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門機場,一架尚未量產的灣流商務飛機降落跑道。
它徐徐拐入機場特意預留的停機坪,不論機場地勤還是塔臺裡的工作人員,都暗暗揣測飛機主人的身份,因爲這架最貴型號的飛機,機身塗標不屬於任何一家航空公司,只有簡單的臺灣兩字。
毫無疑問,它是一架私人飛機。
而且機場預留的停機坪,三十多個言談舉止流露着上位者氣勢的澳門地方長官,耐心等候,包括機場一把手,只是這位國際機場的一把手並沒資格站在前列迎接來人,探頭探腦杵人羣最後邊。
這情形讓人暗暗震驚,不知來者究竟何人?
銀白色的專機停穩,搭好舷梯,機艙門緩緩敞開,謎底揭開,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迎風而立,俯視着下邊衆人,在他背後還有十多個氣度不凡的男女,畢恭畢敬跟在後面甚至帶着一絲卑微。
那位機場一把手掃過一眼,臉上立刻掠過一絲震驚,隨即釋然今天這麼多權貴過來接機,就是行政長官過來也是理所當然,因爲他已經認出那名年輕人是誰,那是臺灣未來的領袖,連家不敗。
連不敗以官方身份秘密訪問澳門,交流。
在他走下飛機時,十多部轎車悄然開了過來,隨後載着兩方官員前去長官府邸,在車隊急速行駛在路上時,連不敗望着窗外的風景,手指輕輕摩擦着那枚不太貴重的戒指,臉上帶着一抹落寞。
他打開厚實堅硬的車窗,任由夾帶蕭瑟的風吹拂面龐,吹散身上濃重的上位者傲氣,這個時候的澳門氣溫適宜,加上陽光的斑駁傾瀉,頗有一種風和日麗的態勢,只是連不敗的眼裡卻有哀傷。
哀傷,淡淡,卻足於讓人憐憫。
車子行進到繁華市區,將要駛過一處賭場時,連不敗手指輕輕一敲,車速立刻緩慢了起來,連不敗把目光投向人來人往的門口,只見樂士賭場四字清晰可見,他心裡微微一痛:“物是人非、”
昔日的金石賭場已更換主人,連賭場結構都遭受變化,曾在澳門有過一席之地的葉家,此時已經不見半點氣息和痕跡,連不敗緩緩搖上車窗,閉目養神不再凝望,他明白有些東西失去不可得。
他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打開耳麥立刻傳來聲音:“連公子,一切都已準備好了,你隨時可以下令行動,太陽王已經親自得到確認,楚天確實受傷了,左手完全無法舉起來出招,至少三級傷。”
連不敗淡淡開口:“保護力量如何?”
電話另端再度傳來回應:“他現在除了帥軍三大高手保護,八十多名軍警輪流執勤之外,還留下印度之子幫忙壓陣,以楚天的驕傲和品性,如非他真的受傷,他是不會讓帕爾無芒做保鏢的!”
連不敗沒有半點情緒起伏:“是嗎?那繼續盯着帥軍動靜,有什麼異樣立刻彙報,竟然確認了楚天的傷勢,那接下來就是瓦解他的保護力量,你想法在印度搞點事情,把帕爾無芒引回上海!”
耳邊迅速回應:“明白!”
掛斷電話後,連不敗眼裡劃過一絲欣慰:
葉雪,是時候了!“
XXX——XXX——XXX
太陽西移,裹着一抹寒冷。
在澳門墓園一塊不起眼的西邊墓碑,連不敗正蹲在地上拔着幾根雜草,還拿着昂貴西裝的衣袖擦拭墓碑圖像,照片上的女子豔麗照人,只是雙眼神韻便知她生前風華懾人,可惜已成一杯黃土。
“葉雪,我來了。”
連不敗把照片擦拭的乾乾淨淨,隨後有把一束鮮花擺在墓碑前面,他單手撐在墓碑上柔聲開口:“你在那邊還好嗎?好久沒有聽見你的聲音了,也沒有你牽着我的手沐浴夕陽,我很想你呵。”
“你又該說我酸了吧?又該說政治家滿嘴謊言了吧?”
連不敗幽幽一笑:“至今仍記得,第一次見你時的樣子,那晚的酒吧,夜色里人影如鬼魅,隱約有種墮落的美,這是屬於我放鬆的世界,我習慣於這樣喧囂,只是我遭遇了兩名男子的糾纏。”
“在我暗歎世事繁瑣時,你,推門走了進來。”
“一套洗得發白的牛仔服,一雙咖啡色的靴子。”
連不敗努力的回憶着曾經,聲音越發輕柔:“你冷豔乾淨的臉上沒有任何妝容,那一扇玻璃門,生生地將一株青蓮嵌入滿屋的牡丹中,男人,是因爲久不見蓮花,所以纔會覺得牡丹花美麗。”
連不敗低頭嗅着花香,語氣帶着笑意:“而在瀰漫着煙霧與笙歌的小包廂中,你明亮的眼睛讓我竟有種撥開雲霧見青天的感覺,你扇了兩個同志的耳光,把他們驅趕出去來了出美女救英雄。”
“然後,你拿走我的酒,喝下。”
連不敗勾起了一抹甜蜜,微微俯身讓頭頂在墓碑道:“這一刻起,我們就開始了愛戀,記得我們最後一次相聚,是在山花燦爛的阿里山,你曾指着一處風水寶地,喊着有機會要在這裡建屋子。”
他眼裡流露出一抹痛苦,咬着嘴脣忍着淚花:“現在,你想要的屋子我已經建起,山清水秀,前後有無數花兒和草木盛開,南飛的鳥兒總喜歡在林中嬉戲,可惜、、你卻永遠不可能入住了。”
“不說這些了。”
連不敗忽然剎住美好傷感的回憶,也讓眼裡的淚花漸漸消失:“葉雪,本來約好每年一次看你,但今年我有事要做,我也不知自己能否成功,所以就提前來看你了,因爲我可能再也沒機會。”
他恢復了幾分堅毅:“我當然希望明年清明還能來見你,送你最愛的百合,可是面對楚天我總需要做最壞打算,你該知道,那小子何等的狡猾陰狠,雖然我已經部署嚴密,但還是不敢言勝。”
“這次一戰,不是他敗就是我亡。”
連不敗低聲向心愛的女人傾訴:“我心裡很清楚,如果我失敗了,即使楚天不敢殺我讓我逃得一條性命,我在臺灣也會成爲過街老鼠,可是爲了給你報仇也爲了我的驕傲,我願意賭上一把。”
葉雪笑容始終迷人,讓連不敗神情溫柔:“贏了,連家聲勢將會造極登峰,我也能向九泉下的你告慰,輸了,我不過是搭一個政治生涯和連家的未來,權衡之下,我這一搏的機遇大於風險。”
他又補充上幾句:“我本想忍耐四年,成爲臺灣領袖再對付楚天,可是連家現在內憂外患,楚天發展勢頭遠超我的想象,再來一個四年,我沒半點信心扳倒他;而且楚天也不會讓我順利上位。”
“最重要的是,蔣勝利已經向我開炮。”
連不敗眼裡流露出一股心力交瘁,但很快又變得堅定殺伐:“所以我要賭上一把,趁着楚天受傷把他徹底扼殺在歐洲,如果他這次依然不死,那我輸的也無話可說,乾脆去九泉之下陪你、、”
“葉雪,保佑我,保佑我旗開得勝!”
話到這裡,他神情變得沉默,像是在等待回答,又像是在心靈交流,隨後連不敗又散去殺伐,聲音轉入輕柔:“好想再陪你去看一次大海,在沙灘上抱着你,臨着海風,唱一輩子憂傷的歌。”
“葉雪,我走了!”
“葉雪,再見!”
“葉雪,我愛你!”
“如果我死了,我會葬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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