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東輕輕一笑,走在了前面。
倒不是他想逞什麼英雄,而是在這裡全都霧氣瀰漫的地方,只有他的視野超過了六十米,甚至還能夠透視,能提早的發現危險,不至於讓幾人受到不必要的傷害。
“咦?他們似乎在尋找那些人骨中遺留的物品!”
易東眼睛一眯,發現了新的情況,不過,他並沒有說出來。
四人小心翼翼的潛行,腳下有時候是青草,有時候是坑坑窪窪,幾人走的很小心,悄無聲息。
很快,到了一個山坡。
望向下方,便看到一高一矮兩個男性老者正在一片人骨翻找着什麼東西。
“師兄,王師祖真的是隕落在了這裡嗎?爲什麼找了這麼久都沒有發現師祖的物品,莫不是早已經被後來者撿走了吧?沒有登船的令牌,就無法登上魔船,進入魔王深淵真正的宮殿中!而無法登船,我們極有可能也會迷失在這片迷霧之中。”高個男子面露疑惑,臉上隱隱有些着急。
“再找找,之前咱們的宗牌不是有了一些感應嘛。這一趟,本就是凶多吉少,你我都已經到了即將坐化的年齡。即便無法登船,葬身此地,也是宿命。”矮個老者嘆了口氣。
高個老者聞言,苦笑道:“要我說,這一次我二人本就不該來。聽說琉璃島的千木島主正在嘗試煉製一爐長命丹,若是煉製成功,或許我們的壽元還能增加幾十載。”
矮個老者擡起頭,看了一眼高個老者,搖頭笑道:“那千木這怕是煉製的是第三百爐了吧?三百爐都不成功,這一次又豈會有例外呢。你呀,怎麼說也是活了數百年的老人了,居然還看不透這術士江湖。所謂術士,術與地爭,命與天爭,所有的命術都是爭來的,可不是等來的。再找找吧,若是找不到的話,說不得只能到魔湖邊上奪取兩塊了!這一次巫族肯定會有大動作,曾有傳聞,那一代的巫主活着出來帶回了百枚登船令牌。想必傳聞應該不假。”
高個老者沉默不語,最終嘆息道:“咱們既然已經來了,已經沒有退路,再說什麼,已經失去意義。”
說完,高個老者繼續開始在皚皚人骨之中,翻找。
兩名老者距離易東四人其實也就十幾米的距離,對於兩人的對話,自然也是聽得清清楚楚。
幾人相視一眼,都從各自眼中看出了一些驚疑,不知道這兩個修爲高深的老者,多說的魔王深淵和登船令牌到底是什麼。
灰白色的霧氣,有一種可以隔斷精神感知的物質存在,所以也不必擔憂李元昆和陸小曼被兩人發現。
“嘎嘣……”
突然,李元昆身下“嘎嘣”一聲脆響,頓時將這裡的寂靜打破!
原來是他之前沒有注意到,腳下踩了一截枯骨,此時骨頭承受不住他的身體重量而破碎。
“是誰!”
兩聲冷喝傳來,高矮老者身形瞬間閃動,朝着這片山坡閃來。
易東苦笑,張德山等人也知道藏不住了,便索性都站了出來,走下山坡。
“你們是什麼人?爲何在此偷窺我二人?”
矮個老者目光冷漠的盯着易東四人,在掃過張德山的時候,他的瞳孔微微收縮,顯然是感覺到了張德山的修爲,並不在他之下!
“在下乃是三清門張德山,這幾位乃是我三清門的後輩,不知兩位可是星極宗的道友?”張德山笑着拱手道。
易東是他們的底牌,自然不能夠直接暴露出來。
“三清門?”
兩個老者相視一眼,都有些驚訝。
“原來是三清門的張道友,我二人的確是星極宗之人,我名韓自海,這位乃是韓某師弟高修。不知張道友諸位,爲何在一旁窺探我師兄弟二人?”矮個老者韓自海朝着張德山微微拱手,短時還禮,不過語氣並沒有變得多麼客氣。
那個名爲高修的高個子老者,同樣面色不善,冷冷的盯着易東等人,一副審視的模樣。
“哈哈,兩位道友應該是誤會了,我等只是恰好路過此地,發現有人在這裡,不知是同道還是巫族,所以纔會在旁窺伺,並非是心存惡意。”張德山哈哈大笑道。
不得不說,這個老頭的演技是一絕,大笑非常的豪爽,沒有絲毫窺探被發現的尷尬。
“原來如此,看來是我二人誤會了。”
韓自海臉上露出淡笑,也不知道是真的相信了張德山的話,還是單純的客套話。
說完,他問道:“敢問韓道友,可也是爲了魔王深淵而來?”
“那是自然,不爲了魔王深淵,來這裡幹什麼?”張德山蒼老的臉上閃過一絲精明,他之前在邊上已經聽到了兩人交談的話,活了那麼一大把年紀,哪裡還不知道藉着杆子往上爬的道理。
“想必幾位肯定有令牌,是要去魔湖準備登船了。”韓自海直接了當的詢問,目光炯炯的盯着張德山。
張德山張張嘴,正要說話,這個時候易東率先說話了。
“並非如同兩位前輩所說,我們身上並沒有登船令牌。前往魔湖,是準備從巫族手中搶幾塊登船令牌。”易東臉上掛着笑容,朝兩個老者拱手道。
“呵呵,我沒有聽錯吧?你們竟然準備從巫族手中搶奪令牌?”一直沒說話的高修嗤笑道。
“這有什麼問題嗎?”易東笑問,之前這兩個老頭說過,若是在這裡找不到登船令牌,就要從魔湖邊上奪取兩枚,那不就是說要奪取巫族的嗎?
難道……不是?
“巫族之中肯定高手如雲,就連我二人也只能期待有運氣從湖邊的那些宮殿中尋令牌,你們竟然想從巫族手中奪取?呵呵,現在的小輩啊,真是口氣越來越大。不過嘛,以你的年齡來看,能夠達到現在的修爲,也實屬不易,這裡你不該來,來了只是葬送大好年華罷了。”高修嗤笑不止。
易東無語,沒有想到這兩個老頭不按套路出牌,所謂的奪取,原來是要靠碰運氣的……
“單靠我們當然不行,不過,我之前聽聞兩位前輩身上也沒有令牌,不如我們聯合去奪取,或許真的有機會呢。”易東臉不紅心不跳的平靜道。
聞言,韓自海目中光芒一閃,但又搖了搖頭,聲音沙啞道:“我們沒有興趣,若是諸位想去送死,請便。”
“哈哈,兩位道友怕是根本還沒有去過魔湖吧?既然沒有去過,又怎知巫族高手如雲呢?說不定巫族只有一些酒囊飯袋而已。”張德山哈哈大笑道。
“高手如雲也好,酒囊飯袋也罷,我二人並無興趣。張道友若是現在離開,還請自便,若是再留在這裡,說不得老朽要領教一番張道友的高招了!”
韓自海渾濁的瞳孔裡,閃過一絲冷意。
聞言,張德山望向易東,徵詢意見,看到易東搖搖頭後,他便笑眯眯的朝韓自海道:“咱們三個可都是老古董了,經不起戰鬥與折騰。既然二位不願意與我等聯合,那麼老夫幾人就此告辭。”
說罷,幾人便沿着山坳朝前走去。
易東依舊走在前面,不緊不慢,徐徐而行。
行走間,他的目光不時望向四周,透視術施展而出,尋找那兩個老頭口中的令牌。
看起來,那令牌在這裡是非常關鍵的物品。
不過,讓他很失望的是,在枯骨之間,倒是找到了很多已經破損不堪的芥子袋,以及武器,但是卻根本沒有發現什麼令牌。
“這裡到底曾經發生過什麼?居然死過這麼多的術士!”越往前走,易東越發心驚,這個山坳中,到處都是枯骨。
“好像經過一場難以想象的大戰一樣!”李元昆驚歎道。
“這些骨頭,大部分都經過了上萬年。你們看,那塊骨頭的所有者,最少都應該是一名靈級的真靈大師!已經真正的超凡脫俗,不是凡人,成爲靈族。即便經過了無數歲月,骨骼依舊保存完整,帶着晶瑩之光。”張德山指着遠處的一塊骨骼,面色沉重道。
“靈……境的骨骼……”陸小曼驚呼。
易東行走之間,心中想得卻是另外一種可能性,會不會還有一種可能,這裡根本沒有發生過任何的大戰,沒有發生過任何的事情,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玩家系統制造出來的一個所謂的副本地圖?
一切的一切,會不會就像那些遊戲一樣,只是一串串的冰冷的代碼與數字?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世界就太過於聳人聽聞了,讓人脊背發寒。
易東搖搖頭,將腦海中的想法揮出,再走出幾十米後,他驟然停下了腳步在一片骨骼之間發現了特殊的東西。
他身形閃動,來到那裡,一道真氣打出,從那片枯骨下方拿出了一枚血色的圓牌。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登船令牌?”
易東盯着手中的圓牌,大概有杯口大小,一面上面刻畫着一條巨船的模樣,另外一面上,則是一片宮殿!
“登船令牌?”張德山等人也跟了過來,好奇的打量着易東手中的圓牌。
易東笑道:“應該是吧,我想不出別的可能性。”
就在這時候,幾人同時看向後方。
“那令牌是我二人的師叔祖遺留,還請歸還!”
說話的是高修,聲音冷漠,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