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恰當的時機做最不恰當的事,是不是有些狂妄?”
潛龍花園,被六十一年罕見大水沖洗的乾乾淨淨,沈冰兒站在煥然一新的階梯上,對煙雨朦朧中的楚天開口:“早不去歐洲晚不去歐洲,你偏偏選擇這個敏感時候過去,風險可是平時十倍。(_)”
沈冰兒臉上露出一絲無奈,攏攏頭髮苦笑嘆道:“打殘雷德等英國子弟,斷掉深受女王青睞的雷霆一指,落盡英國王室的酒會顏面,還拿視頻威脅哈利王子,少帥,你說英國人現在恨不恨你?”
“任何一件事拎出來都是殺意十足。”
楚天目光落在潮溼的花園泥土,伸手感受着京城難得的陰冷:“我當然知道英國人恨我!雷家和哈利更是恨不得把我挫骨揚灰!所以我這次去英國倫敦整頓和勝堂,客觀風險將會放大不少。”
停緩片刻,他輕嘆一聲:“不過這次事件我必須去處理,我這個新主事人再不露面,三大門主根本無法壓下袁伯郎舊部,雖然我們可以動用武力滅掉一切障礙,但那是以前設計的底線方案。”
“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兩敗俱傷。”
楚天手指向內一合,握成一個緊實的拳頭開口:“我要的不是滿目瘡痍的和勝堂,而是一頭凝聚在一起的歐洲雄獅,唯有保存元氣的熬過主事人更替,我才能對普文洛和歐洲權貴挺直腰板。”
楚天還有一個考慮沒說,那就是內部火拼洗牌隨着他得罪英國而不可行,三大門主一旦對袁伯郎舊部下殺手,難保雷家他們不會在背後捅刀子,畢竟那些王室是合法勢力,自己難於數面對敵。
“話雖如此,可是你要去的是歐洲。”
沈冰兒臉上閃過一絲苦笑,聳聳肩膀迴應:“歐洲算得上英國佬地盤,上次你在意大利順風順水是因爲你純粹針對羅斯福家族,各國政府都只把它當成黑幫洗牌,沒有刻意針對你做些什麼。”
“但你這次得罪了英國,王室對歐洲的影響你應該清楚。”
她望着楚天嘆道:“雖然日不落帝國已經沒落很多,但皇家兩字丟出去還是份量十足,你在天朝這片熱土,歐洲權貴不敢對你怎樣,一旦到了他們地盤就世事難料了,搞不好會羣起而攻之。”
這個擔憂自然有其道理。
只是楚天並不懼怕,他還幾張牌可打,陳港生、普文洛、三大王以及哈利王子和王妃,特別是王子妃,楚天一想到那黑色絲襪裹住的修長雙腿,還有那一張冷豔卻嫵媚的臉,笑意就特別旺盛。
這是一個聰明的女人。
也正因爲王子妃的聰明,讓楚天感覺到有太多籌碼可玩,因爲聰明的女人總會選擇有利可圖,而不是歇斯底里的魚死網破;如非王子妃是英國王室和子民顏面,他還真想給哈利王子戴戴綠帽。
或許是想到了王子妃,楚天徹底心靜如水。
所以他微微挺直身子,看着再度飄飛的雨水:“再怎麼艱難我終究還是要去歐洲,我曾經答應過周明王撐起這一股勢力,哪怕不爲帥軍以後進駐歐洲着想,我也要替中華民族撐起半片天空。”
民族文化的傳承,需要太多人去維護。
於是他不再糾纏去歐洲危險與否的命題,轉而向沈冰兒問起姚新柔的事:“對了,天使基金現在情況怎樣?歐洲事變讓我提前從香港回來,否則我無論如何都要幫新柔和倩倩她們搞定手尾。”
“基金會的人不容易啊。”
沈冰兒呼出一口長氣,接過話題回道:“王子妃按照約定向外媒認可天使基金會,還主動捐獻一百萬美元進會,並且接受姚新柔的建議擔任基金會的名譽會長,天使基金算是走進公衆視野。”
“那就好。”
楚天眼裡閃過一絲笑意,拍拍身上的衣服開口:“我還擔心王子妃玩花樣呢!她竟然如此合作就省卻我敲打,趁熱打鐵,你讓李小子他們或多或少也造造勢,新柔能夠開心,我也就安心了。”
沈冰兒點點頭:“明白。”
跟沈冰兒交待完事情以及確認歐洲之行後,楚天就舉步向外走去,一名帥軍兄弟立刻上前打傘,擋住紛飛的細雨,沈冰兒見狀微微一愣,下意識開口:“少帥,你要去哪裡?無名快回來了。”
“聶無名回來讓他先休息,不急於馬上動身去歐洲。”
楚天揹負雙手,微微低頭:“我先去喝杯茶吃個包。”
一盞茶涼!
在茶樓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裡,楚天和戴公公相對而坐,旁邊自然坐着卡哇伊的文子嫣,儘管這時候只是下午三點,但文子嫣卻拿着一個熱乎乎的包子吹着,京城的大雨總是讓人有興趣吃包子。
“少帥,來,喝茶。”
戴公公左手一伸:“茶涼了。”
三言兩語,這手中的茶也微微涼了,楚天又喝了一口,原本就苦澀的茶在涼過之後那一縷的甘味徹底消散,入口澀,嚥下了肚子便是苦,這茶讓人印象深刻也是唯一留下來的感覺便是一個苦。
但這苦味卻似值得回味,仔細一品,二品,再品,這尋常茶葉絕對泡不出來的味道也就出來了,苦盡甘來,一杯茶後,楚天回味良久,目光也清澈很多,臉上帶着的沉湎神色讓老人欣慰不已。
能品出這茶滋味的人,悟性不低,也該有慧根
戴公公看人最重的不是城府不是學識,而是慧根。
“好茶!”
楚天輕笑着點點頭,很認真地開口,這茶剛端出來時楚天就喝了一口,戴公公問了他一次,他很誠實地回答這茶不好喝,而這一次的回答卻是好茶,但彼此心裡都很明白,兩者之間並不衝突。
“茶是好茶,但不好喝。”
戴公公臉上帶着令人心安的笑容,伸手又給楚天滿上一杯,笑道:“做人大抵如此,年輕人要走的路還很長,多吃一些苦終究是沒錯的,每吃一次苦,每吃一次虧,便是一種積累一種沉澱。”
苦的茶,未必不是好茶。
“這次在香港,你吃了不少苦。”
戴公公捏着那象牙白的杯子,語氣相當輕和:“還差點招惹出天朝最忌憚的人權麻煩,但你終究還是扛過去了,這扛過去就表示你吃了這個苦,還取得了一種成長,這種經歷是非常可貴的。”
“我殺了狼王!”
聽着戴公公長輩般的教誨以及他對子嫣的寵愛,楚天忽然不想隱瞞心中那點事,於是絲毫不給自己猶豫的機會:“他是來京城找你協談的,我怕你和子嫣有麻煩,所以就悄無聲息的殺了他。”
“只是沒想到林督廣命大,像小強般撐了這麼多天。”
接着他又目光變得深邃,捏着那一杯苦茶補充:“最重要的一點,我想要連戰天恨你,誤認爲是你殺了狼王,這樣你就再也無路可走,不,是你不會再走回不該走的路,這於你和子嫣都很好。”
戴公公聽到楚天的話並沒半點情緒起伏,似乎他早就知道這一切,相反,楚天還從他眼中捕捉到一抹欣慰,繼而戴公公就把一個包子推了過來,和藹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少帥,吃個包吧。”
“天寒地凍,暖暖身子。”
戴公公笑了起來,手指一點窗外:
“如果英國也這般風大雨大,你可以去聖保羅大教堂避避雨。”
“順便替我向教堂的紅衣主教、、沃爾西、、、道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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