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聽到陸小曼的話,易東面色大變,難以置信。
他眼中露出滔天憤怒,赤紅無比,盯着陸小曼,一字一句道:“告訴我,是誰幹的!”
陸小曼看着易東的雙眼,臉上露出掙扎,想要說什麼,但是最終卻搖搖頭低下了頭。
只是說道:“我……我不能告訴你。告訴你,等於害了你。我……我不想你死去……”
說到最後,她的語氣低沉而悲傷。
“以我現在的修爲,沒有事情可以瞞住我,你不告訴我,我同樣可以搜索你的記憶。”易東語氣平靜,只是平靜背後,是無盡的殺意。
張德山師徒,對於他來說,或許沒有天大的交情,但卻有天大的恩情。
若是沒有張德山師徒,或許他真的無法走到今天,或許他身邊的人,早就會死傷殆盡。
沒有了父母,沒有了艾麗絲,他唯有幾個朋友而已。
陸小曼擡起頭,面色有些發白,也有些自嘲,複雜而哀傷。
隨後,她輕輕道:“是崑崙派,崑崙昭告天下,言稱你已經墮入魔道,並且將雲貴之地十萬人被屠殺的事情,算到了你和張師叔頭上。縱然因爲沒有確鑿證據,崑崙沒有殺死張師叔和元昆師弟,卻將他們廢掉修爲,貶爲凡人。元昆師弟的腿,是被滕飛廢掉的。”
“崑崙!滕飛!”
易東目光冷漠,聲音無情,這一刻充滿無盡殺機。
“滕飛犯了衆怒,被罰面壁十年。張師叔和元昆師弟也還活着,在三清山下開了一個小酒館。經常會有同門前去光顧,日子還能維持下去。只是……只是張師叔的壽元幾近枯竭了,最多還能活一年。我和師父尋了不少靈藥,但是始終無法治癒元昆師弟的雙腿。”陸小曼嘆息道。
她雖然如今達到了虛境後期,但是在三清門內,還是底蘊太薄弱了。而現在,三清門本就危在旦夕,她也難以隨時照看張德山師徒。
“你們這次來蓬萊,有什麼目的?”易東強迫自己平靜下來,現在即便再憤怒也於事無補。
既然陳長生來到了蓬萊,那麼他勢必要將陳長生斬殺,先讓崑崙痛上一痛。即便是玄月,他也心有殺意。
對於玄月,他總是有一種看不透的感覺。
這個女人,極有可能也是一名隱藏的非常好的玩家!
“如今三清門危在旦夕,因爲和雲天閣有些淵源,這一次我和古師兄奉掌門之命想要來蓬萊求援。只是今天上午遞了拜貼,卻始終沒有收到回覆,只讓我和古師兄在這裡等着。可我聽說了一些消息,如今只怕雲天閣自顧不暇,很難幫到三清門。”陸小曼苦澀道。
“三清門危在旦夕?”聞言,易東眼中露出疑惑。
“準確的說,不只是三清門,秦門此時也都面臨着同樣的境地。只是單單秦門和三清門兩個門派聯合,依舊難以抵擋危機。”陸小曼說道。
“什麼危機?”易東疑惑問道。
“不久前,有神秘高手出現在三清門,言明只給三清門十天時間考慮是臣服還是滅亡。那人很恐怖,連老祖都心有忌憚,沒有敢貿然出手。同樣的事情,也出現在了秦門。”陸小曼道。
聞言,易東目光一閃,覺得那神秘高手很可能與徐聰口中的主人有關。
看來,對方的目的並非只是蓬萊,還有華夏術士界。
什麼樣的人,有如此恐怖的能量?杜正天?河圖?還是上古甦醒的某些恐怖勢力?
他心中思索,但是難以說清,因爲任何一個可能都有。
連三清門的老祖都不敢貿然出手,那麼就說明那神秘人至少是真我境,或許還是真我境中期的高手。
一瞬間,他想到了很多,種種可能性,不變的是,對方所掌握的能量絕對很強大,手下高手如雲。
“你有瑤池派的消息嗎?”易東想了想,還是問道。
不過,他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瑤池派被屠魔聯盟的各大勢力滅絕之後,有傳聞說與你有關的人都神秘消失了,連河圖老祖都消失無蹤。只是他們到底在哪裡,我也無法得知。”陸小曼想了想後,如此說道。
“江南江家,可還好?”易東想到了江如煙。
“江家被屠滅了,下手的是……是三清門。三清門急於撇清與你的關係,所以屠滅了江家。不過,有神秘人物在暗中救走了一些江家人,其中就有江如煙。”說到最後,陸小曼臉上閃過一絲黯然。
因爲術士界對於易東傳言很多,最多的便是他與江如煙和張瑋伽之間糾纏不清,非常曖昧。
易東鬆了口氣,心中思索到底是誰救了江如煙。雖然看到了陸小曼美眸中一閃而過的黯然,但也沒有過於在意。
落花有意,可他註定爲流水。
他不是一個好的選擇,也不希望陸小曼執拗下去。
但是有些話,現在說了也沒用,還不如沉默下去。
“我想你應該聽說過我有個朋友,身材很胖,名叫於小飛吧?”易東道。
“嗯,自然是聽說過的,傳說他的師父達到了靈境。不過應該是謠傳,否則的話,無人敢大張旗鼓的成立屠魔聯盟。龍神秘境結束的時候,曾經有過一戰,之後他們便銷聲匿跡了,無人知曉蹤跡。”陸小曼想了想,如實相告。
最後,易東還問了一些事情,但是終究沒有得到答案。
他心情很複雜,得到的消息中,有好也有壞,有憤怒也有欣喜,五味雜陳。
易東無聲無息的走了。
臨走之前,他將陸小曼腦海中的這段記憶給消除了。
他不得不這麼做,因爲萬一有真我境的高手搜索陸小曼的靈魂,將會發現他的痕跡。
不久後,他出現在一座酒樓的三樓上,與葉萱對面而坐,佔據了三樓最好的一個靠窗位置。
窗外是一條寬闊的江河,崩騰而流,匯聚入東海。
江面上,有古代的畫舫慢慢的飄蕩,上面樂聲歌聲傳來,輕盈而動聽,讓人彷彿置身於盛唐。
“她們不會是青樓女子吧?”葉萱錯愕,盯着其中一條掛滿紅燈籠的畫舫,那上面有很多身着輕紗的妙齡女子,也有很多公子哥模樣的術士。
易東笑了笑,沒有說話,眉宇間輕皺。
“你怎麼了?見過了老情人後,怎麼變的這麼消沉?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嗎?”葉萱看向易東,感覺到了他的情緒波動。
“殺了陳長生之後,我要回到華夏。你是跟着我還是留在這裡,可以自己選擇。你放心,杜正天是我必將要殺死之人,無論你跟不跟在我身邊,我都會去做。”易東平靜說道。
“我自然要和你一起,沒有我的江山社稷圖,萬一你死了怎麼辦?我可不希望你死。”葉萱臉上閃過一絲惆悵,隨後似乎覺得自己最後一句話有些露骨的意味,趕緊補充了一句,道:“你要是死了,我上哪裡再找一個土著玩家合作啊。”
易東微笑不語,看着江面,有些出神。
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左右,江面上越發的熱鬧起來,酒樓裡的客人也越來越多,喧譁不已。畢竟明天便是雲天閣舉辦的天才大會比鬥日,不少各方的天才匯聚在雲天城內,當然,更多是想要來湊熱鬧長長見識的術士們。
周圍熱鬧非凡,不少人在高談闊論。可易東卻有種分外孤獨的感覺,彷彿整個世界都將他隔絕,彷彿一切都是虛幻,他置身在夢境,等待夢醒時分。
突然間,一聲冷漠的聲音,擊碎了他的幻夢,讓他迴歸現實。
“你們兩個,滾!這個位置不屬於你們!”
聲音懶洋洋的,帶着明顯的輕蔑,絲毫不掩飾。居高臨下,咄咄逼人,又彷彿是理所當然。
酒樓內喧囂也在這個時候明顯一窒,當看清楚說話的人後,不少人面色微變。
易東擡頭,便看到了六個人,這六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在另外一個酒樓裡想要趕走秦非道的六人。
此時,這羣人惹到了他的頭上。
“你算什麼東西?”易東平淡的問道,不怒而威。
葉萱坐在一邊,頭都沒有回,依舊看着窗外的江面,心事重重地樣子,根本沒有將這六個人放在眼中。
倒是小白龍化作的小貓,兩隻爪子站立着,朝這幾人齜牙咧嘴,一副示威的樣子,彷彿在說,有本事你咬我呀!
“讓你滾就滾,不要逼我殺人。”柳宗元冷冷的看向易東,他能夠感知出來,這兩個人的修爲全在虛境初期,在他這個虛境後期的高手面前,弱的可憐。
怎麼說,他也是雲天閣的天才,在之前的酒樓已經失了面子,若是再在這裡丟了面子,絕對會淪爲笑柄。
“你還真是狂妄啊。”易東苦笑,嘆了口氣。
你看,這世界上你不犯人,人卻犯你。你不殺人,人就殺你。
有時候,你好好坐在這裡,也會惹上麻煩。
“狂妄?哈哈!這裡是雲天城,我乃雲天閣的核心弟子,在這裡,我橫行無忌,便是如此行事。我要殺你,你認爲你能反抗嗎?虛境初期的廢物,真是不自量力!”柳宗元嘴角揚起,帶着冷笑,越發逼人。
“怎麼又是你們兩個鄉巴佬!”
這時候,兩男一女走上三樓,其中一人冷冷的看向易東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