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ldqo;有危險!&rdqo;江海汗毛猛地一炸,一雙眼睛驚恐的環視着這個陌生的地方。
果然,他看見一個巨大的物事正從荊城垣的上空砸下!
&ldqo;荊城垣‐‐小心!&rdqo;他邊喊邊一把推開了荊城垣。
人影一閃,江海的胳膊幾乎是貼着那張脫落的廣告牌擦過,但還是不避免的被劃了一道小口子,流出絲絲鮮血。看這場景,只要再慢上一拍,基本上兩個人就都完了。
而剛纔荊城垣站的位置,一個巨幅廣告牌砸了下來,發出&lsqo;哐當!&rsqo;一聲悶響。上面那句《建設生態城市》的標語也隨着砸爛的鐵皮一起扭曲,認不清了。
&ldqo;江海,你&hllp;&hllp;你怎麼了?&rdqo;荊城垣看到了那個砸下的東西嚇了一大跳,頓時明白了江海是爲了救他而受傷的,感動夾雜着淚水流的一發不可收拾。
&ldqo;暈,好險啊!&rdqo;江海看了下手,發現沒受什麼重傷,只是剮破了些皮,頓時鬆了口氣。
看到滿眼淚花荊城垣,他心裡不由的一甜。情不自禁的用手颳了刮她的小鼻子,輕聲哄道:&ldqo;我沒事,放心吧,咱不怕&hllp;&hllp;&rdqo;但回憶起剛纔那個臨空飛下的廣告牌,也是一激靈,要不是他事先察覺到了不妙,多提了個心眼,恐怕現在的荊城垣就凶多吉少了!想到這,他後背冒出了冷汗。
&ldqo;別害怕啊!過去了,過去了。&rdqo;他縷着荊城垣烏黑的秀髮,發出聲聲磁性的安慰。
&ldqo;別哭了,在哭就不漂亮了。聽哥哥的啊!待會給妹妹買糖吃。買阿爾卑斯。&rdqo;
&ldqo;恩,我要藍莓味的!&rdqo;荊城垣破涕而笑。
&ldqo;你喜歡吃的我還不知道嗎?太小看我了。&rdqo;江海緩釋了下心情,打趣道。
&ldqo;哥哥,給妹妹我也買盒糖吧,我也要藍莓的!&rdqo;花蕊湊到了江海耳邊,帶着一股嫵媚的女人腔說。
&ldqo;滾你的!有老公的人了還在哥面前裝小姑娘,叫你老媽給你買去!&rdqo;江海噁心的把她一推,笑罵道。
&ldqo;不嘛,人家就要江海哥哥買糖糖嘛!&rdqo;花蕊索性拉着江海的袖子,嬌滴滴的哀求道。
&ldqo;哈哈&hllp;&hllp;&rdqo;這麼一折騰,三個人頓時樂開了花。
&ldqo;別胡鬧了,快走吧。我看我們找一間人多,保安多的旅館住吧。人氣火,或許會好點。&rdqo;江海想了想道。
&ldqo;好的。&rdqo;幾個人說。
&ldqo;那麼&hllp;&hllp;現在就走吧,去前面就能打到出租車了!&rdqo;
就在江海帶着魅力的微笑轉身踏出第一腳的同時,一截兒臂粗細的鋼管從他的上空帶着呼嘯的風聲砸了下來!
&ldqo;什麼?&rdqo;江海一擡頭,正看到這一幕景象!
錯愕中,他的瞳孔只能看見一個物體越來越大,而且離他越來越近,然後&hllp;&hllp;&hllp;&hllp;
&lsqo;噗嗤&rsqo;一聲,這是銳器入體的聲音!沒錯,這從天而降的鋼管正正準準的從江海的胸前捅了進去,接着沒有絲毫阻攔的在身體另一側漏了頭!把一個前幾秒還有說有笑的人就這麼活生生的釘在了水泥地上!
這是怎麼樣的酷刑?又是怎麼樣慘象!
&ldqo;啊!&rdqo;荊城垣首先反映了過來,一把就撲了上去。隨後徐寧寧和花蕊才從震驚中覺醒,無一例外的選擇了尖叫。荊城垣她一把捧住江海臉,顫抖着撫摸着,原本白皙的玉指上浸滿了熱滾滾的鮮血,那是江海的!是江海的&hllp;&hllp;
&ldqo;聽&hllp;&hllp;聽我說。&rdqo;江海勉強吐出了一句話,但隨後就吐出了一大口烏黑的血沫,不住了咳嗽。那根管子已經徹底刺通了他的左肺葉。
&ldqo;別&hllp;&hllp;別說話了,行嗎?我求你了!&rdqo;荊城垣一聲聲痛苦的抽噎,彷彿是從她靈魂的深處艱難地一絲絲地抽出來似地,散佈在街道,織出一幅暗藍的悲哀。連燈光也變得朦朧淺淡了。
&ldqo;報警&hllp;&hllp;對了,救護車&hllp;&hllp;你堅持住,我叫&hllp;&hllp;叫救護車!&rdqo;她語無倫次的喃喃。然後哆嗦着拿出青花瓷6手機,不只是因爲沾的血太過滑膩,還是她的手過於顫抖,剛撥了1個數字手機就&lsqo;啪嚓&rsqo;一下掉到了地上。
荊城垣哭叫着剛要伸手去揀,卻被江海帶着餘溫的手一把拉住。
&ldqo;別&hllp;&hllp;別打電話了&hllp;&hllp;我自己&hllp;&hllp;自己知道,來不及了。&rdqo;他淡淡的笑道,街燈照着他棱角分明的側臉,顯得出奇的有男人味。
&ldqo;不,不會的,你不會死的。&rdqo;荊城垣嬌嫩的手緊緊地攥着江海。
&ldqo;我一直想好好的保護你,關心你,但現在看來,不行了&hllp;&hllp;&rdqo;江海苦澀的說。
&ldqo;我知道你最好了,我一直把你當成我最好的哥哥!&rdqo;荊城垣趕忙道。
&ldqo;哥哥,是哥哥嗎?&rdqo;江海眼角一絲難以察覺的失望一閃即逝,隨後用滿是鮮血的手輕撫着荊城垣那如瓷娃娃般的俏臉。
&ldqo;對了&hllp;&hllp;還有最後一件事,我一直沒告訴&hllp;&hllp;你。&rdqo;江海溫柔的道。
&ldqo;你低下頭,我就對你一個人說。&rdqo;江海猶豫着道。
&ldqo;好,好的。&rdqo;荊城垣遵從的低下了小腦袋。
江海鼓起了最後一絲氣力,把頭挪向了荊城垣的耳邊。
&ldqo;對不起,我愛你!&rdqo;
說完,他的手無力的從荊城垣臉上滑了下來,嘴角帶着一絲幸福的微笑,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回憶起以前的一幕幕場景,荊城垣終於懂了爲什麼江海總是刻意的或無意的對她那麼愛護關心,可這個傻男人,這個沉穩卻又木訥的傢伙,卻從來沒有表露過一次,爲什麼到現在才說呢?笨蛋!或許吧,自己從來都沒有明白過他的心!
荊城垣雙手捂着臉蹲下去,脊背,猛烈地抽搐起來,淚水順着指縫無聲地流下。
遠處每次都扮演遲到角色的救護車滴滴的劃出了淒厲的笛音。
街道,滿身血污的江海被荊城垣死死的摟着,身邊站着的是花蕊。
十幾分鍾後,一輛呼嘯的桑塔納警車呼嘯而至。紅藍色交替旋轉的的車燈,使它在大馬路上行駛時如若無人。
車子停下。當先一個老警官從駕駛室拍門出來,滿頭銀絲,面貌肅穆。正是三里路派出所的老局長倪俊生。
&ldqo;封鎖現場,誰也不許靠近。&rdqo;他習慣性的喊了一句開場白,然後招呼着法醫和隨行警察就快步走了過來。
&ldqo;又是意外,這一週真他媽邪門透頂了!&rdqo;倪俊生走到一半,望着搭在半空的腳手架,再看看人羣裡的一大灘血跡,他憤憤的甩掉了自己的手套。
&ldqo;靠,這已經是第五起,還是第六起了?&rdqo;
&ldqo;在這麼下去,頭兒估計就要給逼瘋了!&rdqo;後面的小警察對旁邊的同事悄悄的打着小消息。
&ldqo;別廢話,幹活!&rdqo;倪俊生貌似聽到了,回頭瞪了一眼,不怒自威。把那小警察嚇得直跳。
&ldqo;明白。&rdqo;他趕忙回敬了一個禮,跑到前面去疏散圍觀人羣了。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許多逛大馬路的老頭子老太太都駐足在旁邊圍觀起來,不斷地互相議論唏噓。這片工地的工頭也來了,是個大概四十五六歲的黝黑漢子,叉着腰,點着煙。面露難色。
&ldqo;你們是怎麼施工的?不知道安全教育和防範嗎?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我看你們怎麼收場吧!&rdqo;倪俊生有氣沒出撒,就全把矛頭指向了那個包工頭。
&ldqo;警官啊,您可別冤枉我啊!我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的啊,我們公司對安全一向很重視的啊,從開工到現在,一直沒問題。今天晚上我就真搞不懂固定的好好的廣告牌的鋼釺怎麼會掉了去!&rdqo;包工頭黑着臉,跟倪俊生反倒起了苦水。
&ldqo;你別跟老子推卸責任,我跟你說!&rdqo;這個火頭上還有人敢跟他狡辯,倪俊生真想當場發飆了,他當即一手指着那包工頭就說。
&ldqo;這&hllp;&hllp;我這&hllp;&hllp;&rdqo;包工頭現在是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在那乾瞪眼。
&ldqo;小王,你帶幾個幹警去封掉施工區,讓那些工人停止一切活動。保護痕跡。專業刑偵專家待會就到。&rdqo;倪俊生望了一眼施工地,道。
&ldqo;我說警察同志,您看能不能通融下,我們會做好善後的。但現在必須要趕工啊!&rdqo;
&ldqo;還趕個p
!給我先帶進局子做筆錄!&rdqo;倪俊生眉頭一揚,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走向第一現場。
江海已經被救護車象徵意義的帶走去做所謂的&lsqo;搶救&rsqo;了。荊城垣依舊呆滯的坐在地上,絲毫不顧忌手上,身上,腳上的血跡。目光如水波盪漾,流瀑般傾斜下來的長髮,披散在微削的香肩上。再加上面頰上的一縷血紅,悽婉而又讓人愛憐。
美歸美,但倪俊生看到了地上的荊城垣倒像是見了凶神惡煞一般,連退了好幾步,指着她的手微微抖動,吃吃的說:&ldqo;怎麼&hllp;&hllp;怎麼又是你啊!&rdqo;
不過荊城垣現在什麼也聽不進去,完全就跟一個木偶似地。
&ldqo;那剛纔遇難的死者是?&rdqo;倪俊生眼神對向旁邊精神還算正常的花蕊,道。
&ldqo;江海,是江海大哥!他被&hllp;&hllp;被&rdqo;花蕊只回答了半句,因爲她也泣不成聲了。
&ldqo;啊?怎麼又死了一個!&rdqo;倪俊生大腦一片空白,直接摔倒,還好旁邊的警察手快,半空撈了他一把,免得他丟了面子。
&ldqo;算了,這裡待會自然有人來處理。你們跟我去警察局好好談談吧!&rdqo;倪俊生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警車狼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