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目光落到許東的眼睛上,只見得浩瀚如星辰的眼眸中卻是有着萬年不化的冰山寒雪,看着讓人身上都有了一些寒意。寒山微微一笑,便是將目光從許東的眼睛上收了回來。
他雖然面色如常,只不過心底卻是驚濤駭浪。這種太上無情的眼神豈是凡人所能擁有?此人絕不是什麼普通人……寒山心中驚駭不已。
“麻煩讓讓。”許東再次開口淡淡道。
他這句話一出口,頓時便是讓得旁邊的那兩個小沙彌愣住了,眼中露出了不敢相信的神色,什麼時候有人敢對自己的師叔這麼說話的?就算是那些隻手遮天的大人物在自己的師叔面前也是要恭恭敬敬的,又有哪一個人敢對自己的師叔開口說,讓讓?
就算是加了一個麻煩二字,難道就能改變這句話的本質嗎……
“大膽……”
“不知天高地厚……”
這兩個小沙彌頓時便是再次破功,一個個眼中怒火燃燒的看着許東。便是外面的人也是議論紛紛,傳到屋裡來,便是竊竊私語聲了。
“這是寒山大師吧,居然有人對大師說麻煩讓讓……”
“真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要我說是瞎子不識眼前佛……”
這些自然不只是許東一個人聽到了,房屋裡的人全部都是聽了個差不多。而寒山也是聽到了,他看了一眼外面的人,然後便是把目光落到身後的兩個小沙彌的身上,淡淡開口道:“你們兩人各修七日閉口禪。”
兩個小沙彌頓時一愣,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卻見得寒山已經是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然後便是對着身邊的許東,微微一笑道:“還請施主不要放在心上,衆人言皆無心之言。”
許東看了看這個寒山大師一眼,卻是什麼都沒有說。
“小友,請……”寒山見得許東沒有說話,便是再次微笑道。說着更是直接從原本的位置走到了一旁,打了個稽首,淡然開口道。
“這……我沒看錯吧,寒山大師居然給一個小子讓座……”
“這是寒山大師有高僧風範吧……”
“這個年輕人不簡單啊,說不定是什麼富二代……”
最後一個人的話音剛剛落下,頓時便是傳來了一聲噓聲,那個人倒是還不知道哪裡說錯了,只見得衆人卻是再次開口亂七八糟地說了起來。
“開玩笑呢小老弟,大師是什麼樣的人,會在乎一個富二代……”
“曾經有多少億萬富翁想要見一面寒山大師都見不到,你覺得他會因爲一個富二代而將自己的座位讓出來嗎,要我看還是大師高僧風範不計較這些俗禮……”
“今天能夠有幸見得寒山大師便是我們的福分了,希望我暴富暴瘦……”
許東卻是沒有多說什麼,牽着許蔓蔓的手坐到了位子上,此刻衆人的目光纔是落到兩人的手上,見得此刻兩人的手即便是到了現在依舊是沒有鬆開,頓時便是開始議論了起來。
許蔓蔓此刻正着急於白夜雪的傷勢,倒是並未注意這些。
而許東自然是更加不會在意衆人之言。
寒山大師看着許東牽着許蔓蔓的手,頓時便是若有所思的微微頷首。接着他便是將目光落到了許東的身上,只見許東已經是直接將白夜雪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嘴邊,然後便是輕輕地吸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的寒山大師頓時便是愣住了,他之前看出許東並非是什麼常人,還以爲許東是有着什麼非常的手段來救下這個女施主呢,結果卻是這樣直接將蛇毒吸出來……如果是什麼普通毒蛇倒是也並非是什麼問題,只不過這蛇毒卻是異常歹毒,而且似乎更是有着奇怪的毒性……
之前的時候他曾經用丹藥將這個女施主的命吊住,然而之後也只能將蛇毒一點點擠壓出來。這麼厲害的蛇毒,恐怕一接觸便是許東也要中毒,眼見得許東已經是直接將自己的嘴脣落到了白夜雪的皓腕上,頓時便是低聲喝道:“施主,不可……”
然而許東卻是對於這個寒山大師的聲音置若罔聞,依舊是微微脣齒間用力,便是感覺到一股暖流流入自己的嘴中,帶着淡淡的血腥味。
而此刻白夜雪卻是好像是感覺到了什麼,頓時便是輕輕地嗯了一聲呻吟出口。
見得許東對自己的話置若罔聞,寒山大師頓時便是趕緊想要將許東拉開,只不過他身子剛動,卻是忽然間感覺到自己的僧袍一緊,他微微一愣,目光落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是到了自己身邊的那個叫做柔水的女施主身上。
只見的她的纖纖玉手此刻只不過是輕輕地拉住了他的僧袍,然而他卻是掙脫不動。寒山大師頓時便是眼瞳微微收縮,他的僧袍之間之間忽然好像是被風灌入裡面一樣,鼓了起來。
內勁外放……
誰能想到一個寒山寺的僧人居然是一個暗勁高手……果然是高手在民間,只不過即便是他已經內勁外放想要將這個看起來柔弱的女子的手震開,然後那隻纖纖玉手卻是依舊是沒有任何的動靜,而玉手的主人此刻仍然是面色如常,甚至是目光都未曾在他身上。
兩人交手隱秘,此刻即便是外面圍得裡三層外三層,再加上房間裡的人,也是對於兩人的交手沒有任何的發現,全部都是盯在許東和白夜雪的身上。
如果沒有必要的原因,許東自然是不會這樣做的。若是在往常的時候,他可以直接用靈力倒灌白夜雪的身體經脈之中,將蛇毒逼出來,但是現在這個時候他渾身的靈力幾乎全部都是在維持着許蔓蔓的身體,一旦是動用靈力的話,到時候恐怕便是壓制不住許蔓蔓的病情,到時候便是追悔莫及。
許東將嘴裡的血吐到了臉盆的清水之中,只見的黑色的血液很快便是將原本的清水染成了黑色。那兩個小沙彌眼睛也是露出了幾分驚訝的神色,原本對於許東的怒火也是消失無蹤了。
“這……”
“好烈的毒……”外面的人倒是也有着識貨之人,看着從許東口中吐出的黑色的毒血,一時之間頓時便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個年輕人這樣恐怕一會兒也要中毒啊……”
“活該,誰讓他剛纔將寒山大師趕走呢……”
衆人議論紛紛,竊竊私語聲在這安靜的佛寺中格外的清晰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