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看不到身體內部的情況,然而中年人已經感覺的到,他的心已經碎了。
“爲什……”中年人喃喃自語,帶着不知道是困惑還是不甘的表情,緩緩朝後仰去,而後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麻煩!”唐楓一臉厭惡。
殺人很簡單,但是在他自己的小院裡殺死了人,處理後事要比殺人麻煩多了。
想了一下,唐楓一邊走進屋內拖出一張雨布蓋在中年人身上,一邊掏出手機發了一個短信。
不多時,幾輛沒有任何標識的汽車停在小院門口。
車上下來四五個人,一言不發的將雨布下的中年人屍體擡上車,至始至終都沒有和站在一邊的唐楓說過一句話。
……
“嗚嗚嗚!”
老式蒸汽機車在轟鳴,一臉綠皮車緩緩停靠在西雙版納車站。
儘管華夏的鐵路已經度過了燃氣化,現在已經全盤電氣化,然而在西南地區,這種老式的蒸汽機車以其皮實耐操的特點依舊活躍在某些短程線路上。
潮水一般的旅客涌上月臺。
沐秋荻靠在車窗邊上,面無表情的看着不斷涌動的人羣。
“小姐,該下車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在沐秋荻身後響起。
沐秋荻回頭看去,一個穿着燕尾服,滿頭白髮一絲不苟,和整個車廂格格不入的老人輕輕朝她躬身行禮。
而在老人的身邊,一個老太太慈和的站在老人身邊。
兩人就像是電視連續劇之中的世家老僕一般,謙恭,有禮,還有些驕傲。
“謝謝安叔!”
沐秋荻露出淡淡的笑意,然後優雅的從座位上站起。
隨着她起身,車廂內還沒有下車的旅客幾乎本能的被她所吸引。
優雅的長裙,高挽的髮髻,還有美麗的容顏……整個車廂都彷彿被照亮。
無視男人熾熱的目光、也不在乎女人們的妒火,沐秋荻優雅轉身,走下綠皮車。
下了車,看着熟悉的車站,熟悉的場景,她的神色顯得極爲複雜,眼中更是隱隱有淚花閃過。
“阿婆,給我一個烤紅薯!”
深吸一口氣,壓下激盪的心情,沐秋荻朝着火車站站口的紅薯攤子走去。
“閨女,你又來了啊,來,阿婆剛剛烤的,紅心紅薯可香了。”賣紅薯的阿婆擡頭笑了一下,遞過來一個大大的紅薯。
“謝謝阿婆!”
沐秋荻歡喜的接過紅薯,撕開皮紅色的紅薯肉入口,甜膩軟糯的熟悉口感傳來。
在這熟悉的口感之中,她的身體僵住了,轉過身遮住臉,眼淚大顆大顆的從眼眶之中流下來。
命運有時候便是如此捉弄人。
一個星期前,她不過是一個被黑幫追殺、走投無路、不得不逃回滇南省城的小白領。
然而一個星期之後,她卻變成了滇南第一家族——沐家——的三房嫡長大小姐。
而一切,不過就是因爲一個男人!
一個十二年前拋妻棄女離家出走,直接導致了她們母女被沐家趕出家門,直接導致了她母親鬱鬱而終,導致了她一個人不得不在西雙版納苦苦掙扎的男人。
就在這個時候,幾聲充滿戲謔的聲音突然在沐秋荻耳邊響起。
“喲,這不是我們的沐小姐麼?”
“怎麼,想通了回來了,放心,我們少爺一直在等着你呢,這回回來,就不要想着走了,哈哈哈。”
“是你們?”
沐秋荻看到身後幾個混子,臉色充滿冷意。
上一次,這幾個李皓的狗腿子追她追到火車站,若非是火車提前出發,她就被這幾人抓到了。
想想被這幾人抓到的後果,她就一陣後怕。
“哎呦,沐小姐這是想通了!”
“嘖嘖,還帶了兩個老頭老太太?沒事,我們少爺家大業大,養得起這兩個老不死的!”
“哇,看看我們沐小姐這一身,這是哪家大小姐啊?難怪少爺會心動,就連我都想一親芳澤了呢!”幾個混子嘻嘻哈哈的調笑着沐秋荻,絲毫沒有在意其臉色。
“安伯,一人一隻手!”沐秋荻淡淡的說道。
“知道了小姐!”安伯微微躬身。
“哈?你們聽到了麼?沐小姐要我們一人一隻手,我好害怕啊!”
“嘖嘖,沐小姐,我們兄弟都有三隻腿,你要腿好不好啊?”
“老不死的,你最好滾遠點,不然老子打死你!~”幾個混子鬨然大笑。
“小姐說,要你們一人一隻手。”
安伯淡淡的說了一句,然後猛地伸手朝身前的混子抓去。
“老東西,找死!”
那混子頭目看着安伯身手,掏出一個小刀,狠厲的朝安伯的手劃去。
然而,安伯蒼老的手好似有某種魔力一般,竟是靈活的躲開了那把小刀,直接出現在了那混子頭目的肩膀上。
“咔嚓!”
“啊!~痛!”
混子頭目還未反應過來,便見安伯的手輕輕一捏,骨頭炸裂的聲音陡然響起。
下一秒,殺豬一般的慘嚎聲掩蓋過骨頭炸裂的聲響。
“這老東西有一手!”
剩下的幾個混子看到了這一幕,紛紛朝着傢伙朝安伯迎了過來,眼中個個帶着戾氣,恨不得把安伯千刀萬剮。
安伯淡淡一笑,身體猛地拉長,竟是形成道道幻影。
不過瞬息,剩下的幾個混子齊齊倒在地上,每一個的手都按照不同的幅度彎曲着,顯然已經和之前的混子頭目一般被折斷。
“小姐,我已經捏碎了他們的肩胛骨,他們這一輩子都會少一隻手。”安伯安靜的回到沐秋荻身邊待命。
“謝謝安伯!”沐秋荻笑了笑。
對於安伯夫妻,她頗爲感激。
早年,她和母親被沐家人趕出家門,一無所有,靠的就是安伯時不時的偷偷接濟。
甚至,當初她母親鬱鬱而終之後的安葬費,都是安伯偷偷摸摸送來的。
“小姐,謝什麼,夫人當初可沒有拿我們當外人看!”安嬸溫柔的給沐秋荻拉了拉裙子,滿臉老淚的嘀咕道:“三爺也是狠心,不然你們母女哪裡會受這麼大的苦,現在好了,三爺回來了,還是大宗師,以後這家就是……”
“老婆子,少說兩句!”安伯低聲喝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