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明林的確是怒了,楚然並不是醫院的人,也不是相關部門的人,可是在知道疫情後,還是不顧自身的安危,來到了醫院這邊幫忙。
可是這些眼高於頂的省城防疫專家,非但不領情,反而處處針對他,如今自己開口勸說楚然,這話剛說出來,那老者又跳了出來冷潮熱諷,他怎麼能不怒呢。
“姓程的,你……你居然敢罵我?你現在還像個三甲醫院院長的樣子嗎?分明就是個黑社會!我……我一定會向省裡領導反饋的,你就等着吧。”被程明林一頓沒鼻子沒臉的臭罵,山羊鬍須老者頓時面色鐵青,氣的有些哆嗦的指着程明林,大聲的喊道。
“沒錯,咱們出去以後,一起向省裡領導投訴他,讓省裡領導看看,他們齊城第一人民醫院的院長,到底是醫生還是黑社會!”另外一個來自省城的專家,也出聲附和道。
不過這一次,那位趙教授並沒有發聲,而是站在那裡,眉頭緊鎖着,不知道在想着些什麼,表情之上顯得有些心事重重。
此時此刻,程明林看着這幾個省城專家,氣的恨不得立馬拉着楚然,一起離開這隔離區,索性直接把這裡的大門鎖上,讓這些自命清高的專家教授們自生自滅。
只是,他腦海裡還牢記着劉副省長的那番話,只能強忍着怒氣,將這種衝動給甩出腦海裡去,以免自己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
看到程明林沉默不語,只當是自己威脅的話起了作用,以爲是他害怕了,那山羊鬍須的老者,得意起來,話說的越發的肆無忌憚。
“依我看,這齊城的醫院,是從根子裡已經爛透了,需要好好整頓整頓了,不然的話……”
山羊鬍須老者的話還沒有說完呢,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悶響,聲響並不大,聽上去,像是人摔倒在地面上的聲音。
錯愕之間,他扭頭朝着身後看去,只見地面上,已經躺下一個身穿防護服的人,正是跟他們一起從省城來的一位專家。
看到倒在地上,身體不斷抽搐顫抖的專家,所有的人都是一陣愣神,隨後慌忙圍了過去,想要將這位倒地的專家給扶起來。
“劉教授,你怎麼了?”趙教授滿臉焦急之色,低頭去問那個倒地的專家。
“怎麼了?還用問嗎?他已經二次感染了,離第一個二次感染的專家不過二十分鐘,你們也很快就會和他一樣,出現二次感染症狀。”門口處的楚然,冷冷地看着這些專家們,一字一句的森然說道。
他這句話,聲音並不高,但是落入到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裡,那般的清晰響亮,就像是附在耳邊大喊一般。
那些圍在那位老教授身邊的專家教授,都猛的擡起頭來,朝着他這邊望過來,臉龐上,表情滿是錯愕,隨即又轉爲驚慌來,其中有一個專家,更是連連向後倒退了好幾步,就像是在躲避瘟疫一般。
楚然將手伸進到口袋裡去,等拿出來的時候,手掌間多出了一個小小的瓷瓶來。
“程院長,這瓶子裡面,是我配製的藥水,你把他喝下去,這樣可以讓你增強對病 毒的抵抗能力。”他走過來,將瓷瓶遞給了程明林,然後開口說道。
看着他遞過來的瓷瓶,程明林先是愣了一下,隨後趕緊點了點頭,馬上將瓷瓶接了過來,打開瓶塞,毫不猶豫地將藥水灌入嘴裡去。
楚然給他喝的,就是靈境之水和一些中藥配置的藥水,具有提神醒腦的作用,雖然不知道會不會有殺滅病菌的作用,但最起碼楚然相信,靈境之水中蘊含的充沛靈氣,是可以讓人體在短時間內,極大的提升對於各種病菌等負面物質的抵抗力的。
程明林剛纔對他說的那番話,讓他從心裡面已經打消了離開的念頭,看着那個倒下去的專家,他雖然感到有些解氣,但也沒有因此而幸災樂禍,面對未知的致命病菌,人終究都是渺小的,也許下一個倒下去的,有可能就是自己或者自己在乎的人。
身在隔離區,雖然不知道外面的情形,但通過之前的各種猜測,齊城極有可能爆發疫情,無論是李曉婷還是其他人,都是處在危險境地的,他不能坐視不理。
“程院長,我現在進去病房,看看那些病人,你在外面等我,不要跟我進去。”楚然那定了注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對程明林說了一聲後,就直接邁步,朝着最近的一個隔離病房走去。
聽到楚然說要去看那些病人,程明林猛地睜大了眼睛,愕然地看着他,就想要開口喊住他,但話到了嘴邊,又的嚥了回去。
這些來自省城的專家們,已經看視過病人,他們已經表示束手無策,那麼現在的希望,只能寄託在楚然身上了。
楚然的言行,讓趙教授等幾個省城專家,也都擡起了頭來,看到楚然邁着堅定的步伐,朝病房走去,臉上也都微微變色,誰都知道,他一旦進去,那就有極大的被感染的可能。
“哼……不知死活的傢伙,這個時候還敢進去,簡直就是在找死。”山羊鬍須的老者,看着楚然的背影,冷哼一聲道。
聽到這老者的冷哼,程明林都有種上去給他兩個大嘴巴子的衝動,可是想到這裡有視頻探頭,省市領導很多人都在那邊看着呢,他只能忍住了。
此時,楚然已經走進了一個隔離病房,就在這病房裡面,擺放着一張病牀,在牀上躺着一個青年男子,一絲不掛,身上佈滿了密密麻麻地紫色膿包,看上去有些觸目驚心,很是驚悚。
楚然皺了皺眉頭,還是走到了病牀前面,伸出手去,將病牀上已經陷入昏迷的病人的手腕拿了起來。
雖然隔着厚重的防護服,但他的真氣流還是穿透了防護服,一縷真氣透過脈門,打入到了這個病人的身體裡面去。
當真氣流進入到這個病人身體之中後,在第一時間裡,他就感覺到了,來自於其體內的一種奇異的能量波動,那是一種很細微的能量波動,帶着一種陰寒的氣息,而在感覺到這種陰寒能量波動的時候,楚然的心神中,竟然自主的生出一種極度厭惡的感覺來。
就像是有密集恐懼症的醫生,看到了某個病人,全身毛孔裡都鑽出了蟲卵的密集畫面,一種從心底裡生出的惡寒,讓他全身的汗毛都倒立起來。
隨着這種感覺出現,突然間,楚然的心神透過真氣流,窺視到了這人的身體中那些陰寒能量,居然是無數密密麻麻的紫色細菌,而這些細菌在感受到楚然打入的這縷真氣流後,居然兇猛的朝着這縷真氣流撲了上來。
這一幕的出現,讓楚然不由地心頭一凜。
難道說,這些病菌,有自我意識不成?!窺視着那些朝着真氣流撲上來的紫色菌羣,他的腦海裡閃過這樣的一個念頭來。
就在這個過程裡,透過真氣流,他還看到了恐怖的一幕,這些紫色的病菌,有一些稍微大一些的,在快速移動的過程中,居然自動地分裂開來,從一個整體,分裂成爲兩個或者三個單獨的小的個體細菌。
看到這一幕後,楚然忍不住在心裡苦嘆一聲,這種分裂的繁殖方式,在病菌的世界裡面很常見,其增長速度,也是最讓人覺得可怕的。
也許,最初的時候,只有那麼一個原始的病菌母體,但是侵入到人體後,開始分裂繁殖,只需要獲取到分裂所需要的足夠能量,這一個原始病菌母體,就能夠在很短的時間裡,增加到數千萬上億。
病菌分裂繁殖需要的能量,往往都是以吞噬人體的細胞來獲取的,隨着病菌的增加,大量的人體細胞被吞噬,此消彼長,當人體的細胞再無法支持病菌增長所需要的能量時,人就會死去。
當這些病菌,與楚然打入的那一縷真氣碰撞在一起的時候,楚然通過真氣流反饋回來的信息,清晰的窺視到,這些紫色病菌,竟然極快地就覆蓋了那縷真氣,並將其撕裂開來,併吞噬了下去。
那些吞噬了真氣的病菌,很快就膨脹起來,並開始分裂,只是很短的時間,病菌的數量就又增加了許多。
楚然搖搖頭,果然,這些古墓病菌就跟《天人合卷》古藥典中記載的一樣,它們可以吞噬天地間一切的能量源。
楚然窺視着數量開始增多的紫色病菌,並沒有害怕,而是迅速的將真氣流運轉全身,將一股更強的真氣流打入到病人的體內。
而這一次,強大的真氣流遇到那些病菌的時候,奇異的一幕發生了,這些紫色病菌並沒有像之前那般,兇猛地蜂擁而上,反而是在瞬間掉頭就跑。
楚然心裡一喜,隨即操控着真氣流,將其中一小撮反應較慢地病菌給禁錮起來。
隨着真氣流極快的將這些病菌給困在其中,然後反覆地絞殺,楚然發現,在解除真氣禁錮之後,這一小撮病菌被殺死了絕大部分,但還是有一些是活着的。
看着那些沒有了能量波動的死亡病菌,楚然也算是稍稍鬆了一口氣,雖然效果不是多好,最起碼,已經證明了,當某種能量強大到一定的程度,這些病菌,還是會被殺死的。
不過,這個病人已經被感染超過了十二小時,他體內的病菌數量,已經幾乎不可逆轉,就算此刻楚然拼盡全部真氣,只怕滅殺病菌的速度,也比不上病菌繁殖的速度了。
楚然收回手,神情有些黯然,這個病人已經不可能等到救治的藥劑了。
人類歷史上,出現過太多次的未知病菌造成的疫情,但無論哪一次,無一例外都是使用不同的藥物,來減緩病菌分裂繁殖的速度,甚至是讓病菌停止生長和分裂,之後再找到方法來徹底的消滅病菌。
至於,這抑制病菌生長分裂的藥物,還需要他對比《天人合卷》古藥典中對於歷朝歷代各種病菌的記載,來確定這一次病人感染的,是什麼時代出現過的病菌,又是那一類型的病菌,然後才能決定使用任何藥物來控制和治療。
只是現在,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必須在最短的時間裡,確定可以有效抑制這種病菌繁殖的藥物,然後藉助相關部門的力量,將其批量製作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