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閆燕那裡回來，秦堪像得了一場大病，精神委頓得不行。
“你太急了，對閆燕打擊太大了。”蘇麗義說。
“可是，不是她，就是別人，總會有幾個人痛苦的。”秦堪緊鎖着眉頭，“這都是我的錯，下一步，我該怎麼辦呢？蘇麗義，你告訴我。”
蘇麗義搖搖頭，“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感覺，你在閆燕這裡犯了大錯，但是，我也說不出，錯在哪裡？是不是你本來就應該選擇閆燕呢？”
“可是，雯雯和我都已經有孩子了。”秦堪說，“我不選擇雯雯，不僅傷害了雯雯，還傷害了孩子啊。”
“哎，要是可以和朱義一樣，該多好啊。”蘇麗義說。
秦堪看了看蘇麗義，說：“蘇麗義，算了，不討論這個問題了，該怎麼辦，還得怎麼辦，沒辦法的事呀。希望閆燕很快就好起來。”
秦堪沒有在清江市停留很久，第二天，他就回到臨海市第一人民醫院去了。他走的時候，連閆尚坤也沒打招呼。
來到臨海市第一人民醫院，鄧聿文高興地把秦堪接進了他自己的接待室，“來，我給你看一樣東西，你一定是沒看過的。”
秦堪跟在他後面，坐進沙發，他對鄧聿文給他看寶貝，一點興趣都沒有。
“秦堪，都說你見多識廣，你看看這東西，你肯定就不認識。”說着，鄧聿文從冰箱裡取出一個水果來，“你看，它是什麼東西。”
秦堪一看，吃了一驚。
雖然這水果長得很不好看，歪七究八，還似乎缺乏營養。但是，它確確實實是人蔘果。
“人蔘果。這是誰送給你的？”秦堪說。
“咦，你也認識人蔘果？”鄧聿文笑着說，“來，今天，我們兩個分着吃了它吧。這東西可是好東西啊，延年益壽，健體強身。你知道誰給我的呀？巴國的一位客人，得了艾滋病，吃了我們的藥，好了，感謝我們，特意送來了這東西。”
說着，他就拿起小刀，準備分給秦堪一半。
秦堪攔住了他，說：“院長，你別客氣，留着你自己吃就行。我不是吹，這東西，我至少也已經吃了十次以上了。下一次，我也給你帶一個來。這個，你就留着，帶回家去吃吧。”
鄧聿文驚訝地看着秦堪，“你吃了十次以上了？”
秦堪笑了笑，說：“真的不是吹。這東西對我來說，真的稀鬆平常。你留着吧，不夠，哪一天，我幫你帶兩個來也行。”
鄧聿文還是堅持要和秦堪一起吃，“我們是好朋友是不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下一次歸下一次，現在，我們分吃了。”
說完，一刀下去，各人一半，他把那邊大的給了秦堪。
秦堪也不好不吃人家的。既然人家客氣，那就吃了再說，今後，找一個機會，還他一個情就得了，大不了，一個還他兩個。
吃了人蔘果，接着開了談論人生。
鄧聿文今年五十三歲，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說談論人生，和秦堪比，真的應該有更多感悟。
“人生在世，無非就是功利兩字，從娘肚子裡出生，父母給人的教導就是如何在社會上競爭。你看，從幼兒園開始，小學、中學、大學，再就是在社會上，什麼時候不是在競爭呢？所以，人啊，一輩子就是在功利場上。”鄧聿文說。
“再譬如做醫院，那就更加是不斷地競爭的地方。過去，我們醫院，也就是一地市級醫院，誰會對我們另眼相待？可是，現在，即便是臨海市的一把手，也對我恭恭敬敬。再說我本人，作爲一個地市級醫院院長，過去，見到臨海市的一把手，我只有點頭哈腰的份，因爲，我的位子是他給的。現在不同了，只要你秦堪要我做，其他人，誰敢動我……”
鄧聿文還在滔滔不絕，盡說些得意話，秦堪心情不好，哪有心思和他聊人生。再說，他正在人生的拐點上，正痛苦着呢！
可鄧聿文並不知道秦堪的心情，笑着說：“老弟您，現在正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時候，江山美人，你儘可春風得意……”
秦堪聽到這裡，剛好刺痛了他的心。
他又想起了閆燕。
這時候，秦堪漸漸意識到，我這樣不是毀了閆燕的一生嗎？假如她此時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秦堪一輩子不得安寧。
秦堪真的擔心閆燕有什麼三長兩短。
不會的，不會的，她是一個堅強的女子，她受過的教育是良好的，她的家教也是很好的，不會出現什麼意外。
秦堪在想。
他不得不安慰自己。
“秦堪老弟，我在想啊，我們醫院是不是可以把規模再弄大一些？過去，十萬張牀位，我就已經覺得很大了，很了不起了。但現在我在想，是不是再增加一倍，把未來計劃擴展到二十萬張牀位呢？如果有了二十萬張牀位，我覺得，我們就高枕無憂了，穩坐世界第一。”
秦堪搖搖頭，說：“世界第一不是這樣爭的，技術、科研、藥品研發是我們三大支柱，並不是牀位數。老鄧啊，不要把精力全部放在醫院的擴展上，應該把精力放在科研上。只有搶佔了技術的制高點，我們才能稱之爲世界第一。我建議你呀，凡是高技術人才，你去挖，代價可以大一點，我們臨海市第一人民醫院養不活，別人更加養不活，對吧？”
鄧聿文陷入沉思之中。
秦堪說得有道理呀。只有技術領先，才能成爲世界的醫療中心。
“對，好，下一步，我們高薪招聘頂尖人才，讓世界各地的人才，都往我們臨海市第一人民醫院流，到那時，不是第一也是第一了。”鄧聿文高興地說。
“你就把這個計劃稱作1號計劃吧。你負責人才引進，搶佔技術制高點，我負責藥品研發，不斷地給你製造新聞，做營銷，我想，醫學中心，就牢牢被我們抓住。”
就在這個時候，鄧聿文的秘書進來了，來到秦堪面前說：“清江市來電話找您。”
秦堪心裡一緊，清江市找我？過去從來沒有的事呀。
“喂，秦堪嗎？你小子把閆燕弄到哪兒去了？”閆尚坤在電話裡大聲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