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漂亮的人不應該都是文質彬彬,溫文爾雅的嘛。再有甚者,更是弱柳扶風,手裡若是在拿個花手絹,動不動的就咳嗽一兩聲。如果再吐兩口血,不知會有多少閨閣小姐爲之癡情。
怎麼能不打招呼就翻臉了呢?那人前一刻還是面對着唯山表達他的不屑之情。下一刻,鋒利的扇刃帶着冷風就劃過了唯山的脖頸。唯山用力的向後急速退去,才穩住身子,又是一道寒光閃過。
刷的一聲,打狗棒綠色的棒身陡然閃過,與那道寒光撞在了一起。一聲巨大的爆裂之聲響起,也不知那人的扇子是什麼製成的,唯山只感覺像是撞到了堅硬的石板上一樣,竟不能前進半刻。爆裂的餘波撞在了自己身上,雙臂被震得一陣發酸。
“好強大的力。自己拼了六成力量還抵不住這人在輕描淡寫間隨手施展的一招。”心裡不敢大意,打狗棒又是連連揮動,密不透風的棒影將自己牢牢裹住,迅速的向後退去。那人卻不在上前,靜靜地看着唯山向後退去,滿眼都是嘲笑。
唯山卻是精神集中,慢慢退着,等拉開一點距離後。又是將打狗棒在空中用力一劈,無數道綠色的棒影向着那人衝去,密密麻麻的擁擠在一起,像一把鋒利的利刃。
那人卻是不動聲色,像是料到了唯山會這樣做。輕輕地一伸手,空氣竟然開始凝結。肉眼可見的冷氣開始冒出,那些棒影在空中被直接冰凍住了,那人哈哈的笑着,戲虐的看着唯山,大步的向他走來。
修長的手指伸向了唯山,無數道冒着寒冷的氣息向着唯山遊走。唯山卻是不再動作,收了打狗棒。等到那絲冷氣漫向鼻尖時,唯山的身形急速移動,直接躍入空中,對着那人大喝一聲:“大道之下,天道之上,代天掌刑,掌握雷劫。”
轟隆一聲,本來還掛着一輪烈日的晴空頓時被烏雲籠罩,唯山身上的氣勢陡然大增,身上的外套瞬間破裂,立於空中,一陣陣冷冷的殺氣在頭頂聚集。又是轟隆一聲,黑雲密佈的天空像是開了一道口子,一道道血紅的雷光隨着唯山的手指的方向直接砸向了那人,血紅的雷光妖豔刺眼,一股股濃烈的血腥味瀰漫在財政局的大樓前。
那人卻是不管不顧,任憑出現的罡風吹得衣衫作響,任憑血紅色的雷光打在了自己身上。除了眼前出現的一片血紅,那人什麼事都沒有,優雅的立於那裡,撫了撫被風吹亂的頭髮。輕輕的揮了揮手,漫天飛舞的雷劫就這麼一點點的消失了。只是方纔在空中的唯山卻是早已逃之夭夭了。
“好個聰明的小子啊,喚出了雷劫,勢必會被無天的手下偵知,你跑了,還想讓我替你抗下罪名,這招借刀殺人使得不錯,就是欠點火候啊。呵呵,我纔不會替你擔事情呢。”那人整了整衣衫,揮舞了一下摺扇,卻是在原地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靜靜地財政樓前,除了樓前被雷光炸出的的坑坑窪窪,破爛不堪,安靜得嚇人,哪裡會想到這裡剛纔發生了一場打鬥?
那人的身影剛剛消失,財政局的大樓前又是憑空出現了一羣全身盔甲兵士,爲首的是一員黑色鎧甲在身鐵甲覆面的將領,仔細的看了看地面。隨即吩咐道:“立刻回稟教主,那人剛剛在這裡出現。其餘人給我四散分開,徹底清查這裡,一隻蒼蠅都不能放過。定要將此人誅殺於此。”
終於是支撐不住了,唯山外套破爛不堪,渾身煙火氣息,鞋子也在逃跑中少了一隻,這樣子活像是剛從垃圾堆爬出的流浪漢。嘴角處一串血珠在緩緩的流下。腳下一崴,再是支撐不住了。
哇的一聲,一口黑色的血吐了出來,整個人在不停地發抖,臉龐已是紫青紫青的。
那人絕對不能估計的實力,漫不經心的一掌,可以凝結空氣的寒冷在不知覺間進了自己的體內,五臟六腑像是掉進個萬年的冰窟窿一般。
好霸道的寒氣啊,體內的丹田處的真氣,瞬間就被澆滅了。那股寒氣在慢慢地深入丹田,唯山咬着牙在努力的胡亂動帶着,因爲身子在不由自主的變得僵硬一般,寒氣要將血液凍住了。
趴在地上,用力的仰起脖子,這才察覺自己不知不覺間來到了一處不知名的小街道。這裡是哪裡啊?老許頭,你丫的躲哪去了,小爺快要死了。
喵的一聲,一聲熟悉的貓叫之聲突然在耳邊響起,唯山努力的撐起頭,看見不遠處的牆上趴着一隻黑色的大貓,看那毛色,聽那聲音,分明就是早上叼走“落寶金錢”的那隻,唯山用力的睜大了眼睛,看見了那枚落寶金錢此刻就在黑貓的脖子上掛着。磚牆下邊,似乎是一個穿着紫色衣服的女子,她就靜靜地站在那裡,看着不斷掙扎的自己。
“救命。”拼盡全力的一聲吶喊,唯山在無一絲力氣支撐,慢慢的垂下了脖子,閉上了眼睛。體內的嚴寒讓他的臉龐變得極度僵硬。只是感覺到了一陣腳步聲向他跑了過來,已經笨拙的嗅覺的嗅覺聞到了一股淡淡菩提樹香,甚至耳邊還有一聲威嚴而儒雅的聲音佛號,“南無不動如來”。
啪,頭觸到了地上,再無一絲意識了。
老許頭其實是冤枉的,他不是不想救架,而是壓根動彈不得,那個神秘人出現的時候,他正扶着趙公明上了二樓辦公室的臺階,是聽到了陛下與人在對話,可偏偏身子突然不能動了,心裡明白這是真正的仙家人物來了,是死是活,一切只能由着老天做主了。
好不容易感覺到身子能動了,將趙公明直接扔到過道里,就往下趕,可是現場哪有陛下的蹤跡,只有一灘血跡和陛下破爛的衣服留在現場。與此同時,一向機敏的老許頭感到又一波新的力量靠近,想都沒想的撿起這些爛布條,就跑路了。邊跑還邊給所有的同志們發着短信,詳細的彙報了財政局門前發生的事情,內容很長,卻只有一個意思“陛下被神秘人襲擊了,生死不知,下落不明,找那隻貓的事情立馬暫停,全力以赴尋找陛下。否則,唯有以死謝罪了。”
天下第一莊,收到了老許頭短信的蔣子文起身束甲,大吼一聲:“巡山隊,跟我來。”帶着黑白無常,牽着二哈,大批巡山隊浩浩蕩蕩的開進了金陵。
唯山是怎麼醒來的,他不願再回憶,一條巨大的舌頭在自己的臉上舔來舔去,舌苔上細細的粉刺颳着自己的臉上一陣生疼。微微的睜開眼,看見一顆巨大的牛腦袋划着一條巨大的石頭在自己臉上仔細的忙碌着。眼睜睜的看着這頭有着五彩斑斕牛身的巨牛,張大了牛嘴,大滴的口水準確無誤的落在了自己的臉上。
惡,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唯山翻起身來趴在牀頭一陣乾嘔。自己居然好端端的躺在一處稻草鋪就的牀板上,一個極爲蒼老的老和尚就那麼坐在一旁慈祥的看着自己,一臉欣喜的看着自己,嘴巴微張,不是在說着些什麼?
一簇篝火,在身後不知覺得點燃,漸漸照亮了這裡。
居然是一個荒廢的大殿,坑坑窪窪的石質地板,四周佈滿了蛛網,自己就躺在殿中央處。一座巨大的香爐就倒在那裡,旁邊還有一尊高大的木像。唯山看到那石像的面容和掉漆的衣着,努力地支起脖子,向着那位慈祥的老和尚問道:“閻羅殿,對嗎?我死了,對嗎?”
老和尚笑的不知所謂,用手指了指那尊石像。石像上陡然出現了一團黑霧,一個身穿黑色朝服的面容兇惡的男子從黑霧中走出,恭敬地朝着老和尚行了一禮,立於一旁不再說話。
空氣中靜悄悄的有點尷尬,唯山撅着屁股支着腦袋趴在那裡更爲尷尬,因爲他感受到了從黑暗的角落中投過來的更多的目光。
“呵呵,都進來吧,把小道友都看緊張了。”老和尚笑着說道。
齊刷刷的冒出了五六個人,圍坐在老和尚的身後,清一色的和尚。不對,唯山看到了和尚羣身後的幾位身着龍袍和道服的人士,眼光都在仔細的打量着自己。
唯山不開口,那些人也不開口。黑暗裡傳來一聲女子的嬌笑,老和尚輕輕地拍了一下地面,開口說道:“小道友好大的定力,能忍住這麼久,想來也是猜到我等的身份了。”
唯山心裡一陣緊張,有些事情還不是他敢想的。吸了口氣說道:“我只是猜到了你們是佛家和地府僥倖活下來的人,至於你們的身份,我一點都不知。不過嘛,看你的年齡和氣質,絕對不是一般人。這裡的人都很不一般,有些還是帝王之身,偏偏他們都對你保持着極大的尊敬。呵呵,恕我斗膽,你不會是如來大卷毛吧?”
老和尚聽得唯山的句句分析,眼睛露出了不一樣的神色。只是聽到唯山說他如來大卷毛後,卻是哈哈大笑道:“還是差了那麼一點,就差了那麼一點。小道友的聰慧真是沒的說,老衲不是我佛如來,只是他的一尊法身不動明王。”
“見我身者發菩提心,聞我名者斷惡修善,聞我法者得大智能,知我心者即身成佛。”不動明王,如來的三具法身之一,奉大日如來教令,示現忿怒形降伏一切惡魔之大威勢明王,可以說是道行極深的一位尊神。
不動明王盯着唯山看了半晌,直看的唯山將撅着的屁股乖乖落下,笑着說道:“小友的來歷,黑虎已經告知我等了,它一直暗中盯着小道友的,只是沒想到小道友的來頭這麼大,原來是新任的天帝。呵呵,你和那人交上了手,還能夠活着出來就不是件容易的事。”
這話說的唯山一陣臉紅,心裡清楚那人不想殺自己而已,否則小爺今天鐵定要交代了。不過,對於那人的身份,唯山還是好奇的很,低聲問道:“敢問佛祖,你可知那人是哪個強人?他掌心揮出的寒氣實在是邪祟得很。我連那人的一合之力都擋不住。”
一圈和尚聞言,都是默然不語。一直沉默的黑色朝服的男子,更是磕頭於地,哭泣道:“求您別再問了,放我等一條生路吧,那人的名諱我等真的是不知啊。”
不知,還是不願知道。那一刻,唯山心裡有了計較。周圍的和尚黯然的垂着腦袋,不敢望着唯山,衆人中的哭聲也在斷斷續續的響起。
唯山將目光轉向了不動明王,老和尚就坦然的多了,微微的朝唯山做了一個拈花一笑,說道:“創世元靈——後卿。”
一聲響徹的雷聲讓殿內的所有人都沉默了,有些名字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