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神色一沉,蘇紙萱從小到大,還從來沒有敢用這種口氣對他說話過。
他冷冷道:“怪就怪他不該開罪千年古教,我們若不跟他撇清關係,你莫非還想讓我蘇家,全族上下,爲他陪葬麼?”
“不錯,蘇紙萱,你不能那麼自私。”
“蘇紙萱,你體內流着蘇家的血,你要爲家族考慮。”
“齊帆已經死了,早點忘了他吧!”
“唐公子,是人中龍鳳,能嫁給他,是你的福分,要懂得珍惜纔是。”
蘇老此言一出,周圍的蘇家人立刻附和起來。
誰也不願意,爲了齊帆,站在千年大教的對立面。
看着在一衆親人指點中,絕望無助的妹妹。
蘇致遠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小妹,你看外面已經沒有動靜,塵埃落定了。齊帆必然已經俘誅。”
他望着蘇紙萱,道:“齊帆已經死了。待會兒,跟唐公子的婚禮,你要好好配合。唐公子身份尊貴,可容不得你耍大小姐脾氣。”
蘇老看着蘇致遠,微微點了點頭。
雖然蘇致遠曾經算計過他。
但蘇老對這個孫子,還是比較滿意的。
站在高位的人,本就要有狼性。
蘇致遠膽夠大,心夠狠,乃梟雄人物。
“自己只有這一個孫子,將來蘇家和遠山集團,終究還是要交到他手上的。”
一衆蘇家人,都在等着,唐龍歸來,然後開始婚禮。
但下一刻,他們全都瞪大了眼睛,滿臉具是驚駭之色。
走進禮堂的,並不是唐龍!
而是在他們心中,早已死在三教手中的齊帆。
看到一身白衣,手執純鈞,走進禮堂的齊帆。
蘇紙萱再也忍不住,背過俏臉,玉手捂面,珠淚奪眶而出。
“怎麼是你,唐,唐公子呢?”
蘇文琴顫聲問道。
“被我殺了。”
齊帆閒庭信步,聲音平淡的說道。
卻讓蘇家人的臉,剎那間一片慘白。
“那,金庭山的十二位仙師呢?”
又有蘇家人抱有一絲期待的問。
“也都死了。”齊帆淡淡道。
目光望向蘇紙萱。
今天一身紅色嫁衣的她。
讓齊帆心中,也微微的生出了一絲驚豔的感覺。
“還有玉泉山的李樑老祖呢?”
蘇致遠瞪大眼睛,死死的望着齊帆。
他不敢相信,在三教如此佈置下,齊帆還能安然無恙的走到這裡,他寧可相信,這只是幻覺。
“這次來不及殺他,他日我會親上玉泉山,斬他項上人頭。”齊帆閒淡道。
一片死寂……
蘇家人每一個都感覺雙股顫顫,甚至有幾個站立不住,直接癱軟在地上的。
“不,齊帆,你敢屠戮千年古教的傳人,你有大罪孽。”
蘇致遠指着齊帆怒呵道:“你快點滾,滾出我們蘇家,不要連累我們。”
“是,你快點走,我們蘇家,跟你沒有關係。”
“對對對,快走快走。” 立刻有蘇家人附和。
齊帆殺了三教那麼多人,三教必然將雷霆大怒。
他們都擔心被遷怒。
齊帆冷笑一聲,閒淡道:“你們莫非以爲,只有三教纔敢殺人,我齊帆,就不敢滅族麼?”
“什麼?”
蘇老等人聞言,立即神色大變。
這時候他們纔想起,大青山上葬身火海的羅家。
想起今天死在蘇家的那麼多三教門人。
“別,有話好好說。”
蘇老頭頂冒出一層細密的冷汗,立刻提聲大呵。
但齊帆,已經展遁術,一晃到了蘇致遠身前。
再他驚悚的目光中。
一劍揮落……
血光中,蘇致遠那一瞬間驚懼到極點的神情,已經永遠定格在他臉上。
“啊!”
目睹這一幕的蘇老,彷彿瞬間蒼老了十歲。
一衆蘇家人,也均是滿眼的震驚。
齊帆雖早已兇名在外。
但蘇家的很多人,都是看齊帆從小長大的。
心裡面始終還把他當成曾經那個紈絝的少年。
直到這一刻,他們才意識到。
眼前之人,已經不是那個榕城的二流紈絝。
而是一位能殺的千年大教膽寒的先天宗師。
“齊帆,是我們錯了,我願意做牛做馬賠罪,以後任你差遣。”
蘇老,還沒說話。
就已經有蘇家人主動朝着齊帆跪了下去。
“是啊,是我們錯了,我們瞎了眼。”
“以後我們就是你的一條狗,求你放過我們這一次。”
有一就有二,瞬間禮堂裡跪倒了一片。
蘇文琴撲到蘇紙萱的身前,抱住她的一條腿,急切道:“紙萱,是姑姑錯了,姑姑願意交出自己的一切,替自己贖罪,求你原諒姑姑這一次。”
這些人,眼中都充滿了恐懼。
他們害怕,害怕齊帆下一劍砍的就是自己。
齊帆淡淡的看着不顧尊嚴跪倒一片的蘇家人。
這些人,曾經都衣冠楚楚,是上層社會的精英。
曾經痛斥自己,不學無術,不求上進。
以高高在上的姿態,指點着他的人生。
以成功人士的身份,指出他身上的各種缺點。
此刻看着他們不顧臉面,放棄尊嚴的樣子。
齊帆覺得,曾經的自己,實在太高看他們了。
忽有一隻冰冷滑膩的小手,輕輕握住了他的手掌。
擦淨眼淚的蘇紙萱,抓着齊帆的手,靜靜的道:“帶我走吧?”
齊帆點了點頭,兩人都沒多看滿地像狗一樣的蘇家人一眼,朝外走去。
只聽見蘇紙萱悅耳的聲音冰冷道:“從今以後,我與蘇家,再無瓜葛,兩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