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首大漢似乎看出了楚天的意圖,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冷冷的道:“我們從來就沒有想過休息,如果你想要拖延時間等待救兵的話,你就太天真了,在必經的路上我們埋伏了兩名兄弟,四把槍。”
楚天明白他的意思,四把槍足夠抵擋所有的救兵,於是點點頭回應:“我明白,以你們彈無虛發的槍法,相信救兵很難趕到墓園,但是,你們難道不怕自己也掉進了陷阱嗎?或許我們早在四周埋伏好了人手。”
爲首大漢的眼神又變得獰笑,不置可否的回答:“很誠實的說,昨晚我們就潛進了墓地,早已經細細搜查過方圓幾百米,甚至連地上也審視了是生土還是熟土,所以你不用說些大話來嚇唬我們,你們,死定了。”
生土表明地上有挖掘跡象。
這些人果然是特工,不僅身手過人,還如此謹慎小心,於是楚天也不再打哈哈了,正色肅穆道:“雖然大家人數相差無幾,但是你們就堅信拿得下我?難道資料沒有告知你們,楚天是強悍不可戰勝的嗎?至少棒子堂分部全軍覆沒。”
爲首大漢聽到楚天兩字,橫刀而立笑道:“竟然敢來殺你,就證明我們有信心,雖然沒有從黑市買到大量軍火,但我們卻買到了見血封喉的毒藥,只要我們能夠刺傷你們些許,你們就必死無疑!”
“楚天,即使你再能打,我們以命換命,你能保得自己周全?別掙扎了,我會給你留個全屍!”
提刀戒備的大飛聽到他們是衝着楚天來的,又聽到敵人的刀口都抹有劇毒,不由破口大罵:“狗日的楚天,你這次害死我們黑夜社了,如果旭哥有什麼三長兩短,老子拼了爛命也要殺了你,狗日的!”
旭哥呵斥道:“大飛,閉嘴!”
衆位大漢緩緩的靠近。
楚天漫不經心的打出手勢,牛魔王領着十三位黑夜社兄弟環成圓圈,嚴密的把旭哥等人保護起來,爲首大漢不置可否的笑笑,明知道實力懸殊卻還垂死掙扎,真是不識趣的傢伙,正想要喊出進攻的時候,牛魔王手中亮出了連弩。
十三位黑夜社兄弟也亮出了連弩。
每把連弩有六支弩箭,十四個人就有八十四支。
如果八十四支弩箭近距離的開射出去,那將會是什麼情形?傻子也知道那會把臨近的所有生機扼殺,爲首大漢自然也知道這點,所以忙揮手讓衆人停止前行,然後搖頭跟楚天說:“果然有幾分手段,不過你以爲這就能夠擋住我們的攻擊?”
楚天不驚不詫,淡淡說:“可以試試!”
十八位特工在談話之時,已經用砍刀護身向後退卻。
爲首大漢等手下退出幾步之後,眼睛環視着周圍的環境,見到附近有不少足於阻擋的障礙物,心裡粗略的計算了距離,臉上不由綻放出燦爛的笑容,雖然還是扭曲難看,但他確實笑得很開心,面對愚蠢的敵人實在無法不高興。
打出特工之間熟知的躲閃手勢,爲首大漢擡頭望着楚天,帶點惋惜的說:“如果你剛纔就射出弩箭,或許我們會有不少人受傷,但現在卻已經失去最大的殺傷效力了,很不客氣的說,你們放出這八十四支弩箭,恐怕傷不到我們任何人。”
楚天依舊平靜,不爲所動的反擊:“有時候不要太相信自己!雖然你們是頂尖特工,但在我楚天眼裡卻什麼都不是,我要你們來,你們就來了,我讓你們死,你們也就會死!我也很不客氣的告訴你,你們今天掉進陷阱了!”
爲首大漢的眼孔凝聚成芒。
楚天淡淡的吐出幾個字:“情報,是我讓人發的!”
爲首大漢的眼睛忽地射出精光。
與此同時,楚天的手指輕輕揮動,牛魔王等人瞬間向敵人發出了弩箭,八十四支‘蓬’的同時巨響,如蝗蟲般的散發出去,從這點聲音可以知道,他們的配合之密切和反應之靈敏了,不僅敵人震驚,連大飛他們也生出寒意。
如果楚天真的要對付他們,這輪弩箭足於射殺他們。
高麗特工顯然都是精英中的精英,爲首大漢說過弩箭已經錯失了最佳時機,那麼就是錯過了,在弩箭發出的同時,十八位高麗特工就地滾出躲避,身手的敏捷讓他們很輕易的找到遮擋物,與此同時還射出匕首反擊。
見到鋒利的匕首射來,牛魔王等人只能用連弩抵擋,爲首大漢已經說過兵器有毒,想必也不會有虛假,所以誰也不敢空手去反擊,如此一來,連弩的架構被鋒利的匕首破壞,很多就此失去了再次發射的機能。
爲首大漢甚至從墓碑後面探出頭查看。
大飛止不住的低聲怒罵:“這幫狗日的,閃得比兔子還快!”
爽哥輕輕嘆息,悽然的說:“連弩箭都能躲閃,我們處境跟危險了。”
楚天微微輕笑,射出弩箭只是自己反擊的前奏,出其不意,攻其無備,亂其陣腳,殺其要害,正是千古以來都顛撲不破的兵家至理,古往今來,每一位戰略家,每一位大將軍,都奉行不渝,所以楚天並沒有覺得自己弩箭攻擊失敗。
爲首大漢跳了出來,握刀的手背上青筋暴露,眼睛裡卻充滿了譏笑,拍拍身上的塵土,臉上帶着玩味之意:“還有什麼手段就使出來?否則就輪到我們進攻了,讓你們這些烏合之衆知道我們的厲害!”
楚天淡淡的輕笑,平靜的說:“你很快就知道了!”
就在這時,四處傳來無數聲淒厲的慘叫,一名因爲躲避弩箭而落在墓碑後的特工,還沒有來得及起身就被墓碑後伸出的尖刀刺進了心臟,他死都不相信的看着那把尖刀,還有那隻蒼白的手,一支從堆土裡面伸出來的手。
一名高麗特工背靠在焚燒坑旁邊的柏樹,望着燃燒的香車美女總是感覺有幾分怪異,於是止不住好奇的探頭望去,臉還沒有感覺到燙熱,帶着火星的大堆灰燼忽然冒了出來,直接砸在他的臉上和脖子,閃現的火星灼痛了他。
靠近他的同夥見狀忙過來幫他拍打,正全神貫注掃着灰燼的時候,一把尖刀從燃燒的火坑裡面簡單的刺了出來,不偏不倚的正中左邊肋骨,如果只是普通的尖刀刺進,他或許還能忍受,但這是燒得通紅的尖刀,見肉就灼燒。
當他赫然發現肋上的肉在冒煙,而且還發出了陣陣毛燎火焦的惡臭,眼中立刻涌滿了說不出的驚恐懼怕之色,隨即他止不住的哭了,然後纔是哀嚎慘叫,但沒有多久,就變得無聲無息了,因爲死人是不會有聲音的。
而被火星灼燒將近失明的特工,聽到同夥的慘叫之後,忙伸手去摸他的臉,還用高麗語焦急的詢問,但還沒有問出第二句的時候,一把帶毒的匕首也毫不猶豫的送進他的咽喉,見血封喉,傳言非假,匕首進去,頭就垂下。
有位機敏的特工也落在墓碑後面,聽到四處傳來的淒厲慘叫,知道同伴遭遇了不測,於是自己就變得小心起來,風吹響動,他摸出隨身帶的短刀射了出去,卻沒有絲毫的迴應;忽然感覺到身後有些異樣,扭頭望去正見柏樹倒下。
他的眼裡射出了殺機,反手摸出砍刀劈了過去,樹木劈斷,但依舊沒有什麼異樣,他的心莫名的沉了,連續兩次判斷失誤讓他有變得焦急和憔悴,高手相爭,生死一瞬,只要犯了一點錯誤,就足於致命。
一個連續犯了兩次錯誤的人,如果還想祈求第三次機會,那已不僅是奢望,而且愚蠢。
奇怪的是,大多數人都是這樣子的。
因爲一個人到了絕望時,思想和行爲都會變得單純而愚蠢,固爲那種絕望的恐懼,已經像刀一樣切斷了他們敏銳的反應,柏樹緩緩倒在地上,就在它倒地露出根部的時候,碗口粗的小洞射出奪命的弩箭,三支。
他這一生中一定從未有過那種絕望的感覺。
他躲過了牛魔王的六支弩箭攻擊,卻終究沒有閃過不可思議冒出的三支弩箭,如此近的距離根本讓他難於躲閃,‘滋滋滋’幾聲,利箭就毫不留情的射進他的身軀,巨大的衝力還讓他向後挪動,直到被墓碑擋住才罷休。
有位仁兄躲避的並不遠,他甚至在聽到帶頭大哥說話之際就站起來,但沒有走出幾步,就感覺到雙腳難於挪動,跟常人相似的心理,他低頭望去,泥土裡鑽出的兩隻手正牢牢抓住腳腕,就在驚懼之時,一把尖刀從後面無聲無息刺進。
剎那之間,血濺七尺,他甚至可以親眼看到鮮血從胸口飛濺出去,是他自己的血,不是別人的,雖然同樣的鮮紅溫熱,但在他自己的眼看來卻是完全不同,看別人流血,是愜意快感,看自己流血,是痛苦絕望。
而僥倖沒有被刺殺的特工,剛從隱藏處走出來,正想要向爲首大漢靠攏,誰知道經過紙紮的關二爺的時候,紙紮的關公刀忽地落了下來,毫無懸念的把他的腦袋砍飛,如果他臨死能回望,必定可以見到關二爺的眼睛有絲譏笑之意。
聽到此起彼伏的慘叫聲,爲首大漢首次生出恐慌,止不住的向手下大聲喝道:“都給我出來,出來!”
沒有任何人迴應他,墓地重新變得死寂。
楚天輕輕微笑,拍拍手喊道:“都出來吧!”
人影閃動,落地有聲!
二十名帥軍死士像是勾魂使者般的出現,手裡的尖刀或者砍刀都滴着鮮血,錯落有致堵住爲首大漢的去路,顯而易見,那些高麗特工都被殺得乾乾淨淨,其實不是特工太無能,也不是帥軍太厲害,而是死士的攻擊太出其不意。
金日善見到他們出現,心裡微凜,這些人的氣勢跟天養生完全相似,身上都有天下萬物莫擋之勢!
爲首大漢臉上的笑容立刻凝結,雙睛立刻凸出,吃驚地看着他,一雙凸出的眼睛裡,充滿了驚訝、恐懼和怨毒。隨即四處繼續搜尋手下的影子,他無法相信十七位精英就這樣魂飛魄散,但沉寂卻用事實告訴了他。
楚天淡淡的說:“不用找了,都死了!”
爲首大漢是個聰明人,許久沒有得到迴應就知道大勢已去,於是搖頭苦笑,緩緩道:“這怎麼可能?我們搜查過方圓幾百米,都沒有見到有人埋伏,而且這幾天都有人在門口清點進出人數,幾乎沒有任何相差。”
楚天波瀾不驚,淡淡的破謎:“已經說過,你們是被我叫來送死的,這二十位兄弟也不是臨時埋伏的,他們早在你們接到情報前就埋伏好了,也就是說,他們在地下已經埋伏了四天四夜了,所以你們的生土熟土也難起作用。”
四天四夜?
不僅爲首大漢震驚,就是大飛他們也恐懼,在黑暗中安靜的等待戒備,在沉悶壓抑的空間等待攻擊,日復一日,夜復一夜,他們不能焦慮,不能衝動,這需要什麼力量才能做到?需要什麼意志才能堅守?
爲首大漢喃喃自語:“這怎麼可能做到呢?”
他們最強悍的特工可以伏在沼澤七天七夜,可以在冰冷的雪地呆上半天,甚至可以爲了不暴露目標不吃不喝兩天兩夜,但要他們在沉悶黑暗的地下等待,恐怕幾個小時都難於做到,因爲那不僅是考驗能力,更多是考驗心理素質。
接下來的話更是凌亂了他的心。
楚天揹負着雙手,環看着周圍的墓碑,語氣平淡:“你是不是發現四周有足夠的障礙物阻擋弩箭?如果認爲都是老天對你們的關照那就錯了,因爲那都是我特意安排的,否則你們四處亂走,我還真不好對付你們。”
大飛和爽哥相互對視,彼此都看出心裡的畏懼,如果說楚天剛纔出手教訓,讓他們驚歎此子的強悍身手,現在則是讓他們恐慌楚天的頗深心機,加上帥軍死士的霸氣,首次讓他們感覺到自己混黑道,純粹坐井觀天。
金日善倒是沒有想得太深,只是目光變得更加崇拜。
爲首大漢握着砍刀的手在顫抖,那不是害怕畏懼,而是憤怒悲痛,這次帶來的十七位特工都是頂尖分子,放在任何地方都能風生水起,想不到今天卻被烏合之衆的黑社會搞得全軍覆沒,實在是愧對國家的培養。
雖然他因憤怒而生出龐大的殺氣,但在楚天眼裡,他卻像已經被吊在鐵鉤上的死魚,只有任憑別人的宰割的份,於是輕輕搖頭,繼續刺激:“他們都已經死去,你也可以跟着上路,別讓他們在黃泉路上等的太久。”
抱定必死的決心,爲首大漢反而盡去所有的畏懼,手中的砍刀遙指楚天的面門,隨即仰天長笑:“楚天,你別得意,雖然我死了十七位好戰友,但只要我還活着,你依舊難免死得難看,老子今天就跟你拼了。”
聽到他的話,不等楚天吩咐,牛魔王等人又從身後摸出新的連弩,又是八十四支,但這次全部對着爲首大漢的要害,誰都看得出來,饒是爲首大漢神通廣大,也難於躲閃強大力勁的弩箭,此戰似乎已定生死。
爲首大漢深不可測的笑笑,視死如歸的精神讓他無懼弩箭,不置可否的說:“楚天,你除了玩些陰謀詭計,還能做些什麼呢?如果是條漢子就跟我決戰生死,這樣的話,我就是死,也死的心服口服。”
無恥之徒!大飛止不住的出聲:“狗日的棒子,剛纔暗殺我們弟兄的時候,怎麼沒有說決戰生死?現在自己已經是甕中之鱉了,卻喊出什麼要死的心服口服?光明磊落的人會在砍刀上摸毒藥?你他奶奶的咋不知道羞恥啊?”
爽哥也高調起來,提着砍刀說:“就是,對付無恥棒子,咱們就應該羣起攻之,老大,你下令吧,咱們衝上去把他剁成肉醬,剛好拿他的頭來祭祀兄弟們。”
他口中的‘老大似是看着旭哥,餘光卻盯着楚天。
雖然楚天手指揮動,就可以讓爲首大漢利箭穿心,但眼神掃過大飛和爽哥等幾位堂主,知道自己可以藉此機會立威,雖然有旭哥的絕對歸順,但他依然想要把大飛等幾位堂主收服,否則分離出去難免會成爲敵人。
想到這裡,楚天淡淡的說:“給你戰死的機會!”
大飛和爽哥他們微微詫異,覺得楚天是不是暈了頭,這年頭還講究PK是不是傻子?何況爲首大漢手裡還握着染毒的砍刀,但知道現在的場面是楚天說了算,所以也就不便說些什麼,同時也想看看楚天的身手如何。
旭哥想要替楚天應戰,卻被他輕輕揮手製止。
每個人都必須爲某些事付出些代價,如果不去做那件事,他就不是那個人了,也不配做那個人了。
爲首大漢見到楚天答應,雙目殺機頓時劇盛,旋又斂入,露出令人複雜難明的神色,似是英雄末路的傷情,又似不惜拼殺的決斷,於是從緩緩的踏前幾步,盡力平靜自己的情緒,淡淡的說:“那就謝謝了!”
楚天伸手從牛魔王手上拿過砍刀,神光電射的凝望對手,接着把眼睛眯成只剩一線隙縫,就像天上浮雲忽然遮去陽光,變化神奇之極,也令目睹此景的大飛和爽哥等人生出震撼的感覺。
同一時間楚天脊挺肩張,上身微往前俯,登時生出一股凜冽的氣勢,越過近五米的空間,神秘莫測的朝爲首大漢迫涌過去,爲首大漢的眼皮立即應勁跳動,使人曉得他正在承擔楚天氣勁驚人的壓力。
高手相爭,不用刀來劍往,足使人看得透不過氣來,更猜不到下着如何,誰會先出手。
場中最瞭解楚天的天養生也有點意料不到他的武功進步到如斯境界。因爲他發出的氣勁並非只是一股真氣,而是如有實質的一堵氣牆,處處平均,可令對手難以避重就輕的化解進擊,比之以前的他當然更爲高明。
爲首大漢始終無法找到突破口,額頭的細汗因爲焦急而滲透出來。
楚天先是臉罩寒霜,接着顏容放鬆,嘴角逸出意味深長的笑意,淡淡道:“開始吧!”
在這瞬間,爲首大漢人隨刀走向楚天撲來。
時間,拿捏到位;速度,電閃之勢。
刺殺高手,必需的條件就是速度和機會。一定要能在一剎那間把握住那稍縱即逝的機會,這兩點都需要有嚴格的訓練,一種只有非常職業化的殺手或者特工才能接受到嚴格的訓練,而爲首大漢無疑是佼佼者。
一柱圓渾的刀氣,江河暴漲地狂涌而出,往楚天攻去,大飛和爽哥剛纔還在鄙夷爲首大漢的愚蠢,要來暗殺人竟然純粹冷兵器攻擊,哪怕拿把槍也多幾分把握,但現在見到他的兇猛,他們不得不承認帶頭大哥確實不用槍就能殺了他們。
楚天淡然輕笑,身子旋轉起來,砍刀與他合而爲一,以快打快的往帶頭大哥旋轉過去,一時刀光四射,像黃蛇般繞體纏動,整個人給緊裹在精芒耀目的刀光中,看得人人驚心動魄,又不得不佩服楚天的精湛身法,令人折服的膽色。
當!
兩刀終於相碰,巨大的衝力傳到兩人握刀的虎口,彼此都微微感覺到發麻,楚天不由暗自點頭,這帶頭大哥確實了得,怪不得能夠統帥高麗特工前來天朝對付自己,但刀上發出的力道就讓人難於抗衡。
爲首大漢也相當震驚,想不到楚天竟然能夠抵擋他的雷霆擊勢,看他年紀也就十**歲,力量卻讓他這個四十歲的人震撼,不得不承認楚天確實是他執行任務以來最強勁的對手,原本想要利用PK的機會幹掉楚天,現在卻感覺充滿變數。
高手永遠懂得先發制人,所以爲首大漢又衝了上來,手裡的砍刀連續劈出五刀,速度之快把所有的刀式連接成刀影,這是他氣勢蓄至最盛的五刀,堅信就是銅牆鐵壁也能劈開裂縫,何況是人肉之身的楚天。
觀戰的人無不生出難以呼吸的緊張,全神靜待戰事的發展。
金日善拳頭攢緊,手心滲透出細汗。
楚天向後退了幾步,他竟像狂風拂吹下的小草般,左右狂搖擺動,最駭人的是他的身體變得像草原上的的長草般柔軟,擺動出只有長草才能做出迎風搖舞的姿態來,所以刀勢雖強,卻始終難於把他斬倒在地。
力竭氣盡!爲首大漢五刀之後,忍不住要換氣,換氣必然會導致刀芒變緩,變緩自然就有攻擊的空門。
楚天把握住難得的機會,突然欺身而上,改移遠爲移近,由左旋變成往右旋,反方向移回,淡白色的刀光如白虹般飛起,閃電般的向爲首大漢痛擊而下,積聚至頂峰的氣勁,從刀鋒山洪暴發般出,如裂岸的驚濤般鋪天蓋地往他涌去。
爲首大漢的臉色已在刀光下扭曲。他手裡的砍刀雖夠沉重,卻還是不敢去硬接硬架這刀,只有向側邊閃避,但於他這種來說,閃避依舊可以發出攻擊,砍刀護身的時候,左手抖出把黝黑匕首射向楚天的胸膛。
這個行徑相當無恥!
但於完成任務爲至上的爲首大漢來說,成者爲王敗者寇,只要能殺了楚天,即使下十八層地獄又有何妨呢?楚天輕輕搖頭,知道匕首帶毒不敢亂接,手中的砍刀神奇的貼在匕首側面,隨即威力未衰向後甩了出去。
爲首大漢的身形正向這邊閃避,只顧着閃避他右手的刀,做夢也想不到楚天會把匕首饒了回來,只聽“嗖”的聲響,寒光一閃,接着又有一片血花迎臉噴了過來,正好噴上他的臉。
就在這同一剎那間,匕首也已刺在他的胸膛上。
他的眼睛巳被濺飛的鮮血所掩,雖然已看不見這件致命的兵器,卻可以清清楚楚聽見自己肋骨碎裂的聲音,掩住他眼睛的血是他胸膛噴出來的,打在他胸膛上的兵器也是他射出的兵器,冥冥之中,早已註定。
匕首的深度刺入,讓劇毒很快傳遍他的心臟,傳入心臟的劇毒很快停止了他的生機,他什麼都看不見了,只是覺得眼前灰濛濛的無法辨認,咽喉裡甚至發出一陣陣野獸垂死前的嗚咽,他的臉也忽然變得扭曲痙攣。
他甚至已倒下。
陽光正照在楚天臉上,使得他的臉看來充滿了青春的光輝。
大飛和爽哥終於知道自己跟楚天橫着幹是多麼的可笑,至此他們才知道旭哥的歸順是多麼明智的選擇,否則就憑楚天和帥軍死士就足於踏平他們所統帥的堂口,而且他們心裡也清楚,出來混的,不是朋友就是敵人。
楚天把砍刀扔在地上,此戰已立神威,於是扭頭跟大飛和爽哥說:“大飛,你負責帶人清理現場;爽哥,把棒子們的屍體全部拍照之後送進太平間,如果有人想要領屍,可以,但記得開價,兩百萬港幣。”
大飛和爽哥毫不猶豫的迴應:“是!”
爽哥喃喃自語的說:“想不到十八具屍體還能賣兩百萬。”
楚天淡淡的說:“每具兩百萬!賣少了就由你墊付給社團。”
爽哥’啊‘了出來:“每具兩百萬?”
旭哥微微輕笑,走上來拍着爽哥的肩膀,緩緩的開口:“照少帥的吩咐去做吧,他說值兩百萬就絕對值兩百萬,還有,今天死去的兄弟,要好生安葬,另外,記得把撫卹金送給家屬!更重要的是,事情不得拿來四處張揚。”
爽哥鄭重的點點頭。
此時,金日善正深深呼吸,蹦蹦跳跳的跑到楚天身邊,毫不避忌的挽着他的手說:“師傅,你好厲害啊,連高麗特工都被你幹掉,我剛纔把那傢伙的照片傳了回去調查,你知道他是誰嗎?高麗特工三處行動組長。”
楚天沒有什麼概念,笑着說:“有什麼特別嗎?”
金日善話匣子打開了,滔滔不絕的道出來:“高麗特工分爲十二處,每處都有自己的強項,如偵察情報,如反間諜滲入,如策反敵對特工,還有暗殺要人,其中三處就是以暗殺爲名,每名特工不僅忠誠,而且身手過人。”
“你這次幹掉他們十八名特工,足夠他們肉疼了,恐怕特工三處都會被撤掉了,如果我爺爺知道,肯定也是欣喜萬分的,師傅,你這麼強悍,要不就退出江湖,跟日善回國去吧,我讓你統帥中央特工處,那可比黑社會威風多了。”
金日善眉飛色舞的開講,挽着楚天的手也越來越緊,宛如熱戀中的癡男怨女,旁邊指揮兄弟們清理現場的大飛,見到美人坯子對楚天如此大獻殷勤,不由微微感嘆這小子豔福不淺,連*都粘上他了。
整個墓園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楚天等人向停放車輛的地方走去,這個時候,墓地門口緩緩的走來兩個漂亮女子,黑衣黑裙且流露出高貴氣質,手裡都捧着鮮豔的菊.花,落在任何人眼裡就是來拜祭丈夫的寡婦,大飛死性不改的想要吹聲口哨卻被爽哥眼神制止。
兩夥人將要擦肩而過的時候,兩名漂亮女子側閃輕笑,忽然從菊.花中摸出短槍,槍口直接對着楚天,但還沒有來得及扣動扳機,‘砰砰砰!’周圍響起了連續不斷的槍聲,怒射而出的子彈精準無比,直接打在兩名女子的手腕和腿上。
兩名漂亮女子慘叫倒地,精緻的臉蛋涌出痛苦。
牛魔王等人很快就衝上去用刀架住她們的脖子,而挽着楚天的金日善也速度驚人,閃到兩名女子的面前,粉拳左右開弓擊打在她們的下巴,巨大的力量頓時讓她們涌出牙齒和鮮血,然後踩破其中兩顆牙齒,烏黑的劇毒赫然入目。
金日善拍拍手,得意的說:“你們現在想死也難了!”
兩名女子難於置信的望着金日善,她們的槽牙裡面確實包藏巨毒,一旦被活抓後,就會將槽牙咬碎,毒藥自然流出,致自己於死地,想不到她年紀小小竟然知道嘴裡藏毒,這下連死的機會都沒有了,心裡不由變得絕望起來。
大飛見到兩名女子的殺氣和怨恨,止不住的向爽哥投去感激目光,想不到這麼漂亮的女人也是殺手,幸虧自己沒有招惹上她們,不然就被幹掉了,當下也生出幾分憤怒,上前猛力扯住她們的頭髮,怒吼着:“說,你們什麼人?”
金日善鄙夷的望了他幾眼,不置可否的說:“也就只有你這個廢物才問得如此愚蠢,她們手裡握着短槍就是想要殺人的,當然是跟死去的大漢們同夥了,而且你沒有聽見爲首大漢說過,有兩名傢伙狙擊救兵嗎?”
大飛想要發火,但金日善就是個小屁孩,計較就顯得自己不是男人,於是只能灰溜溜的搖頭苦笑,旭哥也終於明白楚天爲什麼會煩惱了,身邊擺放着如此囂張跋扈的主,換成是誰都難免感覺到壓力。
楚天也啞然失笑。
爽哥則四處張望,尋找着槍聲的來源處。
此時,四周又涌起了響動,跳出兩位毫不起眼的年輕人,手裡都握着短槍,氣勢純樸但讓人難於小瞧,大飛見狀忙進入了戒備狀態,但楚天卻向他們招招手,等他們走到近前才說:“火炮,你們做得不錯。”
火炮嘿嘿笑着,把短槍放在懷裡,爽朗的說:“恩人,獵物已經清理了,黑鐵他們會在途中暗暗保護,你儘管放心吧。”
大飛和爽哥頭上莫名的出汗,想不到楚天佈局之深出乎常人所想,也或許是這些特工們命中有此劫難。
土炮弱弱的發問:“我們是否回去慶功吃飯了?”
火炮怒目圓睜,責罵道:“狗日的,就知道吃!”
楚天輕輕微笑,避開金日善偷偷伸來的手,拍拍火炮的肩膀笑道:“土炮說的沒錯,我們現在確實應該去吃飯,不過吃飯之前應該先把兩名女子送去警察局,我想,政府需要她們甚於我們。”
大飛臉上露出可惜,應該把這兩名女子賣去紅燈區纔對,衝着她們的姿色和強悍,相信可以招來不少客人。
楚天扭頭望着金日善,小蘿莉不等他說話就鑽入他懷裡,裝成畏懼害怕的樣子,小鳥依人的柔聲細語道:“師傅,我要跟着你,這世界太危險了!我怕!”
楚天頭腦漲大,很想道出:你就是最危險的!
十幾部轎車很快駛出了墓園,身後的墓地又恢復了幽靜。
雲淡風輕,近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