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整個玉田市都知道了古塘煤礦,更都知道古塘煤礦污染當地地下水,導致古塘鎮三個新生兒童患了腦癱,更都知道古塘煤礦被當地羣衆給封了井口,甚至將古塘煤礦的辦公室都給砸了。但是,不光玉田市的人民知道了,整個省的人都知道了,因爲當晚省新聞急先鋒對整個事情進行了跟蹤報道,且義正言辭的聲稱這樣的企業,要他有何用?
而且,事情還被捅到了網上,成爲當日百度搜索熱詞上升度最快的,被鳳凰新聞用一個大橫幅貼在了首頁上面,可以說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古塘煤礦立馬成爲衆人口中的無良企業。
但是,就在這個當口,玉田市本地的煤炭領域卻都又安靜下來了,詹少陽並沒有立馬要還擊王曄,甚至於都沒有說些什麼。因爲,上面下來人了,這個上面,就是國土資源局裡面有關煤炭的部門,下來人來整頓玉田的煤炭行業。
也由此,昭示着玉田吵吵了將近一個月的煤改終於要來了,一場大漩渦,大風暴在這樣的背景之下悄然開啓,鹿死誰手,拭目以待。
就在王曄忙着讓青武社入駐玉田黑道的時候,詹少陽卻根本就沒有在玉田,因爲詹少陽之所以會跟王曄爭那一時之短只是爲了迷惑王曄,也就是說,之前所有的事情,只是詹少陽放的煙霧彈而已。詹少陽認爲這樣的事情,只有從高層纔有辦法入手。
所以,當國土資源局下來的人在市政府召見各方領導的時候,王曄就看到詹少陽跟下來的領導親暱的交談,於是,王曄才知道對方是避重就輕給自己耍了一個花招,即便是自己將古塘煤礦整的在怎麼慘,最後的結果還是倒閉不了,只不過是能夠讓人們在一段時間內注意着這個煤礦而已。
看着詹少陽跟上面下來的領導談的風生水起,乃至於領導都要雙手接過詹少陽遞過來的煙的時候,王曄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人心險惡啊,在咱們眼中看的非常重的事情,在人家眼中或許只是一個電話就能辦成的事兒,差距,這就是差距。
等領導會見過各方代表之後,王曄也就出了市政府,情緒低迷的剛想離開就被趙紅偉給叫到了辦公室裡面,到了趙紅偉辦公室之後,趙紅偉讓王曄坐下,給王曄上了一杯普通的濃茶,說:“小王啊,感覺怎麼樣?”
王曄無奈的笑了笑說:“一句話沒說上。”
趙紅偉笑着說:“詹少陽是有些背景,但是官場上最怕的也就是有背景,曲線救國,圍點打援,比的是誰的速度快,誰的招狠辣,更是誰能撐下去,只要這撐下去了,就好辦了?”
王曄一愣,不由問:“怎麼個**?”
趙紅偉說:“上面下來這些人,只不過都是作秀的,真正的決策根本就不是他們做的,甚至他們都說不上任何話,說的簡單一些,他們只不過是煤改開始之前的一個儀式而已,所以,這些人你只要伺候好了,就可以了,不能讓他們有話說,也不能讓他們沒話說,儘管他們最終也不說話。”
王曄聽的不由眼前一亮,說:“真是這樣?”
趙紅偉搖了搖頭說:“關乎到一個地區的經濟,怎麼可能是隨隨便便就決定了,實話告訴你,這次的事情,已經出現到海里的桌上了,你的名字 ,包括那個張玫的名字都也出現到文件上面了,只不過如今忽然攙和進來一個詹少陽,所以麻煩了一點,要不然就憑藉那個張玫,還真跟你競爭不了。”
聽着趙紅偉的話,王曄不由大喜,說:“那該怎麼辦?”
趙紅偉沉思了一會兒說:“曲線救國,圍點打援,你的青武社不是進入到了玉田了嗎?那就讓他發展壯大,經過這麼兩個事兒,詹少陽已經不得人心了,你只要把這人心得了,任憑他詹少陽三頭六臂,也逃不出你這五指山。”
王曄聽後一愣,不由想起趙紅偉先前壓住事兒時的情況,不由問說:“趙市長,你這麼做,不怕詹少陽報復?”
趙紅偉怎麼會不知道王曄想的是什麼,呵呵一笑說:“報復什麼?你小子還在計較先前的事情?打開天窗說吧,我在這裡的日子不長了,我是靠着你一路上來的,臨走不跟你留下點好東西嗎?所以我才選擇了你,至於詹少陽,那是一顆天上的星星啊。”
聽趙紅偉這麼一說,王曄也就明白了,不是趙紅偉不想利用詹少陽,而是他利用不到,趙紅偉先前肯定是去跟詹少陽示好去了,可惜被詹少陽拒絕了。想到這裡,王曄原本情緒高漲的心情也就蕩然無存了,原來自己只不過是備胎而已,跟詹少陽比,詹少陽永遠都是光芒萬丈的高富帥,而王曄就是那個永遠的備胎。
趙紅偉嘆了口氣說:“唯利是圖,你自己都這樣做,何必強求別人呢?小王啊,人不能太天真!”
王曄呵呵一笑,說:“您說的對。”
趙紅偉點了點頭說:“小王,不要讓我失望啊!”
王曄看了一眼趙紅偉,調侃的說:“恐怕要讓您失望了,您沒看剛纔下來那個領導對我的態度,您剛纔說了,他們只是過來走形式的,但是您忘了,他們走的形式代表上面的意思,所以我想您應該懂吧。”
趙紅偉一愣,哈哈的笑了,說:“原來你小子是在擔心這個啊!”
王曄笑了笑,說:“我不一次性說清,您以後調任了,我找誰去?”
趙紅偉說:“你不瞭解官場啊,下派走形式的這些人,是可以安排的,也就是說是可以憑藉關係安排跟你一個派系的,這樣以來,也就可以造成一種錯覺,詹少陽很得勢,實際上,並不然,詹少陽只不過是代表一個派系,還有人代表另一個派系,而另一個派系的人說不定就相中了你,我想你應該懂這裡面的意思。”
王曄一愣,眼前一亮道:“那照您這麼說,詹少陽前一段時間在京城,就是爲了這個事兒而努力的?”
趙紅偉點了點頭,說:“是!”
王曄不由大喜,說:“那這好辦了!”
趙紅偉說:“不好辦,你要知道如果有人願意扶持你,他們就會先控制你,你應該懂,就跟我的前任劉鋼鐵一樣,寧可選一個廢柴,也不要選不能控制的人。只不過他的運氣不好而已。但是詹少陽不一樣,詹少陽是有關係的人,而官場上最注重的就是關係,而你卻沒有真正可以用上的關係,我想你應該明白。”
王曄一愣,不知道該怎麼辦。
趙紅偉卻嘆了口氣說:“曲線救國是民心,圍點打援是王道,只有王道願意幫你,你才能氣吞山河成就一番霸業,你應該懂什麼叫王道吧。”
趙紅偉話都說的這麼露骨了,王曄怎麼會不懂呢?
聽趙紅偉一番話,王曄只能感覺自己的前途很艱難,想要成就霸業,民心佔百分之五十,王道佔百分之五十,缺一不可啊,儘管民心現在在王曄手中,但是王道纔是最重要的,儘管兩者都是百分之五十,這就好像是五斤黃金與五斤廢鐵一樣的差距啊。
末了,趙紅偉又送給王曄一句話:“官場最注重派系,商場最注重關係,相輔相成,才能得王道啊。”
聽着趙紅偉的話,王曄只是一笑而過,可以說趙紅偉永遠都是贏家,不管是誰得了玉田的煤礦,趙紅偉這官都要升了。至於趙紅偉的話,依舊如以前一樣,看似很對,但是也只有一半可以相信,至於這場漩渦到底該如何應對,恐怕也就只能步步爲營,慨然應對吧。
顯然,張玫是一個好搭檔,當王曄見到她的時候,她正在哼着小曲做飯,絲毫沒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似乎他面對的只不過是一個在他面前蹦躂着的孩子一樣。
王曄不由看着張玫曼妙的身姿,調侃的說道:“嘖嘖,這屁股,真想摸一下?”
都已經三十餘五的張玫聽到王曄這話並沒有面紅耳赤,也沒有挑逗王曄,而是轉過身看着王曄說:“不就是兩扇肉嗎?”
王曄笑着說:“臀也,屁股者。”
張玫撲哧一笑。
王曄卻收斂住猥瑣,一本正經的說:“看你這悠閒的模樣,怎麼樣,你打算怎麼樣來迎接這場風暴,我可就指望着你了!”
“啊?”張玫一愣,說:“我指望你呢!”
王曄白了她一眼,說:“我在煤炭領域可一點人都不認識。”
張玫說:“我也不認識。”
王曄瞥了她一眼,說:“你不認識?”
張玫嬌笑,說:“其實呢,到現在爲止,對方做了什麼了嗎?他只不過就是讓一個煤礦出現到新聞上,但是你已經還招了,所以,咱們想要接招,就要等對方出招,做生意,最重要的是淡定。”
王曄聽的似懂非懂,說:“也是!”
張玫白了王曄一眼,說:“當然!”
王曄卻忽然想起昨天張玫面對自己的煤礦出現到新聞上那着急的模樣,不由白了他一眼:“那你昨天!”
張玫吐了一下舌頭,說:“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不過目前來說,只能淡定一點。”
王曄一愣,問:“到底什麼個情況?”
張玫嘆了口氣說:“王曄,你知道你現在最大的毛病是什麼嗎?你就是太疑神疑鬼,做生意不是電影,更不是小說,他現在什麼都沒做,我們怎麼做?你難道不知道,在名利場久了,要看一看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