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大嗓門聞聲,立馬舉起話筒、打開功放,對着蔣家大吼:“蔣寒鬆,開門啊!”
“你有本事派人砸咱們龍魚店,你有本事開門啊!”
“王八蛋蔣寒鬆,派人打咱們龍魚店,毀了咱們龍魚店十幾個人的心血,你就準備這麼當縮頭烏龜麼?”
……
唐楓坐在車內,遙望蔣家。
隨着功放的咆哮,蔣家內亮起的燈光越來越多。
可即使如此,依然沒人過來開門,也依然聽不出蔣家內有什麼動靜。
唐七讓兩個手下輪番上陣炮轟足足五六分鐘依然見裡面沒動靜後,有些着急的湊到唐楓車邊,小聲問:“唐先生,蔣家好像還是在假裝聽不見。”
唐楓依舊遙望蔣家蔣千山宅院所在位置,嘴角微勾道:“別急,讓子彈再飛一會兒。”
唐七有些不解,可還是點頭,下意識也跟着他的目光看向山上,可卻只看到一片模糊的燈火。
……
蔣家內,蔣家核心們其實都已經有些亂了陣腳。
今天網上的新聞,他們幾乎都看到了,而市紀委即將對城管那邊開刀的消息,他們也都收到了。
也正是如此,這麼多年來從未被人堵過的蔣家大門被堵住後,他們也只是敢縮在裡面不出門,而不是像往常那樣氣勢洶洶的直接讓保鏢將那些人轟走。
他們其實是怕了。
怕的同時,他們都忍不住開始怪罪蔣寒鬆,罵他手段太過,搞得現在難以收場。
蔣寒鬆雖然明面上沒有聽到什麼閒言碎語,可是捕捉到周圍偷偷看自己的眼神後,心裡也有些七上八下的。
當聽到山底下的炮轟越演越烈後,他開始有些坐不住了。
趕到蔣千山所在的宅院後,他也不多說話,先是一個九十度的大鞠躬,歉然道:“爺爺,我應該向您認錯。”
蔣千山正在寫字。
蔣寒鬆道歉時,蔣千山好像聽不到他的聲音般,只是慢悠悠的繼續蘸墨,一個字接着一個字的寫。
蔣寒鬆見他不說話,也不敢再說話,只是低眉順眼的彎腰站在一邊,幫他掌燈。
蔣千山依舊慢悠悠的寫着。
直到七個字全部寫好後,這才放下筆,問:“爲什麼要道歉?”
蔣寒鬆再度鞠躬,小聲道:“是我處理方式不太對,給家族帶來了禍端。”
“你是說山腳下那些嘈雜聲?”蔣千山嗤之以鼻,“這也能算是禍端?”
蔣寒鬆有些驚訝的擡頭看着蔣千山。
蔣千山卻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寬慰道:“爺爺知道,你之所以做那些事,只是想給蔣家出一口氣而已。”
“雖然處理方式確實不太妥當,但方向並沒有錯。所以,也沒必要來搞什麼認錯。”
“至於山腳下的那些噪音——”
“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
“何足掛齒?”
蔣寒鬆臉色一喜。
知道爺爺這是擺明了支持自己,而且要護着自己。
而只要爺爺還站在自己這邊,任由山下人鬧得鑼鼓翻天,任由蔣家怨聲載道,那他也依然能屹立不倒。
蔣千山覺察到他的臉色變化,微微一笑,後道:“你什麼都好,就是脾氣得藏一藏。剛纔寫的那副字你帶回去,找人好好裝裱一下掛在客廳裡吧,時時揣摩。”
“謝謝爺爺賜字!”蔣寒鬆跟得了尚方寶劍一樣,小心翼翼的捧起書法,喜滋滋的要離開。
臨行之際,他小聲問:“爺爺,那唐楓說要讓咱們賠償龍魚店損失的六千八百萬……”
“一毛都不給他!”蔣千山負手而立。
蔣寒鬆立馬應聲,當即捧着書法回去。
等到將書法交給助理,讓他去安排人裝裱後,他看着山下依然炮轟不停的一行人,隨口問保鏢:“唐楓是不是也在山下?”
當得知唐楓確實在後,他得意的笑了聲,後招呼了幾個保鏢一起下山。
山腳下,當蔣家大門打開時,餘杭等人頓時都亢奮了起來,當即搖旗吶喊:“蔣寒鬆,還我血汗錢!”
“蔣寒鬆,賠我龍魚店六千八百萬!”
“蔣寒鬆,烏龜王八蛋!”
……
蔣寒鬆臉色鐵青,當即朝着身後的保鏢打了個眼色,要讓他們搞掉兩個震耳欲聾的音箱。
劉筆見勢立馬熟練的撕爛衣服,往兩個音箱上一躺,大喊道:“你有本事就動手!”
蔣寒鬆見他這麼光棍,頓時臉色鐵青道:“我會記住你們在場每一個人的,等到這次事情過去後,你們一個都別想跑!”
餘杭等人臉色一變。
一道略帶些戲謔的聲音卻突然響起:“如果這六千八百萬不賠,這次的事情過不了。”
話音響起的瞬間,賓利車門開,唐楓悠悠的走了下來,緩緩道:“蔣寒鬆,你現在把錢送過來,說不定還有救。”
“笑話!”蔣寒鬆冷笑,“按照你的邏輯來看,我今天要是不把這六千八百多萬送下來,就是沒救了?”
唐楓只是看着他的眉心,微笑道:“你也可以不信,不過如果你真不信的話,那最多十分鐘後,我保證你會後悔。”
“呵呵,真的麼?那我還真想看看,十分鐘後,我會怎麼後悔了。”蔣寒鬆說着,對兩個保鏢道,“去山上給我搬個躺椅下來,再弄點娛樂設施過來。我要在這邊陪唐先生等人坐個十幾分鍾。”
“還是別浪費你手下人的力氣了吧。”唐楓看了眼山上,笑道,“你的手下人上下山一趟就要十分鐘了吧?你撐不了那麼久的。”
“你才撐不了十分鐘!”蔣寒鬆臉色驟然變得猙獰,一手指着唐楓的腦門,一邊冷聲道,“我承認你確實有點本事,但我告訴你,蔣家幾十年的底蘊,不是你這種根基淺薄的小輩想動就能動的!”
“而且,我現在就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爺爺已經擺明了支持我!”
“爺爺是整個蔣家的定海神針,有他支持我的話,你儘管動我試試!”
唐楓看着他的眉心,笑容漸漸濃郁道:“如果早一天或者幾天,他支持你的話,我想動你,確實有難度。但可惜的是,從這一刻開始——”
“他已經自身難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