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縣長的算盤

到了第二天,是個禮拜六。馬峰按照牛語和他約好的,從家裡拿了幾瓶購買蜜蜂企業產品的外國友人“贈送”的葡萄酒,又拿了幾條好煙,馬峰坐到自己的寶馬上想了想,自己到牛縣長家做客就別開着個寶馬顯擺了,又從車裡下來,打了個的士,如約來到了牛語的家。

牛語家住在城東縣城的一所老四合院裡,看樣子是六七十年代的建築。馬峰到了之後敲了敲門,一箇中年婦女開了門,看了看馬峰提着的菸酒,狐疑的看了馬峰一眼說:“你找誰?”

馬峰問:“這時牛縣長家嗎?”

中年婦女毫不客氣的說:“他不在家,你要找他辦事,禮拜一到他辦公室去。”

說完中年婦女就想送客,馬峰感到異常尷尬。這時院子裡傳來牛語的聲音:“是小馬吧!來,進來吧!”

中年婦女一聽牛語這樣說,感到非常意外。但是還是把馬峰讓到院子裡。

屋子裡,一身休閒打扮的牛語樂呵呵的走了出來,指着馬峰給中年婦女介紹說:“忘了給你說了,這個是蜜蜂企業的小馬,我約他今天來做客的。”

又指了指中年婦女說:“這個是我家屬,你喊她楊姨吧!”

說完看到馬峰拿着的禮物,笑了笑對中年婦女說:“小馬既然拿來了,咱也腐敗一回,就收下吧!”

牛語帶着馬峰進了屋,中年婦女心裡卻打開了小九九:“這個老牛,從來就沒有人能拿着禮物進過家裡,一般遇見這種情況,早就板着牛臉把人家趕出去了,現在倒好,直接就收下了,這和往日的板着臉說的爲官要清正廉明大相徑庭啊!”

中年婦女又想了一下,看着馬峰那英俊瀟灑的外形,又想了想自己家的姑娘,好像有點明白了,不僅心裡暗喜:“這個死老牛,終於開竅了!嗯,這還差不多!”

馬峰和牛語在客廳裡坐下,楊阿姨忙前忙後的開始倒茶,拿水果,馬峰怎麼就覺得眼前這個楊阿姨看着自己的目光有點怪怪的。楊阿姨一邊倒茶一邊問馬峰:“小馬,今年多大了?”

馬峰老老實實的回答:“21歲。”

楊阿姨滿意的點點頭接着問:“家是哪裡的?”

馬峰還沒回答呢,牛語笑着對楊阿姨說:“老楊,你就別東打聽西問的了,去買點菜,中午我留馬峰在家吃飯。”

楊阿姨又滿意的看了馬峰一眼,美滋滋的挎着菜籃子出去了。

楊阿姨前腳一走,牛語後腳就說:“來,小馬,老毆說你棋下的不錯,咱倆擺上,殺一盤。”

牛語一邊說,一邊把象棋擺上,馬峰琢磨:老毆,不會是歐老頭吧!這兩個人怎麼認識?

牛語見馬峰的表情,就知道他想的什麼,牛語說:“老毆的老伴和你楊阿姨是一個廠的,這段時間聽說去上海了,你楊阿姨還怪想她的。”

馬峰一聽,這才釋然。不過馬峰又琢磨,這個牛縣長把自己弄來,該不會就是爲了下棋吧!

兩人擺上之後,殺了起來,說實話,牛縣長的象棋下的還是不錯的,當然比起馬峰那是“差點”,可馬峰也不能把人家縣太爺殺的太難看了吧!於是就儘量讓着點,結果就是這樣,最後還是讓馬峰贏了。

牛語也不在意,收了象棋,笑嘻嘻的說:“不下了,一是下不過你,二是你讓着我有什麼意思。”

馬峰見被牛語看出來了,也只能謙虛幾句。謙虛完了,馬峰對牛語說:“牛縣長,你今天把我叫來,該不會只是下盤棋吧!”

牛語一聽馬峰這話,哈哈一笑說:“其實我早就想請你來坐坐了,只是一直忙,也沒有得出空來。那好,我就不繞彎子了,首先謝謝你,把蜜蜂這麼好的企業引進我們縣,嗯,應該說是咱們縣纔對。”

說着,牛語看了馬峰一眼,馬峰想:縣太爺知道自己的籍貫,這也沒有什麼稀奇的,就同意的點點頭。

牛語繼續說:“自從你們蜜蜂發動機廠進入咱們縣以來,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給我們帶來的效益都是可喜的,只一點我從來不否認,全縣的人們也大多數都很感謝你們。”

馬峰一聽這話,嗯,全縣的大多數人,看樣子不滿的人也大有人在啊!馬峰琢磨,該不會這段時間不斷到蜜蜂發動機去“檢查”工作的那些人,就是剩下的哪一部分人的代表吧!

馬峰正在這裡瞎琢磨呢,牛語又接着說:“當然,事情有利就有弊,這一點我們也要承認,不能一味的好大喜功,有了弊處我們就要去糾正。比方說,蜜蜂發動機的建廠,帶動了經濟的騰飛,給我縣解決了大批的就業問題,這就是利。”

馬峰嘻嘻一笑,心裡說,這個牛縣長怎麼跟我媽似的,動不動就喜歡給我上課。嘴上卻說:“牛縣長,您別客氣,您說的話我完全贊同,您就直接說“但是”吧!”

牛縣長一樂,說:“爽快,我喜歡,那麼但是,並不是所有的城東縣的工人都是受益者,我們縣也不是所有的工人都和你蜜蜂發動機廠的工人一樣,每月有六七千塊錢拿。”

馬峰想:“縣太爺你老人家是什麼意思,蜜蜂發動機廠是賺錢,可要我給廠子以外的人發錢,我可不幹啊!”

牛語看了看馬峰,接着說:“整個城東縣在國內來說,還是不算富裕的,工人平均工資還不到2000塊,但是由於你們的拉動,現在我們縣的房地產的價格已經直逼一些國內二線城市了。”

馬峰心裡說:“不會吧!這也能怪到我們蜜蜂頭上,難道要我給工人降降工資啥的,好平抑房價,這也不符合牛縣長一向愛民如子的表現啊!”

牛縣長看着馬峰的表情,接着說:“當然,事情都是多方面的,這件事也不能算在你們蜜蜂頭上,這根一些投機取巧的遊資也有很大的關係。”

馬峰想:“嗯,你老人家總算說了句公道話,但是你老人家和我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我有不是房地產開發商。”

接着牛縣長總算進入了正題:“你看,你們蜜蜂發動機廠的工人衆多,要是你們自己興建一部分住宅,我看房源多了,就能緩解房價上漲的壓力了。”

馬峰心裡說:“你說的倒好,上嘴脣一碰下嘴脣,就完了,可我們廠那麼多工人,要是這麼一弄,那什麼棉紡廠,那家酒店啥的要是不樂意,嗯,還有餘娟子那個小妞,也不是省油的燈。。。。。。。要是大家都一鬧鬨,我還活不活了。”

馬峰對着牛縣長心虛的笑了笑說:“那個,那個牛縣長,你也太看得起我了,這件事你和我說好像用處不大吧!我只是一個電工而已。”

牛縣長嘿嘿一笑,意味深長的說:“是~~嗎~~?你們蜜蜂企業真的是有錢多的沒處放才投資的棉紡廠嗎?另外你可能不知道吧!我和齊南大學的沈校長關係不錯的呦!另外,餘大年和我私交也很好,聽說他閨女搞的那個網站好像。。。。嗯,。。。。”

馬峰着牛縣長的笑臉,心裡開始嘀咕:牛縣長雖然沒有明說,但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那就是:你小子不要想和我耍花招,你的老底,我老牛統統都知道了!“

馬峰尷尬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掩飾了一下。牛縣長笑笑接着說:“當然,這件事我只是和你私下裡商議而已,完全沒有任何官方背景,你不用擔心,要不你想我怎麼會把你叫到家裡來談呢!”

馬峰一聽這話,心裡稍微舒緩了一下,岔開話題問牛語:“那個,牛縣長,你怎麼沒有住縣裡的房子,怎麼住在這裡?”

牛語見馬峰岔開話題,也不着急,含笑說道:“怎麼,住在這裡不好嗎?”

馬峰說:“那裡,你這裡環境也不錯啊!現在也升值了吧!按照我們縣現在的房價,也值老鼻子錢了。”

牛語一聽這個,得意的一笑說:“說來這套房子也是縣裡的,當時房改的時候,我要了這套房子,說實話,當時純粹就是本着發揚風格的精神,把新房讓給了年輕的同志了,你楊阿姨當時知道我的決定時,氣的好幾天沒有理我呢!哈哈,現在怎麼樣,一提起這套房子,就樂得合不攏嘴,好像當年是她的英明決定似的,哈哈哈哈。”

牛語這裡正樂呢!門口楊阿姨提着一籃子菜回來了,一進門就對着牛語說:“又在說我什麼壞話呢?在門口就聽見你樂。”

馬峰趕緊說:“那裡,那裡,牛縣長在誇你呢!說你燒得菜好吃,說我有口福了。”

楊阿姨明知道馬峰在說瞎話,卻也樂得夠嗆,笑嘻嘻的說:“行了,就他,我還不知道,不罵我就不錯了。”

馬峰很有眼力勁的從屋裡出來,趕緊要伸手幫楊阿姨拿東西,楊阿姨連忙說:“你們聊着,我弄就行了。”

一邊說,一邊四處踅摸,回頭又問牛縣長:“老頭子,怎麼沒有見閨女呢?”

牛語無奈的說:“一大早就呆在小屋裡,到現在也沒有出來啊!”

楊阿姨一聽這話有點不樂意了,眼神裡明顯是在埋怨牛語不看事,楊阿姨放下菜籃子,走到小院後面一間類似倉儲式的小屋拍了拍門:“萌萌,又在裡面抱窩呢?趕緊出來,客人來了也不出來打個招呼!”

接着小屋的門一開,一個女孩滿臉油污的走出來嘟囔着說:“媽,你叫我幹嘛!到了吃飯的點了?”

女孩一張嘴,嘴裡露出一隻好看的小虎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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