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開往金陵市內的跑車裡,唯山小心翼翼的擰開了幾天未見的竹筒。
泛黃的竹筒蓋慢慢的擰開,一股縹緲的白氣慢慢的飄出,慢慢的,在所有人的期待中,一個黑髮黑鬚的中年男子,笑吟吟的朝衆人行了禮,恭恭謹謹從竹筒裡飄出。
“嘶。”衆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唯山指着中年人哆哆嗦嗦的問道:“你,你誰啊?萬福呢?”
“哈哈,我就是萬福啊。主人不記得我了。”
“靠,你染頭髮了?”唯山仔細看了半天,卻是和萬福長得很像,就是年輕了些。
“不是不是,我本來就是這個樣子啊。不對不對,應該說,我會隨着陛下修爲的提高,喚回仙家人數的增加,不斷地變回我原本的樣子。”
“那你原本是什麼樣子啊?”
萬福撓撓頭,想了半天才說道:“太久了,我都忘了。”
唯山理了理有點凌亂的腦子,這幾天確實進入了一個重大的轉型期了,好像一切都在變,只是,不知這對恢復天庭的大事有影響嘛。
“哈哈,哪會有什麼影響?無非是召喚次數被限制了而已,這樣也好,那種無休止的召喚纔不好呢,容易混進來毒蛇。”萬福很明白唯山的心情,不過這會兒得說明白。
“毒蛇?”
薩守堅回頭說道:“是天庭對叛徒的成爲,這種仙家最是歹毒不過,不僅對天帝毫無忠誠可言,關鍵時刻還會反咬一口。”
“這麼說,當年的天庭的毀滅不僅僅有那個什麼無天法祖,如來大卷毛的功勞,還有許多毒蛇暗中使壞吧。”唯山可是最恨這種人了。
“現在好了,主人的召喚可以多加考慮,甚至還能設個考驗,看看這個仙家對陛下的忠誠度如何。只是可惜,老奴到現在,都沒搞清楚當年誰曾淪爲毒蛇,否則,我們就可以直接避過這等仙渣了。”
好嘛,人有人渣,仙也有仙渣了。
唯山又是說起了,自己準備成立一個天庭生態集團的計劃,贏得萬福一個勁的喝彩,直稱陛下是有大智慧的人,因爲當年的天庭跟現在人間的公司細細比較,還真沒什麼兩樣。
於是乎,在萬福的嘴下,天庭其實是這個樣子的。
天庭是一個多股份制的聯合公司,它的成立是一個里程碑式的偉大事件,具有劃時代的偉大意義。這個公司最初由365個仙家組成,上應周天諸星宿,下管普天億兆生靈,算得上是個高效率的公司。
而這個公司構成本身就有點複雜,它根據上一代妖族天庭的教義組建,設立皇帝一名,這就是天帝,全稱是“太上開天執符御歷含真體道昊天玉皇上帝”,爲天庭聯合公司的最高領導,具有最高權威。道祖太上老君和佛祖如來大卷毛也必須服從天庭領導,對玉帝的差遣稱爲“奉旨”。
天帝職位的設立,是佛道兩家充分融合妥協的產物,但這之後,鴻鈞道祖的意志佔了更大的比重。天帝的名稱側重道家,也充分顯示了道家的主場優勢;而佛家則最大限度的保全了自身組織的完整性,比如如來仍然稱霸西方,擁有自己的一片地盤。
天庭聯合公司最初成立時,更多的是一個象徵,並不具備很大的權威,各路仙佛仍然自行其是。於是天庭開始擴招職員,其擴招的對象無外乎三種:道家中部分仙真、佛家中部分菩薩以及部分人間的著名人物。最初只是小打小鬧,隨着加入公司的仙佛神越來越多,一些有身份有地位有輩分的高級仙佛也加入了公司並分管部分獨立業務,像道家的“天庭七首:等,佛家的四大天王、地藏菩薩等。而許多人間著名人物也被納入公司,如御前四大天師,還有關羽、魏徵、包拯等民間牛人。天庭實力越來越大,以至於道祖太上老君也受聘做了天庭的首席顧問。
至此,天庭的實力逐步壯大,並具備了相當的組織規模,甚至擁有了一定數量的軍隊。
與此同時,爲了給日益壯大的公司的職員安排足夠的工作崗位,天庭開始組建一些地方辦事處,分管一地一山一水的事物。在陰司設立十殿閻君,爲最高統領,但實權卻掌握在東嶽大帝與地藏菩薩手中。於四海分設龍王,掌管四海水域,監管天下江河湖汊諸處水神。一時間,天上天下犄角旮旯諸般事物都有神仙相應掌管。沒有職務的仙佛只能在指定的區域內自娛自樂,除個別法力廣大的外,一般不得受理人間事務。至此,天庭這個公司完全掌管了天上天下的大權。
萬福推推已經聽傻了的唯山,後者極不好意思的抹去了嘴角流下的口水,笑嘻嘻的說道:“看來本公司的前景還是好的嘛,只是呢,那個什麼聯合的方式就不要了,我纔是唯一的老大,這個你們都認同吧。”
那必須認同啊,車裡的諸位腦袋點的跟撥浪鼓似的,笑話,這又不是上一代天庭了,什麼勢力都有。唯山的新天庭有一個無比的優勢,那就是隻有一個山頭,這個山頭姓謝。別的,不好意思,你要是敢出現,小爺一定會放個炸藥將它轟平的。
跑車很拉風的開到了一處柳條招展的小街,還算寬敞的巷子口,一顆巨大的鍍金牌匾掛在一側的牆上,幾個斗大的鎏金大字真是閃瞎一片狗眼啊。“金陵職業技術學院。”
或許是週日休息吧,往日最熱鬧的巷口此刻居然靜悄悄的,只有一隻流浪狗在一邊虎視眈眈的盯着唯山,嘴裡嗚咽的低吼着,無它,你踩到人家狗狗看中的一跟肉骨頭了。
什麼是母校 ? 就是那個你一天罵他八百遍卻不許別人罵的地方。唯山此時看着巷子深處已經翻新的卻還透着熟悉的校門,默默的罵了一句:“我靠。”太他媽的引人感傷了,小爺也不是那種想哭就哭得人啊。
扶着巷口老舊的磚牆,輕輕的一揮手,張德福兩腿帶着風就跑過來了,他知道,今天是絕對的主場了,兩手興奮的搓着,對着唯山說道:“是這裡,陛下,小的絕對沒沒記錯。只要陛下用小的說的法訣,就能喚出來。”
“你確定,那個麻利麻利哄,就真的靠譜?”
“那必須的,這可是鴻鈞道祖親自設定的,經過神界多位大佬的一致審覈,安全可靠,方便快捷,絕對的靠譜。”
“好吧,信你一次吧。”沒辦法,這廝都將鴻鈞道祖都擡出來了,小爺還能說什麼,別人可以不信,鴻鈞道祖那是必須信的,堂堂神界天帝連“道”都不信,那就說不過去了。
按照老張的叫法,雙腳分開,右手指天,左手叉腰,左腳尖微微踮起,努力呈現出不一樣的美感。老許頭一看大讚,只說這是標準的《最炫民族風》的廣場舞造型,陛下這身材,這曲線,這氣質,就是苦練多年的何大媽都比不過啊。
尼瑪,何大媽兩百多斤重,再配上一米五六的個子,怎麼看都是一個球在亂蹦亂跳,能和小爺這健美的身材相比嗎?
本來就覺得這造型怪異,聽老許頭這麼一比較,立馬就想快快的完成這個儀式,嘴巴剛要張開,偏偏就有人要將他打斷。
“喲,我當誰呢?原來是屌男謝唯山嘛,怎麼混成這個樣子了,領着一幫老雜種這是要跳舞賣藝啊,哈哈,要不要老子包個場啊,你跳個脫衣舞,給爺看看,爺要是高興了賞你兩口飯吃也不是不行。你說呢?小薇,你說句話嘛,你跟他不是也挺熟的。”
一個頭發染着五顏六色,嘴裡叼着根菸,穿着一身破爛牛仔的,一臉猥瑣氣概的人笑嘻嘻的抖着腿,問旁邊的一個安安靜靜的漂亮女孩子。周圍一圈小混混鬨然大笑,都期待着女孩子的回答,他們或多或少都聽到過唯山和她的故事。她叫吳雪薇,一個讓唯山傷透了心的人。
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唯山哪裡還能淡定的了,一頭拳頭捏的咔咔作響,雙眼充滿了赤紅,整個身上的氣勢大漲,陳淄博,這是你自己找死的。
“爺,您消消火氣,您這麼出手,會打死他的。”老許頭感覺到苗頭不對,立馬衝到唯山身邊,見唯山大變模樣,嚇了一跳,這分明是殺氣沖天的節奏,這得趕快壓制一下,否則一旦不能控制殺氣,日後定然會被殺氣影響心智,走火入魔。
背後的混混們也是莫名感到一陣寒冷,即使看不清唯山的樣子,也是察覺到了這股陰寒之氣來自何處。陳淄博摸摸光着的胳膊,有點發抖的厲聲叫囂道:“謝唯山,你丫的跳不跳?少他媽給臉不要臉了,再不跳,爺廢了你。”
老許頭看着臉色慢慢恢復平靜的唯山,卻是笑了,唯山拍拍他的手,說道:“我沒事。只是覺得有隻野狗亂吼亂叫,大壞人心情了。這世上的狗也是分了個好壞,若是都像那條流浪狗一般,老老實實的啃骨頭,再好不過了。若是亂吼亂叫啊,這狗嘴得縫上在說。”
聲音不大不小,陳淄博卻是沒了那耐性,大學欺負了你三年,現在照樣欺負的了你。於是破口大罵:“我靠,臥槽你。。。。。。”
那個“媽”字,終究是沒說出來,一塊碩大的金色板磚閃着金光以極快的速度砸到了陳淄博的嘴上。嘶,所有人都吸了一口涼氣,只見還在破口大罵的陳淄博,一聲眼睛瞪的老大,嘴裡的牙齒如同崩出的爆米花,從張大的嘴中一顆顆四散飛出,一股濃烈的鮮血緊隨其後,滿天飛揚。
現場有點靜悄悄的了,在陳淄博哭天喊地的聲音中,大戰一觸即發,二十多號混混紛紛摸出隨身攜帶的長棍,匕首,呼喊着“報仇,”要不就是“去死吧。”之類的及其幼稚的下流話語,衝了過來。
蔣子文獰笑着走了出來,人高馬大一把捏住一個揮舞着長棍的混混的胳膊,露着大牙嘿嘿一笑,在對方的驚恐的眼神中,咔嚓,給捏了個粉碎。
一直充當司機的敖烈,終於是顯露出了真正的本事,在《西遊記》中一直打醬油的他,這回可是爆發了,一把奪下對方的鐵棍,飛踢一腳將對方的腿給踹斷了。整個人還真是大變模樣,唯唯諾諾的一個人如同打了雞血一般,一個縱身衝入人羣中,一棍子給一個混混的腦袋開了瓢,一記掃堂腿,又是折了那個混混的腳,在一記天馬流星拳,狠狠地打向了一個高大壯碩的大漢。哎呀,是蔣子文,打錯了。
“嘶,還真沒看出來,敖烈也有打手的潛質啊。”唯山很是讚歎敖烈打架的手法,那叫一個“穩準狠。”所過之處,不是開瓢就是斷腿,貌似還將一哥們的蛋蛋給打碎了,真是蛋碎啊。
“這纔是龍族的本質,龍族,兇狠嗜殺,沒了佛法的壓制,兇相畢露。”老許頭滿是感慨,作爲老人家,他和薩守堅一左一右護衛着唯山,至於前面拿着公文包護着腦袋的張德福,被他一腳給奔到一邊去了,你一小小土地,這會就應該衝鋒陷陣,擋在前面裝什麼忠臣,沒看到人家蔣子文已經吼叫着扯那混混頭的大腿了,那才叫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