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生命無常
吃飯的時候,沈芳華一個勁兒的給唐凝萱夾菜,看唐凝萱的眼神就好像婆婆看兒媳婦一般越看越喜歡。她不是那種八婆的女人,沒去詢問唐凝萱的家世,但她也能猜出唐凝萱的身份不簡單,否則也不可能幫忙找到比正常市場價便宜百八十萬的房子。
唐凝萱一改往日吃飯時風捲殘雲的‘狂野’,變成了窈窕淑女,小口小口的吃着飯菜,姿勢優雅,頗具千金大小姐的風範。不過她依然吃的很多,對於沈芳華夾的菜餚來者不拒,她可不想委屈自己的肚子。
吃完飯差不多是晚上九點,沈芳華讓雲飛揚去送唐凝萱回家,給兩人制造單獨相處的時間。
飯店離新花店不遠,雲飛揚推着自行車和唐凝萱向熱鬧的商業街走去。在昏暗路燈的照射下,兩人的背影重疊在一起,宛如親密無間的戀人。
“房子的事情多謝你幫忙,說吧,讓我給你辦什麼事?”雲飛揚不想欠人情,找機會盡快還上。
“我還沒有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訴你。”唐凝萱笑道。
“想好了隨時告訴我,只要不是違背做人原則的事情,我都答應。”雲飛揚承諾道。
“你可得牢牢記住剛纔的話,別等我有事找你的時候,翻臉不認帳。”
“放心吧,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商業街上霓虹閃爍,人羣川流不息,不少年輕情侶在有說有笑的逛街,熱鬧非凡。
“讓開,讓開!”幾個痞氣十足的小混混推開人羣,圍在了一個賣糖葫蘆的三輪車前,等着買糖葫蘆的人趕緊閃到一旁。
“死老頭,攤位費湊齊了嗎?”爲首染着白頭髮的青年蠻橫無禮的喝道。他們就是來收保護費的,只不過換了個冠冕堂皇的說法。
正在現場製作糖葫蘆的老頭連忙停下手中的活,點頭哈腰,滿臉陪笑,乞求道:“幾位大哥,最近生意不好,求你們再寬限我幾天,行不行?”
“嗎的!”白頭青年把眼一瞪,上去一記重腳踹在了老頭的胸口。“死老頭,昨天就警告你了把錢準備好,還想寬限幾天,不想在這擺攤就滾蛋!”
老頭痛呼一聲,重重的摔倒在地,表情痛苦,佈滿褶皺的臉龐都扭曲在了一起,看來被踹的不輕。
“爺爺!”三輪車旁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見爺爺被踢倒非常憤怒,揮舞着柔嫩的小拳頭捶打向白髮青年。“你們這羣壞人,就知道欺負我爺爺,我跟你們拼了!”
“滾開!”白髮青年用力一推,少女幾步踉蹌,摔倒在地。
“別打我的孫女,我給你們錢!”老頭呼吸粗重,從兜裡艱難的掏出一把錢,有零的,有整得,還有四五張紅票子。這些錢本來是攢着給孫女交學費用的,如果不是被這些混混逼得緊,他真不情願交出去。
“嗎的,有錢敢不拿出來,我看你個死老頭子就是欠揍,當我們好糊弄啊!”白髮青年如強盜一般將老頭手中的錢奪走,接着又是
幾腳重重的踹了過去。“這些錢不夠,還有沒有,趕緊拿出來,否則踢死你!”
見混混收保護費打人,圍觀的人們紛紛躲遠遠,無人上前制止。
就在這時,雲飛揚和唐凝萱走到了近前,他掃視幾眼,藉着路燈的光線,看清了被打的老頭正是昨晚遇到的那個賣糖葫蘆的老人。
“住手!”他怒喝一聲,當即搶步上前,毫不留情的一腳將白髮青年踹飛出三米多遠。“一羣人渣,欺負老人算什麼本事!”
白髮青年哀嚎着在地上滾動幾下,難以再爬起身,搶來的錢幣也散落在周圍。
“草,讓你丫的管閒事,找死!”其餘幾個混混見突然蹦出來一個傢伙把白髮青年打了,嘴裡不乾不淨的嚷嚷着撲向雲飛揚。
不過,唐凝萱一個閃身攔住了幾個混混。“我來教訓這幾個人渣,你去看看老人怎麼樣了?”
“小妞,看你長得挺正點,哥幾個就陪你玩玩!”其中一人猥瑣的笑道。
他的話音剛落,就被唐凝萱凌厲的一腳踹翻在地,疼得連連哀嚎,一時半會兒難以站起身。
憑這幾個小混混遠遠不是唐凝萱的對手,雲飛揚不再理會他們,兩個箭步來到老頭身前,關切的問道:“老伯,你怎麼樣?”
“爺爺,你沒事吧?”那個少女跪趴在老頭身旁,急切的呼喊着,雙眼通紅。她想要扶起爺爺,但沒有那麼大力氣,怎麼也扶不起來。
老頭的臉色已蒼白如紙,呼吸急促而虛弱,眼神迷離潰散,只見嘴巴張動卻說不出一句話。
雲飛揚趕緊抓住老頭的手腕,將水木靈氣輸入他體內。“老伯,你堅持住,我馬上叫救護車。”
“小……小夥子,是你!”老頭勉強看清了雲飛揚的容貌,眼中突然間多出一絲明亮的神采,一把抓住了雲飛揚去掏電話的手臂。
雲飛揚感覺到老頭的力度,抓得死死的,就彷彿抓住了最後一棵救命稻草。
“我知道你是好人,我要不行了,拜託你一件事。”老頭聲音微弱的道。
“什麼事,只要我能辦到,一定替你完成。”雲飛揚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好像老人已到了生命垂危的地方,急忙加快靈氣輸送的速度,希望能救老人一命。
“幫我照顧孫女!”老頭喘了幾口氣,手掌顫顫巍巍的從脖子中取下一個拇指大小的葫蘆,塞到了雲飛揚手裡,用乞求令人難以拒絕的目光盯着他道:“這是我家祖傳之物,不值錢,當做對你的答謝遠遠不夠,但請你一定要幫我照顧瑤瑤,九泉之下我也會對你感激不盡,拜託了!”
這個葫蘆古樸無華,呈好無光澤的白色,似玉非玉,似木非木,看不出具體是什麼材料製成。
當雲飛揚碰觸到葫蘆的瞬間,頓感五行靈氣不受控制的蜂涌而出,沒入葫蘆內。僅僅片刻時間,他體內一半的靈氣便被葫蘆掠奪走了。
此時此刻,他沒有思想去想其中的原因,鄭重的承諾道:“老
伯,你放心吧!我答應你!”
“謝……謝!”老頭安心的一笑,轉頭看向孫女,臉上又露出一抹深深的愧疚,緩緩擡起手撫摸在她的臉上。“瑤瑤,爺爺不能陪你了,以後要聽大哥哥的話!”
“不,我只要爺爺!”瑤瑤的淚水如斷線的珠子般滾落,抽泣着呼喊道。
“聽話!”以微不可聞的聲音說完這兩個字,老頭的手掌無力的從瑤瑤的臉上滑落了下去,一命嗚呼。
“爺爺,你不要丟下我!你起來啊!”瑤瑤歇斯底里般的哭喊道,聲音悲慼,讓人聞之落淚。
雲飛揚把手指探到老者的鼻端,感覺不到絲毫氣息,心裡不禁泛起了一陣傷感。他萬萬沒想到昨天剛見過一面的老人,今天就死在了自己面前,生命真是無常又脆弱啊!
把幾個混混打得倒地不起,哀嚎求饒,唐凝萱這才走上前,問道:“怎麼樣,打電話叫救護車了嗎?”
雲飛揚盯着老人緊閉雙眼的蒼白麪容,緩緩的搖搖頭道:“沒用了!”
“怎麼沒用?”唐凝萱看向老人,只見他一動不動,絲毫連呼吸都沒有了,大吃一驚道:“死……死了?”
雲飛揚哀嘆一聲,無名的怒火熊燃,猛地站起身,三步並作兩步走到白髮青年近前,一把抓住這傢伙的脖領子,拖死狗般拖到了老人身旁。
“你個死不足惜的人渣敗類!”他換手抓住白髮青年的頭髮,將這傢伙的腦袋按在老人的面前,怒吼道:“瞧瞧你乾的好事,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麼被你打死了,我恨不得立刻宰了你!”
“死了?”白髮青年嚇得臉上瞬間毫無血色,驚慌失措的掙扎着想遠離老人的屍體,顫聲道:“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他自己死的,跟我沒關係。”
“大家都有目共睹,還說跟你沒關係!”雲飛揚按着白髮青年的腦袋重重的磕了下去,“磕頭,向老伯賠罪!”
“砰”的一下,白髮青年頓時頭破血流。他平時也就是借收保護費,欺負下小販,哪殺過人,嚇得心驚膽顫,哆哆嗦嗦的道:“我磕,我磕!”
說着,他連連磕頭。“老人家,我錯了,我知錯了!你別怪我,變成鬼一定要放過我啊!”
“死人了?”圍觀的人羣中炸開了鍋,一個個躲得更遠。
“還有你們,過去磕頭!”雲飛揚拎小雞崽般把其餘的小混混全扔了過去,他很生氣,臉色陰沉嚇人,若不是這些傢伙來收保護費,老人怎麼會死呢?
“砰!砰!砰!”幾個混混連連磕着響頭,向老者的屍體求饒。雲飛揚站在後面,看誰磕頭不賣力,上去就是一記重腳。
“小妹妹,你別哭了!人死不能復生,你一定要想開點!”唐凝萱攙扶着搖搖,勸慰道。
搖搖已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淚,雙眼紅腫,傷心欲絕,讓人不忍心去看,嘴裡如夢囈般喃喃自語。“爺爺去了,爺爺不要瑤瑤了,瑤瑤變成沒人疼沒人要的孩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