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江千海臣服於唐楓腳下,已經有十多分鐘。
而在這十多分鐘裡,發生了許多事。
先是王通被滅殺,後是王達等三大尊者、四大護法被江家老祖關押。隨後,在江千海的召集下,包括他江明軒在內的所有江家高層,全部來到大殿,恭迎江家日後的主人,唐楓!
王通被殺,江明軒在知曉真相後也能理解。畢竟,王通是知曉江千海假扮楚明月的少數人之一。而且,王通明明有求於唐楓,甚至已經奉唐楓爲主,卻沒吐露真相。
這代表着什麼?
王通臣服是假的,他要借江千海之手擒下唐楓!
唐楓滅殺王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不過,讓江明軒一想起就心生寒意的是江明澤!
在一招碾殺王通之後,唐楓竟然再斷江明澤雙臂,甚至割掉了江明澤的舌頭,讓江明澤徹徹底底成爲廢人!
江明軒心驚之餘也十分慶幸。得虧這段時間他一直在閉關苦修,對外界之事知之甚少。否則,成活死人的恐怕就不是江明澤,而是他江明軒了。
百餘人的大殿,在唐楓聲落之時再度變得鴉雀無聲,氣氛也變得壓抑起來。
江明軒苦笑,壯着膽子道,“唐先生,您喝茶……”
“江大少,你這麼怕我?”唐楓抿了口茶淡笑。
江明軒又打了個激靈,正要開口解釋,江千海走入了大殿。
他頓時暗鬆了一口氣。
他的任務是在江千海和江淮及離開後伺候好唐楓。這可是遊走在生死邊緣的活,沒準說錯一句話就一命嗚呼了,現在看到江千海回來了,江明軒這才發現不知何時起,自己後背已經涼透。
“唐先生,萬分抱歉!”江千海還沒走到唐楓跟前,就行了個大禮,“之前多有得罪,驚擾了楚大小姐。現在,楚大小姐正在換裝,等一會就會過來。”
唐楓點了點頭,見江千海一臉的惶恐,也沒責怪什麼。
楚明月只是普通人,沒經歷過武道的大風大浪,受驚是正常的。真要是一點驚嚇都沒有,那才叫不正常。
敬畏的看了唐楓一眼,江千海心中也鬆了口氣,再道,“想必明軒已經給唐先生介紹過了吧?現在在場的人,便是我江家所有高層,修爲都在化勁期之上。如果唐先生有什麼吩咐的話,他們都能效力,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打住!”唐楓撇了撇嘴,“我要是真有事,你覺得化勁期能幫得上忙嗎?”
所有高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臉便秘。
唐楓說的是大實話!
唐楓再道,“我叫他們來,不是爲了讓他們認識我這個主人。”
“那是……”江千海眨巴眨巴老眼,疑惑道。
唐楓深深的看了江千海一眼,笑意玩味,“江明易,恐怕你不會不記得吧?他是我朋友。”
“江明易……這名字很耳熟啊?”
“這不廢話嗎?那位可是十年前被族長趕出家族的人……”
“是他?而且他竟然是唐先生的朋友,可唐先生現在提及他是要幹嘛?”
……
聽到唐楓的話,不少高層竊竊私語起來,皆是目透疑惑,極爲不解。
可江千海和江明軒卻好像明白過來什麼一樣。
前者面色震驚,後者則已是一臉煞白!
一個是都快成精的江家老祖,一個是十年前開始就被當成江家執掌者培養的少主,哪怕唐楓剛纔的話語不着邊際,可兩人不用想,卻已經猜出了唐楓的言外之意。
“唐先生,您的意思是……”深吸一口氣,江千海忐忑道,“明易他十年前就已經離開了家族,而在十年前,明軒他……”
“老祖,我接受!”不等江千海說完,江明軒便凝聲打斷。
深吸一口氣,江明軒再道,“如果明易兄長歸來,如果明易兄長不會因十年前的事殺我,我江明軒立誓,願輔佐明易兄長執掌江家,若有二心,天誅地滅!”
江千海怔怔的看向江明軒,好一會才點了點頭。
唐楓的意思,再清楚不過。
也許之前的所有事情,是因爲江家劫持了楚明月而起。
可從現在開始,唐楓爲的不再是楚明月,而是江明易!
十年過去,他唐楓要助江明易,把曾經屬於他的東西,奪回來!
“我明白了。”朝唐楓再度躬身行禮,江千海轉身,面朝所有江家高層。
“所有江氏族人聽令!”
“今日起,免去江淮及族長之位!”
“另外,所有化勁期以上族人,隨我前往神農架,恭迎新族長返回家族!”
“新任族長,江明易!”
整座大殿,針落可聞。
所有江家高層對視一眼,卻是連個吭聲的都沒有。
江千海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他可是知道唐楓手段的。剛纔跟唐楓交手,已經損失了一個宗師境高手。現在若是再惹惱唐楓,鬼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江千海怒聲道,“怎麼?老夫說的話已經不頂用了嗎?”
大宗師境威壓全開,狂壓之下,化勁期高手身形搖晃,便是宗師境強者臉色都不太好看。
但依舊,沒人開口。
江千海氣的臉都綠了,心思急轉,正要朝唐楓賠罪。
一個宗師境強者卻是一咬牙,站了出來,“在咱們江家,老祖自然是說一不二的。老祖要誰當族長,我們就奉誰爲主。哪怕是江明易、,我們也不會說半個不字。可是……”
稍稍一頓,這位宗師境強者忐忑再道,“老祖,您別忘了十年前的事!十年前,江淮遠之死,我們之中還是有很多人……”
言語未盡,但意思再明白不過。
十年前滅殺江淮遠,奪取族長之位的是江淮及。可江淮及只是主謀,江家強者之中,起碼有三分之一的參與了那次叛亂。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江明易重返家族沒什麼,但要是登上族長之位就不好說了,當年參與叛亂的人恐怕都會遭殃。
“你們都是這意思?”
江千海冷眸掃視衆人,沉聲而道。
所有高層盡皆沉默,一切盡在不言中。
在場百餘人中,也許只有三分之一參與了叛亂。可誰敢保證其他人不會被殃及池魚?
有時候,哪怕沒有直接參與進去,僅僅只是冷眼旁觀,也會遭人記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