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只需要一步到位解出明料即可,所以這次解石,就沒有了擦窗看漲跌的步驟。
很快,四號g奶料就被擦出了數個窗口,在一片惋惜聲中,露出了裡面白花花的質地。
解石師傅暫停了一下,徵得評委們的同意後,換上大號的切割機,將整塊毛料一剖兩半,結果還是一片失望之聲,連一線水色都沒有切出來。
不過參賽的選手有將近一半表現出了滿意的樣子,看來有眼力的人還真不少,都看出了這塊料子的差勁表現。
又是兩刀下去,這回解石師傅終於面露喜色,剛分開毛料,就輕呼了一聲:“漲了!”
大家一見,立刻紛紛議論了起來。
“漲是漲了,不過能不能值回整塊毛料錢還不好說。”
“先別急着下結論,看看種水再說!”
“我還給這塊料子估了個零元呢,想不到失算了。”
“……”
計算之後,解石師傅又補了兩刀,這回終於露出了翠色的全貌,主持人比較失望的用麥克風宣佈,這只是一塊約有拇趾大小的冰種淺藍水,漲幅不大。
至於值多少錢,他倒沒有妄做推測,而評委們逐一看過之後,就把這塊翡翠放在了一邊,看來真的是要在四塊毛料的翡翠全部被解出來之後再商議價值了。
這塊料子的另一半又捱了兩刀之後,徹底斷絕了有翡翠的可能,整塊g奶就算解完了,三號毛料被擺上了桌面。
“王卓,這塊料子你估了多少錢?”
羅嵐湊到王卓的身邊輕聲詢問,在這四塊毛料之中她最感興趣的似乎就是這塊三號。
“我估的是五毛。”王卓笑着一聳肩,說道:“難道你不覺得它非常像一塊磚頭嗎?”
羅嵐對這個回答頗爲無語,長的像磚頭就估了五毛?那要是長的像導彈的話,豈不是切不得了?!
大多數人都不看好這塊三號毛料的表現,評委們商議後,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這塊料子不擦窗了,直接一剖兩半!
“我反對!”
先前在王卓的注視中寫下了估價兩萬的那位老兄立刻舉手,抗議道:“萬一中間要是有塊雞蛋大的料子,被這一刀削成了兩半,豈不就切垮了嗎?!”
立刻有另外三位選手附和,王卓認得他們四個都是給這塊料子估了較高價錢的,看來他們也看出了大家對這塊料子並不看好,想爭取在解石的方法上挽回一些頹勢。
見有選手抗議,評委們商量了一分鐘,便由景天匯出面說道:“如果出現由於解石手法不對而切垮了毛料的現象,評委團就按照沒切垮的狀態去估價,你們看怎麼樣?”
這個提議很快就全票通過了,在樂隊奏出了一陣烘托氣氛的音樂之後,解石師傅手起刀落,磚頭料一分爲二!
磚頭料就是磚頭料,就算賭它漲的選手焚香禱告,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一刀、兩刀、三刀、四刀,磚頭變成了支離破碎的磚頭,這回連五毛都不值了,等同於一堆廢石頭了。
主持人即興發揮,呵呵笑道:“這個我看也不用專家估價了,連我這個半瓶水都看出來了,一分不值。”
王卓默想了一下,給這塊三號毛料估零元的有九位選手,其中包括了禹陽和馬鑫兩個種子選手,而另一個種子選手劉吉祥的估價是五百塊,拋開價值未定的四號不提,現在自己已經和另外九人並列積了一分。
“下面有請今天的倒數第二塊比賽毛料!”主持人用情緒激昂的聲音,帶動着樂隊的隆重鼓點,迎接出了四塊毛料中表現最好、同時也是最受矚目的二號毛料。
不過王卓早已用透視眼看到,這塊要癬有癬、要松花有松花的毛料是塊貼皮的假貨,它的皮殼製作水平相當高明,如果不使用浸水等較爲麻煩的鑑別方法,幾乎可以瞞過所有賭石人,比賽現場雖然提供了強光手電和放大鏡,但畢竟時間倉促,再加上大家也極有可能考慮不到在這種場合居然會出現假貨,所以都估了一個比較樂觀的價格。
趁評委圍着毛料商議着下刀部位的時候,王卓向思源問道:“你覺得這塊毛料怎麼樣?”
“表現的很不錯呀。”思源隨口答道。不過她答完之後緊跟着咦了一聲,然後微皺眉頭又說道:“但我覺得它肯定漲不高。”
“思源也懂賭石麼?”羅嵐在一邊微笑着插嘴問道:“那你說說,爲什麼這塊毛料漲不高?”
思源嘻嘻一笑,胸有成竹的答道:“愛玉坊又不是什麼大公司,如果這塊料子真像它表現的那麼好,我看愛玉坊就不會贊助出來了。”
“噢?!”羅嵐詫異的愣了一下,旋即苦笑點頭道:“我還真沒有想到這一點,思源好聰明!”
這就是在誇獎思源的情商而不是智商了,因爲思源看透的不是毛料,而是毛料背後的人心。被她這麼一誇,思源即開心又有些小小的得意,更加期待那塊毛料要垮掉纔好。
第一刀下去,露出了一些花白的石頭,有人歡喜有人愁;第二刀下去,還沒切到底,突然有兩個在旁邊觀看的選手異口同聲的咦了一聲!
電鋸的聲音剛剛停下,其中一人就脫口叫了起來:“這料子不對!”
另一人也連聲說道:“對對,老鄭你也聽出來了?剛纔鋸片的聲音明顯變了!”
兩人這麼一嚷嚷,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解石師傅也是連連搖頭,說了句“這回樂子大了”,之後就撤掉鋸片,將被切開一角的毛料翻成了刀口衝上的方向。
這回大家都看明白了,毛料上被他解開的位置露出了一個斜斜的茬口,上面的顏色和質地界限分明,天然的石頭根本不可能產生這種效果,這是塊造過假的毛料!
會場內頓時掀起軒然大波,有人憤怒有人驚訝,還有人在幸災樂禍,很多選手和會員們紛紛對捐贈這塊毛料的愛玉坊表示質疑,認爲他們搞了塊這種東西出來,是對所有選手和會員的挑釁和輕視!
“騙子,愛玉坊的人怎麼能這麼搞!”
“用一塊假料子糊弄咱們,愛玉坊太不厚道了,這是對江洲翡翠收藏界的褻瀆!”
“我看愛玉坊的人可能也不知情,沒準也是受害者呢。”
“坑爹呢這是?老子參加的是賭石比賽,不是央視的鑑寶大會!”
“一幫傻叉,這回漏底了吧?連個假石頭都看不出來,還他媽的賭石高手呢!”
“哈哈哈,我看也是。你看看抗議的最歡的那幾個選手,他們肯定沒看出來這塊假石頭,真假都分不清還跑上去比賽,這不是搞笑麼?”
“大家靜一靜,大家靜一靜!”主持人一再維持秩序,卻起不到多大的效果。
無奈之下,只好由賈爲民親自出馬,先暫時壓下了會場中的議論聲之後,把麥克風交給了景天匯。
“諸位,”景天匯表情從容的說道:“這件事你們要怪,就怪我景某人好了,其實和愛玉坊是沒有關係的。”
會場中鴉雀無聲,都在等他的下文。
景天匯清了清嗓子,露出了兩分笑容,繼續說道:“其實這是咱們舉辦方今天特地給參加競賽的選手準備的題目之一,就是爲了增加一下比賽的難度和趣味姓,現在看來難度是增加了,但是趣味姓似乎沒有達到,還引起了一些沒有預料到的不滿情緒。”
“景會長,既然你是知情人,那麼請向大夥解釋一下,像這樣的一塊爛石頭還怎麼拍賣,怎麼捐款?您這麼做是不是有點兒不厚道?!”一個似乎對景天匯不太對付的中年人大聲喊出了疑問。
“對啊景會長,我們可是很有誠意要參加比賽之後的競拍環節的,想借此機會,向慈善事業盡一分心意,可是這塊料子太不給力了,您是不是要給個說法?”周福福的老闆也跟着將了景天匯一軍。
王卓從來都不是易與之輩,見有這種機會,也趁機揚起幾分聲音笑道:“其實石頭也是可以拍賣的,周先生要是志在捐款,完全可以做一次千金買馬骨的美事嘛。”
這名話聽上去有些像捧景天匯的場,其實大夥都明白,這是在擡槓讓景天匯難以下臺呢。想想偌大一個江洲翡翠收藏協會,第一次賭石大賽就搞出了拍賣石頭的尷尬場面,這要是傳出去,別人會對石頭的始作俑者景天匯怎麼看?
沒想到反彈這麼強烈,景天匯也有些暗暗叫苦,靈機一動,伸雙手做虛按的姿勢,笑道:“要不這樣吧,這件事算我考慮不周,二號毛料的拍賣就取消了,我個人認捐十萬,你們看怎麼樣?”
“這還差不多。”思源小聲偷笑,卻聽得王卓第一個朗聲說道:“景會長,你個人認捐,豈不是要打擊大家參與拍賣的熱情,我看不如把協會的藏品拿出一件拍賣,那樣效果更好!”
本來剛纔鬧的最兇的一些人已經準備見好就收了,逼的景天匯出了十萬塊,他們已經賺到了面子,但王卓突然這麼一說,心裡有數的人就都明白了,他是不依不饒的把景天匯架到火上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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