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要來歐洲平息事件!
這個消息傳出立刻讓帥軍和黑手黨都收斂了戰意,再怎樣熱血沸騰想要打上一仗,他們也不得不忌憚楚天的威望,再加上各國荷槍實彈的軍警高調介入,帥軍和黑手黨的戰火在兩小時內冷卻。
各自據守堂口,不再出動衝擊。
在帥軍和黑手黨暫時按捺住殺伐之意時,三王和南宮越他們也開始忙碌起來,探討着各處細節準備迎接楚天到歐洲,楚天的安全更是重中之重,因爲誰也不敢保證連不敗和黑手黨不會搞襲擊。
深夜,夜色涼如水。
南宮莊園,陽臺上,一個男人披着一件大衣站在陽臺眺望蒼茫的夜色,不得不說,南宮莊園的視野非常好,在倫敦這樣的地方還能夠找到這麼好視野的地方,這就是金錢令人着迷的地方之一。
風呼嘯而過,南宮越抱胸而立,右手伸出:“酒。”
一道完美的拋物線從側後方出現,繼而一瓶看不出年份的酒穩穩地落在南宮越的手上,掂了掂手中的份量,南宮越坐在陽臺欄杆上,擰開蓋子頓時聞到一股醇香,他扯開領子狠狠地灌了一口,
“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擡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南宮越忽然落寞起來,喃喃念着岳飛的詞:“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他遒勁的聲道飄忽而又雄渾,完全不同的兩種感覺恰到好處地點出了這首詞的悲憤磅礴,在他壯懷激烈時,側面閃現一個渾身殺氣的黑旗戰士,妖異邪魅,如同傳說中的魔族,還是嗜血那種。
這樣的女人,即便是沉默也帶着濃厚的血腥味。
“先生,你有心事。”
散去身上纏繞的殺氣,聲音漠然而有種忠誠特有的關懷,下一個瞬間,黑旗戰士出現在南宮越的身邊,一站一坐,形成了最獨特的風景線:“南宮先生,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嗎?赴湯蹈火!”
他言詞很簡潔卻很有力,讓人不由自主相信。
“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我哪有什麼心事。”
南宮越仰首灌下一大口酒,辛辣的酒氣從口腔中燒灼而下,順着食道進入胃裡強大的後勁直衝上腦,火辣辣刺激讓整個人都火熱起來:“夫人死了,華劍死了,吳媽死了,很多兄弟也死了。”
南宮越眼神微微空洞,帶着掙扎:“昔日的南宮家族現在就只剩下我和你們,都是我自私害死了他們,他人成就目標都是踩着敵人屍骨上去,而我卻是踩着自己人前行,我南宮越是個混蛋。”
黑旗戰士微微低頭:“先生言重了。”
南宮越又灌入了一大口酒,隨後把酒瓶遞給黑旗戰士示意他喝幾口,後者也沒多說什麼,舉起酒瓶灌入了一大口,這一口酒沒有讓他雙臉通紅,相反卻像是雨水滲入土地,無聲無息不見蹤影。
“寧兒都安排好了嗎?”
南宮越神情恢復了昔日威嚴,望着遠方天空冒出幾句,黑旗戰士沒有絲毫猶豫,接過話題迴應:“安排好了!去的地方除了你我不會有其他熟人知道,而且是封閉式訓練難於接觸外界信息。”
南宮越輕輕點頭,臉上涌現一抹欣慰:“這就好,這就不會讓她見到我橫死的消息而激動,她自始至終只是我安排的一顆替代棋子,竟然現在已經不需要她犧牲掩飾,就讓她有一個未來吧。”
“她終究是無辜的,不能因我自私橫死了。”
他又想起那些一一死去的人,神情莫名變得惆悵起來,黑旗戰士深深呼吸一口氣,出聲寬慰:“先生不要自責,江湖向來就是生生死死,何況死者已逝,咱們再多掙扎他們也不可能活過來。”
“不該死的人都死了,該死的我還頑強活着。”
南宮越直立起挺拔的身軀,臉上皺紋也隱去不少嘆息:“所幸我很快也要死了,這讓我心裡多少能散去愧疚,只是你們也會跟着我陪葬,最後八十名兄弟會因我南宮越而死,你,怕是不怕?”
他望着眼前的部屬,吐字清晰的補充:“我做了人家一生的棋子,深深知道那種無助和痛苦,每一步都非自己的意願,連呼吸空氣都有所節制,而你們也是我的棋子,還是最純粹的那種、、”
“你會不會恨我?”
“老爺言重。”
黑旗戰士再度開口:“生死與共。”
南宮越臉上劃過一絲欣慰,只是其中也多了一絲愧疚,他扭頭望着這名陪伴自己的部屬:“我昨天讓你向兄弟們通告,誰不想死誰就可以離去就可以過新的生活,你有沒有向他們拋出這話?”
“說了。”
黑旗戰士微微挺直堅實的胸膛,端着酒瓶遞給南宮越回道:“八十一名兄弟決定全部留下,老爺給予的每人五百萬也全部沒收,兄弟們願跟南宮先生生死與共,這也是當年黑旗成立的宗旨。”
“何必呢?”
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南宮越靠在牆壁上看着頭上蒼穹,天空墨黑而蒼茫,沒有繁星,恐怕在倫敦這種霧都也好久不會有繁星滿天的情況出現了,周圍的一片微弱燈光就如同黑暗中的唯一光明。
“你再去問他們一遍。”
南宮越眼裡流露一絲無奈,拿過酒瓶灌入兩大口補充:“你告訴他們,不要有任何僥倖心理,這次絕對沒有人能夠活下來包括我南宮越,他們如果不想死,可以帶着五百萬美金過新的生活。”
黑旗戰士沒有太多情緒起伏,也沒有掙扎矛盾和大義凜然,只是很平靜地開口:“好,我會再問他們一次,不過我想答案不會有什麼出入,老爺鼎盛風光時,或許他們會離去過自己的生活,”
“但在這種局面、、不會有人離去的。”
在南宮越仰頭喝下一口酒時,黑旗戰士低聲補充上幾句:“昔日已經退役的黑旗戰士,聽聞事情將要驚變都請求歸隊,告知他們雖然已經年紀大了體質弱了,但依然願意流盡最後一滴鮮血。”
“告訴他們,全都不準歸隊!”
南宮越的臉色變得肅穆起來,聲線也沉重有力:“統統老實呆着過自己的生活,他們已經退役已經不是黑旗戰士,他們回來摻和什麼?我南宮越欠的已經夠多,是不是要讓我墜入阿鼻地獄?”
黑旗戰士微微低頭:“明白!”
南宮越拍拍他的肩膀,眼睛變得深邃浩瀚:“這次是一個大漩渦,捲入進來的人沒幾個能活,我們更是沒有半點生機,只不過我需要做點事情才義無反顧,所以沒必要拉太多人跟着我陪葬。”
“如非需要你們,我現在就解散黑旗。”
說完,南宮越雙目微睜開,緊緊盯着遠方的天空,如同歃血一般的眸子燃燒着讓人驚恐的殺欲,沒有殺過人的人是不會有這種殺欲於兇厲的,但他神情很快又變得平和起來,如月色一般柔和:
“去吧,再去問問兄弟們吧,希望能有人離開。”
黑旗戰士點點頭,微微鞠躬轉身離去,走出四五米時,南宮越忽然想起了什麼,聲音在夜空中飄了過去:“你已經死過一次,如果你想要新的生活,我不會怪你的,我甚至會由衷感到高興。”
黑旗戰士身軀微微停滯,隨後低聲回道:
“長矛死過一次了,不怕再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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