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時光

158、[美好的時光]

婚禮倒計時,雲母的臉上已經樂開了花,在一早她經過小區公園空地上的時候,類似記者會一般,向一個個圍上問候的鄰居確認着女兒就要出嫁喜訊的情景,將她此時此刻的心情映襯得淋漓盡致。

“陳老師啊,聽說你女兒要結婚了呀?怎麼都不提前通知一聲,我們這些老鄰居也去祝賀一下的呀。”

“他們年輕人崇尚自由,小兩口早就定好要旅行結婚,不打算辦酒席的。他們這決定可做得早呢,根本沒有留給我們雙方父母商量的餘地。所以我跟老伴就沒有通知大家,女大不中留,我這個當媽的能說什麼,由她喜歡好啦。而且這結婚本來就是他們兩個年輕人的事兒,也沒必要鬧那麼大場面。”雲母嘴上雖說不用聲張,實際卻覺得這種被人圍觀,招人關心的感覺,有多受用。

等雲母“招搖過市”的回到了家裡,雲父正坐在沙發上對着晴好的天氣,安靜地看報紙。

“今天呀,小區裡的鄰居都在問咱們家雲煙的婚事,這丫頭也真是的,放着好好的婚禮非不辦,搞得我一個個給人家解釋,煩都煩死了。”雲母剛一進家就嘮叨起來。

“我看你啊,是樂此不疲吧。”雲父看也不用看就可以估摸出雲母此時春風得意的表情,他答道。

“你不開心?!女兒說着就要有人照顧了,我這個當媽的吧,心裡還真是百感交集。”雲母嗔怪道。

“開心,怎麼不開心。”雲父略帶敷衍地應了一聲。

“我說老頭子,雲煙吧我算是放心了,現在就剩小朗,還是個半吊子,眼看他年紀越來越大了,連個固定的女朋友都沒有,真叫我着急?”雲母說。

“着什麼急?小朗是個男孩子,又不是女孩子,年紀大了沒有人要的。”雲父繼續盯着報紙。

雲母看雲父也不認真跟自己說話,當即走到他跟前奪下他手中的報紙說:“怎麼不急,我還想趁有力氣的時候多抱個孫子呢!”

“行,那你看今年再努把力,找你那些老同事繼續給小朗介紹,要不你就看你教的女學生裡有沒有合適小朗的。”沒有報紙,雲父終於擡起頭來看了眼雲母。

“找,我怎麼不找,關鍵是你那寶貝兒子不上勁啊,說介紹漂亮的吧,漂亮的不要,嫌人家膚淺;說有文化的吧,有文化的不要,說人家迂腐;說活潑點的吧,活潑點的不要,又怪人家鬧騰;三樣都佔的吧,他又說沒有共同語言;你說誰才能入得了你兒子的法眼?”雲母說。

“那你就讓他自己挑唄。”雲父從椅子上起身又朝屋子裡的書櫃走了去。

“自己挑?那他得挑到猴年馬月?他的好幾個小學同學都已經有孩子了,他整天除了上班,連家門都懶得邁出一步去。我怎麼就生了這麼個懶小子,就跟你一個德行。”雲母跟在雲父身後喋喋不休。

“誒,我說老婆子啊,一碼歸一碼,別借題發揮,又拐彎抹角的埋怨起我來。”雲父終於不再是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他停下來面對着老伴說。

“我說到你痛處了吧?你整天就知道看報紙,家裡的事管過什麼?家務吧,家務不管;孩子吧,孩子不管;就是個甩手掌櫃,我年輕時候怎麼就看上你了。”雲母說着更來勁了,開始了綿延不絕的憶往昔。

“你不要人生攻擊啊,我什麼時候甩手掌櫃了?你可得說說清楚,兩個孩子的學業哪個不是我負責輔導的?”雲父爭辯道。

“廢話,你就是搞少年兒童教育的,你不輔導,難道還要我這個大學導師輔導不成?”雲母分毫不讓道。

“你大學導師比我這搞少年兒童教育的人高級多少倍,怎麼就不能輔導呢?”雲父眼看着也上了脾氣。

“你看,你跟我耍無賴不是?”雲母說。

“誰耍無賴了?”雲父說着跟雲母開始了一番脣槍舌戰,這給許久因爲子女工作繁忙而造成的平淡生活注入了一記興奮劑,家裡頭一次在夫妻二人獨處的時候變得熱鬧起來,就像因春而萌發的新芽,生機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