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門不出?
楚天點點頭,淡淡開口:“如果我是陳泰山,如今也只能躲在園子裡保命,哪怕他現在立刻宣告退出江湖,把竹聯幫幫主之位讓出,官方和破竹也不會讓他活命,畢竟只有死人才不是禍患。()”
“否則他活着,臺灣局勢始終有定數。”
他臉上閃過一絲無奈:“這就是定數!這就是大勢!陳泰山昔日再怎麼呼風喚雨也好,現在臺灣要他落幕,他就不得不黯然死去。”他望着沈冰兒:“是不是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意味?”
沈冰兒笑了笑:“月有圓缺。”
楚天沒有在這裡感慨,只是把目光再次掃過這件事,接着就微微皺起眉頭道:“陳泰山身邊一百多人以及十名聘請的高手都被襲擊者滅掉,爲何他身邊四名不起眼的幫衆能夠殺出一條血路?”
沈冰兒早料到楚天的疑問,輕聲接過話題:“我也有點好奇,所以我已經讓舒雲鵬在查了,可惜燕玲玲現在無法出門,不然她肯定知道這四人是誰,我總覺得陳泰山手裡好像還有什麼籌碼?”
楚天思慮一會,眼睛微微亮起。
但他很快恢復平靜:“查一下,不過一定要小心,咱們在臺灣的人手本就不多,不能出什麼意外了。”接着他不再糾纏這些事,轉而拍拍文子嫣的小腦袋笑道:“子嫣,這大包子好吃嗎?”
“要不要多叫兩籠帶回去做午飯?”
“要!”
文子嫣甜甜迴應:“要五籠。”
小丫頭很喜歡吃這種帶有肉湯的大包子,幾近不知道肚飽的狀態,跟天養生對饅頭的熾熱有得一拼,所以每次帶她出來吃包子,楚天都會多要幾籠,而這次服務員卻露出難色,雙手一攤苦笑:
“對不起,灌湯包已經沒有了。”
他反手一指相隔整個大廳的東側角落,很不好意思的解釋:“剛纔那邊來了一桌客人,他們一口氣點了二十多籠包子,清空了我們早上剩下的全部包子;你要再想吃到怕是要一個小時後了。”
楚天笑了一下,摸摸文子嫣的腦袋:
“好!我等!”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闖入了楚天的視野,梅朵卓瑪像是天際一朵白雲,乾乾淨淨的飄了過來,她似乎已經聽到楚天的話,宛然一笑道:“少帥,你不用等那麼久了,這五籠包子我們讓給你。”
楚天微微眯起眼睛望去,梅朵卓瑪已經站在他面前,身後還跟着一臉漠然的白瑪扎西,前者在說完之後就向服務員吩咐,把端去的五籠包子轉到這邊,顯然,梅朵卓瑪他們就是東側角落客人。
“謝謝公主!”
楚天向梅朵卓瑪微微點頭,他在那晚拿下光頭佬後就離開青藏山莊,沒有留下來處理屍體現場,也沒有向梅朵卓瑪和煤二代流露關懷,他就像是一個事不關己的路人,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
不是楚天想要擺高姿態,而是他不想折騰雙方的恩恩怨怨,否則很容易想起那晚的三傷三死,如非煤二代傷了歐陽勝基,他們當晚又何必去醫院?不用去醫院,又怎麼會讓連家死忠有機可乘?
當然,楚天知道這種扯關係很無恥。
但是每個人都有逃避現實的心理,有些東西由不得他不去想,所以與其見到梅朵卓瑪生出不快,他還不如眼不見爲淨來個乾脆,誰知還是避不開,在這清冷的早晨,兩人會在這酒樓碰個正着。
“少帥,你似乎不喜歡看到我?”
梅朵卓瑪的眼睛清澈如水,讓人看不到絲毫雜質,也讓人生不出欺騙之心,所以楚天干脆選擇沉默,幸虧冰兒輕笑一聲,淡淡替楚天解圍:“少帥不是不喜歡見到公主,而是雙方不見爲好。”
這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雙方存在流血衝突,藏王府高高在上的四大護法,被楚天打了個滿地找牙,這多少有些損害藏王府威望,所以沈冰兒說不見是免得尷尬,梅朵卻笑盈盈的看着楚天:
“是嗎?”
楚天有點無奈對方糾纏,於是淡淡開口:
“不是,不見你,主要是我怕你愛上我!”
如此惡俗讓喝豆漿的沈冰兒差點噴出,但她還沒來得及嚥下去,一句讓她無可遏制噴在地上的話響徹耳邊,梅朵卓瑪忽然變得一臉真摯,她目不轉睛的看着楚天,亮晶晶,然後一字一句迴應:
“可是,我已經愛上你了。”
xx——xxx——xx
可是,我已經愛上你了。
簡短一句話,讓整個酒樓安靜了下來。
所有食客包括那夥藏王府的人,全都把目光落在楚天和梅朵身上,帶着震驚和難於置信,就連白瑪扎西也是目瞪口呆,他向來知道妹妹是個性情中人,但沒想到她只跟楚天見過幾面就敢言愛。
而且是大庭廣衆宣告!
停頓,一雙美眸短短几秒便再次鎖定楚天,無視窗外的風風雨雨,梅朵卓瑪猶如一朵盛開的雪蓮花,綻放着自己最美的異彩,她擡起那張俏臉,聲透整個安靜下來的酒樓:“楚天,我愛你。”
“你是梅朵心中永遠的雄鷹。”
語不驚人死不休。雨水似乎也被嚇小了!
哪一個女孩在花季歲月不爲童話裡的愛情歡喜悲傷?
哪一個女孩不希望自己就是童話故事裡的白雪公主,穿起萬衆矚目的一襲長裙,爲心愛的王子翩翩起舞?哪一個女孩不希望和心愛男人騎着白馬,在廣闊的草原上歡快淋漓,傾訴自己的心聲?
既然愛了,何須躲躲閃閃故作矜持?
“楚天,我愛你!”
全場如墳場般死寂,白瑪扎西等藏王府人面面相覷,梅朵卓瑪的意料之外的大膽言論殺他們個措手不及,方寸大亂,四周更有無數男子心頭絞痛,悲呼哀哉,彷彿一棵水靈靈的白菜被豬拱了。
萬千目光,足以焦灼梅朵卓瑪。
但眼睛清亮的梅朵卓瑪無所畏懼,朝面前看不出深淺的楚天微笑,飽含義無反顧的執着,她從不覺得示愛有什麼丟人,爲一個內心喜歡的男人言愛難道是錯?女人一輩子沒有愛的人才是悲哀。
“楚天,我愛你!”
梅朵卓瑪第二次向楚天大聲宣告,乾淨的眼睛,乾淨的聲音,遮蓋了所有風風雨雨,聚集了全場所有人的目光,讓萬千世界只以兩人爲中心,原本玩味輕笑的觀衆此刻都多了一絲敬佩和歎服。
連沈冰兒都不得不歎服,除了霍無醉怕沒第三人有這份直白,她本來想幫楚天解圍,但見到梅朵卓瑪純淨且執着到骨子裡的眼睛,她散去了爲主子分憂的念頭,轉而低頭喝着最後一小碗肉粥。
“楚天,我愛你!”
梅朵卓瑪驕傲的第三次喊道。
楚天氣穩八方度蓋神州,但面對梅朵卓瑪的坦白終究狼狽不堪,他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告白,也不知道如何避免傷害,於是他在衆人目瞪口呆中,把子嫣往沈冰兒身上一推,自己從窗戶跳走了。
是的,從窗戶跳入了茫茫雨水中。
當一干人等衝到窗口時,視野中早就不見了楚天的身影,白瑪扎西他們止不住皺眉,感覺楚天行爲實在有些不禮貌,但梅朵卓瑪卻笑意盎然,喜歡的男人果然有性格,做出的事總是與衆不同。
楚天,你跑不了的。
梅朵卓瑪抿着嘴脣,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楚天並沒有跑太遠,畢竟雨水實在太大了,所以他一跳下來就躲入隔壁店鋪,尋思等梅朵卓瑪他們離開後再回潛龍花園,只是還沒有在店鋪閒逛多久,他就見到一黑衣女子安靜的注視着自己。
擡頭,四目相接,楚天心頭頓時溫柔:
“韓雪,你怎麼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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