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堪的日常都被劉亞宇記錄在案，他每天用電腦把信息傳給一個陌生人，自己也備了一份案。
等過了十天，自己拿出來一看，這有什麼意義？
不就是起牀、學習、工作、睡覺嗎！
這十天，秦堪百分之七十的時間在清江市，百分之三十在江城。他是每三天回一次江城的。
秦堪去了閆燕家兩次，校長家一次，董婆婆家七次，每天去一趟倉庫和垃圾回收公司。
就這一些，真的，除了這一些，他沒幹別的了。
劉亞宇知道，人家會對這份卷子很不滿意。這二十萬塊錢人家也可能會要追回的。
可是，他自認爲他只能做這麼多了，這是秦堪的整個活動了。
當然，他在閆燕家幹什麼，這個我劉亞宇怎麼知道？他去董婆婆家幹嘛，我同樣不知道。
還有，他在寢室，在教室，這些都不是我能知道的。
不過，很意外的事情來了。
就在劉亞宇擔心這份答案不能交差時，那個陌生人通過電話告訴他，“你的工作非常出色。下一步，特別關注他會見的人都有些誰。”
一個星期又過去了，秦堪竟然沒有會見特別的人。
他見的，還是那些常見的人。閆燕，胖子他們。當然還有趙坤爲、楊偉民等。劉亞宇細細地把這一切都告訴了對方。
包括秦堪見方怡、梅豔芳、翁美麗她們，他也告訴了那人。
不過，秦堪在這期間，其實還見了幾個重要的人，只是他沒有偵探到而已。
這期間，秦堪見了牛霞，也見了徐老四，還見了一個職位很高的領導--他是爲十三建說話的。
這些，劉亞宇並不知情。
這一次，劉亞宇被人罵了一句：“蠢豬！”
秦堪見了三個重量級的人物，劉亞宇竟然沒發現。
很快，招標的時間到了。
招標這一天，秦堪的心情很緊張，到現在爲止，他都不能確定，誰會中標。
從他會見牛霞和徐老四來看，他們兩家都有中標的機會，似乎牛霞的機會更足一點。
秦堪隱隱約約感到，他們都探聽到了底價。
真的好可怕。
十三建也有機會，他們的基礎工作更紮實些。
到目前爲止，秦堪還不知底價，等森林地產集團深城公司和省二建都報出一百七十五萬價的時候，秦堪才意識到，自己的底價應該是一百七十五萬。
果然，預算團隊給出的底價是一百七十五萬。
一分錢不差，簡直是示威。
好吧，比工期。
草，兩家竟然又是一模一樣。
好吧，最後評委投票。
秦堪準備袖手旁觀。
很快，結果出來了。四比四。
秦堪手裡還有一票。
握草！秦堪轉過頭，看了一眼徐老四，你幾個月前，竟然預測到了今天？
想想，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幾個月之前，能夠精準地預測到今天的細節，這徐老四……他操縱得這麼好？
你不是要修這條路嗎？勞資就不讓你修！
我這一票投給森林地產深城公司！
“我有申明。”牛霞站起身來，“本公司申明，我們放棄！”
招標大廳一片寂靜，過了整整一分鐘，突然，有一個掌聲格外刺耳。
徐老四在鼓掌，他是向牛霞鼓掌，是感謝，還是……別的什麼意思呢？
牛霞救了秦堪一次。
不，是牛霞及時拯救了自己。
秦堪的魯莽，差點毀了他和牛霞。
所以，徐老四是在向牛霞祝賀的。
這次招標，徐老四運作到如此精準的程度，牛霞早已經失敗了，還能和人家爭嗎？
而秦堪，憑着一股熱血，差點釀出大錯，他竟然還蒙在鼓勵。
接下來，秦堪單獨接見了徐老四和牛霞。
“謝謝秦總指揮的配合，咱們合作五個多月，很愉快。謝謝。”徐老四陰森森地笑着，笑得秦堪背脊上都冒汗。
“我本來是準備投森林地產的。”秦堪冷冷地說。
“不會，你絕對不會，我知道，你唯一的選擇就是我的公司。”徐老四笑得更開心了。
“真的，我沒騙你。”秦堪緩緩地說。
“不可能！你就是在最後投的那一瞬間，你也會投我們公司的。秦堪，你連自己都差點被你騙了，可見，你還需要修煉。”徐老四始終在笑。
“下一步你們該怎麼辦？”秦堪問。
“沒你的事了。你放心，質量、工期都會讓你十分滿意。我們會比牛霞做得更好。”
“但願如此。”秦堪半信半疑。
“這什麼話！你放心，我們半點都不會爲難你。我徐老四說話何時不說話算數了？即便是天大困難，我們也會做到。”
“……”秦堪笑了笑，什麼話也沒說。和這種人合作，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真的，做好做壞，全憑他們的意願。
“到景縣，見到了什麼人？”突然話題一轉，徐老四問。
“徐老二。”秦堪沒有必要隱瞞他，他應該早就知道。
“他又是不停地罵我吧？”
“這都被你猜對了。”
“我和他兄弟，他放個屁，我都知道香還是臭。他一定是要你加入什麼組織了吧？”
“嗯，不過，我沒同意。”秦堪想，即使你知道，我也不能承認，這不是誰都可講的事。
“好，就是嘛，不能同意，每天和毒藥打交道，自己不小心都會被毒死的。”徐老四不知是真這麼想呢，還是假裝不知道，反正，他就講這麼多。
徐老四走了之後，牛霞來了。
“你爲什麼放棄？”秦堪沒等牛霞開口，先問她，“我都準備給你投一票了，你是擔心我？”
牛霞粲然一笑。
“這是我今生差點犯下的最大錯誤，我竟然在最後一刻才發現，真的慚愧。”牛霞坐下，喝了一口茶。
秦堪微微一驚，“你不是爲了我？”
“不是。我是爲了我和森林地產集團。”
“怎麼解釋？”
牛霞先是停頓了一下，然後是若有所思，“省二建，別看他單位並不龐大，可是，他們聚集了一大羣精英，特別是徐老四，能力遠在我之上。你沒發現，整個過程，都是他一手操縱的。”
“你是說，我們的人都被他收買了？”
“沒有！但是，無意中，你們都成了他的木偶。我在想，他似乎會魔術，可以進行精神控制。”牛霞又喝了口茶，微微笑了笑，“當然，精神控制我只是個形容，但是，太可怕了，這一點，不容否定。”
“但是，你們已經陪着他走到了最後，按理，你們應該是勝者，我這一票將決定最後的勝負。”
“哈哈，你這一票要是真的投給我們，我們會死的很慘。不過，我推測，但我也沒十足的把握，你在最後投票時，你應該會投省二建。”
“你也這樣認爲？”
“是的，因爲，徐老四一直沒有出錯，就連細節都在他的設計當中，他會在最後一步失算？要不，他就要改設計。”
秦堪在問自己，我真的會投他們？不，我當時已經決定了投森林地產，不會錯，也不會臨時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