。()
見到楚天一刀刺中斷水結衣,不少斷水忍者止不住丟開對手,護住心切的吼叫衝過來,只是他們的轉身立刻讓自己門戶頓開,人多勢衆的菲國殺手趁機背後出刀,十餘名忍者瞬間被砍翻在地。
好不容易抽身的忍者又被天養生一人擋住,他像是磐石般的擋在忍者面前,黑刀就着雨水翻飛,殺氣四溢,把衝上來的敵人先後斬殺,於是十餘米的距離,落在斷水忍者眼裡卻如天涯般遙遠。
沒有人通過,通過的只有死屍。
在斷水忍者悲慼着衝鋒時,楚天正緩緩低頭。
刀的力量,溫柔起來。
楚天俯身看着懷裡的斷水結衣,凌厲殺機變成了一抹輕柔,似乎也回到那個草長鶯飛的院子,有陽光、有櫻花、有人畜無害卻嚇醒的白衣丫頭,那一抹午風,那一抹幽香,拉近了彼此的記憶。
雨水打在楚天臉上,從他下巴滑下,剛好落在結衣紅脣。
柔柔一舔,女人嬌柔可人。
“楚天,殺了我吧。”
斷水結衣似乎感覺到楚天消失力量,白皙手指抓着那昂貴的黑衣:“這些日子我始終在想,當初我不該去澳門不該認識你,更不該受你蠱惑滅掉三家,這樣,我的人生就不會因你而起波瀾。”
說到這裡,她卻嘆息一聲:“只是讓我再度選擇,我還會希望認識你,悠悠十載,我和剛子的情愫竟然敵不過擦肩而過的一眸,究竟是你爲一劑毒藥,還是我斷水結衣爲蕩女?無論如何、、”
“這終究是一場罪孽,楚天,讓我的心解脫吧。”
斷水結衣的字眼並沒有太多情意,但卻讓楚天心中輕輕抽動,他萬萬沒想到女人還真喜歡着自己,畢竟她有一位深愛的未婚夫,楚天看着那清冷的容顏,還有縱橫在臉上的雨水,淡淡開口:
“你不該背叛我。”
斷水結衣輕輕搖頭,擠出一抹雨中笑意:“我終究是斷水家的人,終究要爲家族做點事,至於成或不成無所謂,重要的是心,所以即使我今晚沒有擺你一道,我遲早也會找機會、、傷害你。”
楚天沉默不語,這倒是血淋淋的事實,斷水家族要想真正的強大,就必須擺脫帥軍掌控,因此結衣找此良機對付自己很正常,只是還沒開口他又聽見女人幽幽嘆息:“其實我知道殺不了你。”
“如果你是這麼容易被殺的人,你也成不了少帥。”
柔弱的斷水結衣舔舔嘴脣血跡,目光帶着一絲落寞道:“不過我終究還是想搏一搏,勝了,算是爲斷水家族做了有價值的事,敗了,也算是我自己解脫,唯有不在一個世界,我纔不會想起你。”
楚天不知說什麼,只能淡淡嘆道:
“何必呢?明知送死還要來?”
斷水結衣偏頭掃視激戰正烈卻處於下風的斷水忍者,雖然帶來的忍者很強悍,但菲律賓殺手的人多勢衆彌補了身手,加上天養生他們的助陣,斷水忍者的生存空間越來越小,覆滅是遲早的事。
女人冰冷的臉上再次劃出一抹悽然,咬着嘴脣開口:“我最不該的就是帶着他們來送死,楚天,我很想知道,如果你沒有策反菲國殺手成功或我在最開始衝擊,你有什麼底牌殺出兩方重圍?”
楚天輕呼一口氣,沒有絲毫隱瞞:
“櫻明和美在暗中,她們隨時能殺出來。”
斷水結衣點點頭,苦笑開口:“原來是櫻明家族呵。”
這個時候,斷水忍者已經被雪妖他們殺的七七八八,剩下的純粹是拖延死亡時間,雖然菲國殺手也倒下三百多人,但還是具有人數上優勢,特別是廝殺到現在這地步,人多往往就意味着勝利。
渾身是傷的雪妖和冷無常,適時抽身出來。
“楚天,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斷水結衣的傷口雖然不算致命,但在雨水沖刷下還是抽走她力氣和精華,她抖動着慘白的嘴脣,眼汪汪的看着楚天,後者似乎知道她要說什麼,目光微微凝聚:“是不是要我放過斷水家族?”
斷水結衣眼睛亮起:“你肯嗎?”
她這是不抱希望的要求,斷水家族今晚的行動等於背叛,以楚天的狠辣和手段,他又怎麼可能放過斷水家呢?只是出於使命和血緣,她還是望向楚天做着最後一絲努力:“是不是太過分了?”
楚天輕笑一下,語氣平淡回道:“好!我答應你。”
“我放過斷水家族,算是滿足你的遺願。”
斷水結衣臉上閃過難於掩飾的欣喜,女人看得出楚天的鄭重其事,看得出他沒有虛與委蛇,她有些難於置信,沒想到楚天竟然會如此輕易答應她,當下抓着楚天胳膊:“真的嗎?你真的答應?”
楚天點點頭:“真的。”
就當斷水結衣露出笑意時,一道人影從不遠處爆射了過來,他連續晃過七八人,瞬間落在楚天面前,一把抓住後者的手臂:“少帥,我知道斷水家負了你,對不起你,但我希望你放過小姐。”
嘶啞的聲音,讓斷水結衣擡頭:
“火忍?”
來人正是被楚天安排在外圍的火影忍者,他咬着嘴脣望向臉色慘白的昔日少主,又看看一臉平和的楚天:“少帥,我知道要求過分了,但我實在不忍看着小姐橫死,火忍還請少帥網開一面。”
楚天嘆息一聲:“知道過分還敢出口?”
火影忍者咬着嘴脣,良久之後回道:
“我願做一條狗。”
“一條絕對忠誠的狗!”
老四的話讓斷水結衣微微一怔,似乎昭示火忍昔日並沒背叛過斷水家族,莫非以前還真錯怪了火忍?在斷水結衣精神恍惚時,楚天也是輕皺眉頭,老四能說出這話就表示他願拿最後尊嚴換命。
楚天閃過一絲笑意,收回鴻鳴戰刀開口:“好!我不殺她,帥軍也不會殺她,因爲這是你老四的要求,我也答應結衣不借今晚之事踏平斷水家,但你老四必須記住,斷水家族跟你再無關係。”
“以後你還爲它折騰,我會一刀砍了你。”
火影忍者並沒捕捉到楚天的話中話,也沒見到斷水結衣眉間的悽然,忙微微鞠躬迴應:“少帥放心,這是老四爲斷水家做的最後一事,以後它是死是活我絕不搭理,如果斷水家冒犯帥軍、、”
“我會做先鋒,滅掉斷水家族。”
老四顯然以此明志,來換取斷水結衣的生機。
楚天拍拍他肩膀:“記住你說的話。”隨後他揮手讓菲國殺手停止廝殺,指着殘存的十餘名斷水忍者開口:“今晚看在老四的份上,順帶饒你們一命,趕緊帶結衣小姐回去,免得流血致死。”
十餘名忍者神情複雜的相看一眼,有些恥辱,卻又如釋重負,恥辱是因爲生機爲楚天和叛徒施捨,如釋重負是斷水結衣能存活一命,讓他們能夠向家主交待,當下默不作聲的上前扶起少主離開。
斷水結衣咬住嘴脣忍着疼痛,只是再回頭時卻笑容如花。
雨點敲打,卻泯滅不了那份燦爛。
兩小時後,回到斷水家族的斷水結衣,沒有讓醫生包紮傷口,而是向聞訊過來的家人磕了一個響頭,在他們愣然之際忽然拔刀,一刀扎入自己的腹部,把楚天沒有橫下的一刀,狠狠劃了過去。
血濺,刀落。
朝花夕拾杯中酒,寂寞的人在風雨後;
醉人的笑容你有沒有,大雁飛過菊花插滿頭;
時光的背影如此悠悠,往日的歲月又上心頭;
朝來夕去的人海中,遠方的人向你揮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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