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傷口能有多大呢?整體面積加起來約等於王卓的大拇指指甲的大小,只掉了一層表皮,外加損失了幾條汗毛。
常在小說或影視劇的裡看到,“要是少了一條寒毛”便怎樣怎樣的臺詞,實際上這麼一處小傷出現在腿部外側,而且還是一個男人的身上,基本也就可以無視了。
見只是這樣一塊小傷,寧瑤這才放心,她擡起頭來,抿嘴笑道:“真沒想到,陶海通和陶遷兩個,會有膽子向你還手。”
“可不是麼,因爲他們有槍嘛。”王卓嘿嘿一笑,不無炫耀的說道:“你要是手裡有槍,你也敢。”
“他們用槍了?”寧瑤被嚇了一跳,開車的阮明清一緊張也抖了下手,直接把三檔掛到了五檔上。
汽車抖了抖,王卓笑道:“別擔心這傷是跳彈打的。”
“跳.蛋?”寧瑤聯想到了一個曰本動作片中常見的道具,詫異的看向王卓,實在無法聯想出那種東西怎麼可能傷到人。
王卓恰好從她的目光中看出了她的想法,頓時撲哧一聲笑得噴出,前仰後合樂不可支。
寧瑤被他笑的摸不着頭腦,倒是開車的阮明清思維活泛,哭笑不得的通過後視鏡向寧瑤解釋道:“他說的是彈射的子彈,應該叫流彈纔對,你理解錯了。”
寧瑤頓時無語,敢情是烏龍了,錯把跳彈當成了跳.蛋!
“去醫院打針破傷風吧?”她岔開這個尷尬的話題,建議道。
王卓不屑的一擺手:“用不着,我的白細胞可以殺死一切病菌。”
“你這是剛愎自用。”寧瑤不服氣。
王卓得意笑道:“我是學醫的,你懂還是我懂?”
在中國,“破傷風”病被吹噓得玄乎其玄,手上破個口子,去醫院包紮一下都會被大夫逼着打一針破傷風,但事實上這種疾病的感染率可以忽略不計,和小學生吃果凍嗆死的機率差不多。
“他不打就算了。我包裡有創口貼,寧姐你幫他貼一下吧。”阮明清從前座遞來了坤包。
“我不貼那個,影響傷口癒合速度。”王卓擺手制止,笑道:“只要洗澡前別忘了貼個防水貼就行。”
哼了一聲,阮明清說道:“你不打針也就算了,連創口貼都不肯貼,是不是太不給我們面子了?”
“那好吧。”王卓無奈聳肩,總不能爲了這點小事和女人計較吧,這時候要是給她們上一課,講講創口貼對人體的危害以及影響傷口癒合恢復的學術問題,你就輸了!
“誒?你要幹嘛?”寧瑤突然驚問。
“脫褲子啊,不然怎麼貼?”王卓理直氣壯的解開腰帶,腰一挺,就把褲子褪了下去。
開車的阮明清抿嘴偷笑,寧瑤有些擔心的瞧了瞧王卓,真怕這小子再做出更出格的事來,這會兒已經是夜晚時分,自己這輛吉普自由客貼着反光膜,車外完全無法看到裡面的場面,而開車的阮明清又關係曖昧態度也曖昧,如果王卓想做點什麼,還真不好應付呢
。
找出創口貼撕開包裝,她拿定主意要速戰速決,麻利的向王卓腿上按去。
其實開車的阮明清比寧瑤還尷尬呢,而且她還掌握着方向盤,關乎到三人的生命安全,所以王卓還未有所行動,阮明清倒是開口岔開了話題。
“王卓,說說我們從酒吧出來之後,你和陶海通他們發生的事?”
王卓正有此意,剛纔插科打諢只是爲了緩解她們的情緒,現在已經達到目的了,也是時候把事情講一講,大家分析一下後面該如何應對了。
雖然他認爲自己已經吃定了陶氏兄弟,但有句名言不是說過麼,戰略上可以藐視對手,但在戰術上一定要重視對手!
把事情經過大略那麼一說,阮明清和寧瑤面面相覷,都沒想到剛纔居然那麼兇險,陶海通居然使用了手槍,而且還真的向王卓開了槍!
其實王卓的敘述也不盡實,陶海通確實是要開槍,但那一槍的擊發者卻是王卓,其實就算陶海通開槍了,王卓也有一半的把握躲開,但王卓不敢冒那個險。
當然了,這裡所說的“躲開”並不是躲子彈,而是王卓在陶海通開槍動作的剎那避開他槍口所指的方向,能躲子彈的人類還沒有出生呢!
“聽說陶海通是有仇必報的姓子,這麼多年也沒聽說他吃過什麼大虧。”阮明清沉吟說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先給他時間,等他把今晚的風頭躲過去,再找個人向他問一問。”王卓淡定的說道:“明人不做暗事,只要他不跟我玩陰的,有什麼手段儘管使,我奉陪。”
“就爲了敬杯酒的事,唉。”寧瑤苦笑道:“又是義氣之爭,你們男人真是……”
阮明清感慨道:“男人嘛,活的不就是個面子麼?”
“這話可不對,我活着可不光是爲了面子,還爲了享用你們這樣的美女呢。”王卓大言不慚,咧嘴怪笑。
“下流!”“齷齪!”
“難道我說的不對?”王卓眼珠一轉,突然啪的一聲打了個響指:“我明白了!應該說被你們享用纔對,你們都比我大,兩頭老牛吃我這個嫩草!”
國內頓時笑罵和打鬧混成一團,寧瑤和阮明清之間的尷尬就這樣在不知不覺間悄悄降低,關係又近了一層。
……白爽的演出早已結束,陶海通忙碌了近三個小時,總算把事情平息了下去。
雖說賠償給世紀天音的幾十萬對他來說只是小錢兒,但卻讓他非常窩火,以往世紀天音的二老闆見到他只能點頭哈腰,現在卻仗持着握有他的把柄,可以和他就賠償問題討價還價了!
堂堂陶二少,出手教訓一個小人物,卻被對手扁成了豬頭,而且事後還得知搞錯了對方的身份,這個場子未必找得回來,陶海通滿腔怒火卻難以宣泄,正是氣得睚眥俱裂。
在洗手間裡的事也就罷了,那口馬桶水畢竟沒有喝到
。但在舞臺旁當着幾百人的面兒,被一個小青年抽了個大耳光,這可是足以轟動京城的八卦了,陶海通心裡那份鬱悶的甭提了,這臉真是丟大了!
本來他還可以直接走人,把接下來的囉爛事丟給三弟陶遷的,可這小子真不給力,居然被嚇得大小便失禁,這可倒好,陶遷因禍得福了,陶海通卻只能胖頭腫臉的託關係、找朋友,擺平酒吧打點警察,真他.媽.的!
其實對於世紀天音來說,幾十萬的維修費也不划算,要知道這一晚上大廳的男賓們都是到二樓的ktv包房上廁所的,包房因此沒有營業不說,很多客人還因爲不便利而抱怨着走人了。少賣的酒水怎麼算?影響的人氣怎麼算?傳出去的壞名聲又怎麼算?重新裝修好洗手間之前,生意肯定要受影響,這又怎麼算?
總之是各種麻煩,各種焦頭爛額。
到醫院處置完傷口,縫完了針,已經是午夜十二點了,陶三少的頭頂被大夫刮掉了一大片頭髮,據說除非做頭皮拉合的整形手術,否則以後就是天然的三七分式髮型了。
王大明的一側腮幫子腫得像塞了個果子在裡面,王卓的一拳不僅打掉了他的槽牙,還打碎了他的腮肉,大夫從裡側給他縫了二十多針,就腫成了這副德姓。
至於鼻樑,這貨本來就是天然的趴鼻樑,雖然被打得腫到老高,居然沒有斷裂,倒是僥倖。
另兩個保鏢自不必說,只有金牌打手大龍只是被王卓打腫了眼眶,小腦受震盪而一時無法行動,這時已經恢復了正常。
陶海通憋了一股子邪火,越是多方打聽王卓的爲人和“事蹟”,越覺得今晚自己做了一回大傻逼,而且似乎報復的可能也比較渺茫。
他心裡咬牙發狠,不管能不能對王卓以牙還牙,都要好好懲治王大明這個蠢貨一番,讓這個害他吃了大虧的蠢人付出代價!
至於親戚不親戚的,讓它見鬼去罷!以後姓王的一家給老子滾得遠遠的,還想買法拉利呢?你上大街開出租車去吧!
……王卓只當是暴打了王大明一頓,就算是報了初中年代的陳年舊仇,卻沒想到等待着王大明的殘酷還在後面,這個狗仗人勢的傢伙終於面臨了杯具,他的人生舞臺,註定是一張大茶几。
京郊,妙峰山腳下的別墅內,王卓和寧瑤、阮明清三人坐在溫馨的家庭酒吧裡,一邊品嚐着甘醇的紅酒,一邊輕鬆交談。
交談的內容天馬行空,三人都是話題,今晚沒有主角。
而江洲小霸王閃現京城的消息已經在這個夜晚不脛而走,京城最具特色的就是一環套一環的圈子,傳播最快的就是各種八卦和流言,陶海通被海扁的消息像是插上了風的翅膀,王卓大放兇威的故事也被添油加醋的一傳再傳。
在京城,陶海通雖然不算大能,但因爲經常和女明星傳緋聞,也是有頭有面年輕人中的知名人士,雖說已經三十九歲,但在這個流行晚婚的年代卻正是少壯之年。
一方是京城的名人,一方是江洲的風雲人物,碰撞出的火花怎能不被提籠遛鳥的紈絝子弟們所關注?
這原本是當事雙方的鬥法,但是當消息傳到了某些人那裡的時候,卻勾起了他們的別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