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師古坐在書桌旁,面前的一杯茶已經添了四五次水,變得寡淡,他也忘了要換茶葉。
時隔十五年,師兄的弟子終於出現在眼前,還帶來了已經大成的一刀流技藝,將姚師古多年鍛鍊的心境完全打破。此時,他一心想的,就是看看這個師侄,一刀流年輕的新掌門,到底能當場雕刻出來什麼樣的作品。
“真是不甘心啊!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韓一刀站起來,在書房裡慢慢踱步,自言自語道:“雖說我一直被古玩和生意分心,但怎麼說也苦練了幾十年。小焱要參加高考,又只練了十年,竟然就已經技藝大成,他的悟性到底有多高啊!”
拿起書桌上的下山虎,老頭臉上盡是讚歎之色。
就在這時,老頭聽見了高跟鞋敲擊樓梯的聲音,不由得露出笑容,等着大孫女來敲門。但他並沒有等到,而是聽見對面工作間厚重防盜的鋼製房門被敲得山響。
“夏焱,你給我出來!”
姚敏從妹妹那裡問到了韓一刀徒弟的名字,又知道他正在工作間裡呆着,便毫不猶豫地上樓來,大力敲門。
工作間裡,夏焱的冥想被打斷,掏出手機看了看,發現已經十一點過了。工作臺上的三件東西並沒有花費他太多時間,冥想倒是用了兩個小時。
房門繼續被敲得咚咚響,夏焱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師伯和姚婷應該不會來打擾,外面這個女人,難道是……師伯的大孫女?
“這個傢伙,竟然還鎖門!”姚敏一邊大力敲門,一邊不滿地叫道:“在別人家竟然還鎖門,太沒禮貌了,這傢伙不會在爺爺的工作間裡偷什麼東西吧?”
“姐,你不要亂說啊,夏焱不是那種人!”姚婷連忙伸手去捂她的嘴。
“去去去!”姚敏擋開她的手,“這傢伙才第一次過來,你就幫他說好話了?他不會給你灌了什麼迷湯吧?”
“姚敏,你又在胡說!”姚婷臉一紅,氣憤
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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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敏,吵吵鬧鬧的成什麼樣子!”書房門打開,姚師古走出來。
“爺爺,我要教訓那傢伙,他竟然敢讓你下跪,太過分了!”姚敏叫道。
“小敏,是我……”姚師古苦笑,正要解釋,工作間的門打開,夏焱站在門口,疑惑地看着姚敏。
“小焱,打擾到你了嗎?”姚師古臉色一變,如果因爲孫女打擾,夏焱的作品有了什麼瑕疵,那就太可惜了!
“沒有,師伯,我剛纔就已經完工了,正在休息呢!”夏焱解釋道,又看向姚敏,笑着說道:“敏姐,你好,我叫夏焱!”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姚敏一瞪眼,沒有給他好臉色。
“姐,是我告訴夏焱的!”姚婷也只能苦笑,自己這個姐姐平時在單位裡不苟言笑,被人叫作冰山美人,沒多少人知道在家裡她卻是另一個模樣,簡直就是一個不懂事的任性少女。也許是因爲她在家裡更有安全感,不需要隱藏自己吧。
“已經刻好了?”姚師古臉色一喜,走進工作間,說道:“讓我看看……你刻了三件東西?”
他一眼就看見工作臺明亮燈光下放着的三件東西,頓時失聲驚呼起來。
“是啊,師伯,沒有事先跟你說一聲,我用了一塊羊脂玉和一塊田黃石。”夏焱抱歉地說道。
“沒關係,我本來就讓你隨便用什麼材料,把這裡當自己的家就好了,不要客氣!”姚師古絲毫沒有怒色,而是滿臉震驚,急忙衝進工作間,急切地想要看看夏焱這麼短時間刻出來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樣子。
而門外,姚敏依然怒氣未消,準確說,是舊恨未消又添新仇。
“你這傢伙,是不是用了東邊第二層架子上的羊脂玉和田黃石?”姚敏跟着姚師古衝進工作間,只往東邊的架子上看了一眼,頓時就炸了。
“這是我去年送給爺爺的生日禮物!”姚敏欲哭無淚,“你居然把它們糟蹋了,
太過分了!”
“敏姐,我不知道啊!”夏焱心道不好,他哪想到會這麼巧。
姚婷連忙勸道:“姐,你冷靜點啊,夏焱的手藝很好的,肯定不會糟蹋東西!”
“還說不是糟蹋東西!”姚敏傲人的胸劇烈起伏,恨恨看着夏焱,說道:“一個上午的時間都不到,他就接連雕刻了三件東西,你說哪個大師有這麼快的速度?玉石和田黃石都那麼硬,要多少工序才能完工?是這麼短時間能完成的嗎?”
“這……”姚婷語塞。她雖然沒有正式跟爺爺學習雕刻,但這麼多年耳濡目染,也知道玉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夏焱一上午時間刻了三樣東西,確實太快了,難免有敷衍的嫌疑。
“小焱……你是怎麼做到的?”突然,姚師古用老人不該有的聲調叫了起來,聲音帶着微微的顫抖。
“果然把我的羊脂玉和田黃石糟蹋了……哎喲!”姚敏狠狠一跺腳,卻忘了自己穿着高跟鞋,鞋跟一歪,她痛呼一聲,失去了平衡。
“姐,小心!”姚婷大驚,連忙伸手去拉,但方向不對,一把沒有抓住。
“小心!”姚敏歪倒的方向正是夏焱那邊,香風襲來,夏焱本能地伸手,抱住了姚敏。
這種美妙的觸感夏焱絕對是第一次體驗,上次抱住安小如的時候,摸的是屁屁,雖然也很舒服,但和現在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正想着,手上劇痛,他一擡頭,發現姚敏滿面通紅,眼帶怒意,右手五根不算長的指甲正抓在他手背上。
而另一旁的姚婷,已是目瞪口呆,看着夏焱的手就那麼按在姐姐胸上!
這下夏焱終於反應過來,連忙縮手。姚婷連忙扶住姐姐,一時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姚敏雖然氣憤,但也不好發火,畢竟夏焱是爲了扶自己,又不是故意的。
經過這麼尷尬的一下,姚敏總算暫時安靜下來,狠狠瞪了夏焱一眼,說道:“這事沒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