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成武道館現在大門緊閉,已經好幾天沒有開門了。往日人聲鼎沸的武道館如今落得門庭冷落,門口來往的那些行人也是忍不住一陣唏噓。
武道館後院,任德濟身上打着石膏,一臉病容的坐在輪椅上。在他旁跪着的,是一個濃眉大眼的光頭青年,這個人正是那天報出無極門名號威脅葉輕寒的那個弟子。
只是這個弟子此刻有些悽慘,他身上只穿了一條拳擊短褲,露在外面的皮膚上,到處都是鞭子抽打出來的恐怖傷痕,佈滿了血跡。
“師兄,我這弟子也是無心之失,如今他已經受罰了,還請師兄高擡貴手!”任德濟臉色本來就不好,此刻顯得越發的蒼白。他目光看向倨傲的坐在前方的兩個年輕人,語氣中帶着乞求。
“你還是先想想自己如何向師門交代吧!當初將你外放之時,師門就再三交代過,不得打着師門旗號做任何事情。你倒好,一個外門弟子的身份,恨不得天下皆知。是不是覺得天高皇帝遠,師門的規矩管不了你們了?”開口的是一個劍眉星目的年輕人,他目光冷冷的掃過任德濟,表情冷漠。
這兩個年輕人應該就是無極門的弟子了,他們穿着倒也正常,就是普通的運動衫運動鞋而已。只是他們的腰間,有些突兀的掛着兩柄三尺長劍,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
“這些弟子入門的時候都上報給了師門,師門的規矩也是一直嚴格遵守。只是當時情況危機,那人逼迫太甚。我這弟子一時情急,就報出了師門來歷,還請師兄體量。”任德濟說完,朝着不遠處兩個拿着紅漆木盒的弟子招了招手。
“師兄,多年不見師傅他老人家,這個盒子裡是我這幾年收集的一些藥材。想着若有機會回到師門就帶着孝敬他老人家,現在看來是沒機會了,只能請師兄代勞了。”任德濟拿過一個盒子,示意身邊的光頭接過,恭恭敬敬的遞到了爲首的年輕人手上。
“嗯!”年輕人淡淡的嗯了一聲,看也沒看,隨手遞給了身後另外一個年輕人。
“這一份,是一些小玩意,想着當初離開師門的時候,師兄年紀還小,估計你會喜歡。只是多年不回去,師兄已經長大成人了。”任德濟拿過另外一個箱子,目光之中閃過一絲柔和,再次遞了出去。
年輕人目光在任德濟臉上停留了片刻,冷漠的目光中同樣閃過一絲柔和。輕輕打開箱子,看到箱子裡都是明淨通透的翡翠,雕琢出的小馬小狗栩栩如生,十分精緻,冷漠的表情也消散了許多。
“雖然你是外門弟子,但外門弟子也是我無極門的弟子,這些年你爲師門做的事情,我爹他都看在眼中,也時常唸叨你。出這麼大的事,已經被外人欺到頭上來了,爲什麼不通知師門?若不是你那弟子田國忠回到師門,你還準備隱瞞多久?”年輕人語氣平和了一些,他是任德濟師父的兒子。
“師父和衆師兄師弟隱居深山,就是不想被這俗世沾染。而我招惹到的這個人年紀輕輕就有如此修爲,來歷只怕也不會簡單,萬一給師門招來禍患,我豈不是成了罪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區區一個武館而已,沒了就沒了吧!”任德濟搖頭說道。
“笑話,我無極門傳承上千年,門中高手無數,豈會畏懼一個毛頭小子?你放心,這一次我和徐虎既然來了,就一定會給你討回公道。”年輕人蹭地一下站了起來,口中連連冷笑。
“師兄不可,此人只怕已經踏入一品,而且手上有着一些極爲詭異的手段,千萬不要妄自動手。”任德濟嚇了一跳,焦急的擺動着雙手阻攔道。
“區區一品,恐怕也只有你這個外門弟子把他當回事了!我商寅一年之前就已經是跨入先天境界,而徐虎也在兩個月之前突破了先天。不然的話,你以爲我爹怎麼會允許我們出山?”這個自稱爲商寅的年輕人
哈哈大笑,目光之中滿是睥睨。
“師兄今年纔多大,居然就已經有了先天的修爲,這怎麼可能?”任德濟一臉驚詫的看向商寅,語氣之中滿是懷疑。
年輕人很滿意的看到任德濟那驚詫的表情,他身上氣息微微鼓盪,在任德濟和那些武道館弟子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居然懸空而起,憑空離地數米。
“如何?”商寅揹負雙手,居高臨下的看着地面仰望的目光,面帶笑容的問道。
“感悟天地,浮空飛行,真的是先天境界!師門居然出了一個十九歲的先天,天才,天才啊!師兄的天賦簡直空前絕後,我無極門振興有望!”任德濟一臉興奮的神色,大聲的讚歎着。
商寅哈哈大笑,緩緩從空中落了下,他看着任德濟說道:“你不要着急,我這第一次出來,也要先好好玩幾天,到時候一定幫你把這個人解決了。出動兩個先天高手,那小子也算死的榮耀了,我們無極門的人,容不得別人隨意欺辱。”
“你們幾個,這幾天就陪着師叔好好玩玩!”任德濟一邊重重的點頭,一邊揮手叫來幾個弟子,大聲的吩咐道。
馬文耀並沒有走,他在菜館外面等了近兩個小時,看到葉輕寒和獨孤慧空從菜館出來,趕緊就迎了過去。葉輕寒略顯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倒也沒有多說,和獨孤慧空告別之後,上了車。
“我所走的道路,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或許以後的人生都將在腥風血雨之中度過。將來一定會面對你連想都無法想象的危險,時刻都有可能在生死邊緣徘徊。這樣的話,你還想拜我爲師嗎?”平穩行駛的車裡,葉輕寒在後排看着馬文耀的背影,悠悠的說道。
馬文耀身體微震,沉默着沒有迴應,車廂裡陷入了寂靜之中。葉輕寒並沒有多少失望的神色,輕笑一聲,目光看向窗外,並沒有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