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鈴聲響起。
齊帆拿起來瞥了一眼,見是家裡打來的,便接了起來。
但電話那邊,傳來的卻是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
“齊帆,我是張桂芳,褚瑞的母親。”
“我現在在你家裡。”
“我來爲我兒子,和被你殺死的白雲三英討還個公道……”
“啪嗒”一聲,說完話的女人,直接把電話掛掉了。
似乎根本不關心齊帆的反應。
齊帆什麼反應根本不重要,在張桂芳眼中,這根本影響不到結果。
聽說有麻煩。
袁大掩和閆鬆父女,也隨齊帆一起,回了賓江區的齊家別墅。
當他走進別墅的時候,即使以齊帆的定力。
也不由得無名火起,眼中殺機大盛。
這是他家裡,現在卻進了一羣稀奇古怪的人。
他們有的手如鷹爪,有的臂纏鐵鎖,有的男扮女裝,有的形似骷髏。
足有二十幾人之多。
這些人大搖大擺的坐在沙發桌椅上,隨意把玩着他家裡的東西。
齊志勇和褚安,兩人現在在公司上班,逃過一劫。
但家裡的鐘點工吳嫂,卻被五花大綁的丟在牆角,嘴裡還塞着毛巾。
齊帆看到,正面大門處,被擺下了三把靠背椅。
正中央那把上做了一個打扮雍容華貴的貴婦。
一看就是從大家族裡走出來的。
身爲一介女流,身上卻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在她的左手邊。
坐了一個身着中山裝,丰神俊朗的男子,
他手中把玩着一片薄如蟬翼的弧形刀片。
刀光偶爾晃過眼睛時,隔着老遠距離,雙目竟也會感到隱隱刺痛;
而在她的右手邊,
卻坐了一個枯瘦的黑袍老僧。
在他的左手腕上,串着一串骷髏,
那骷髏並非人骨,以齊帆的目力可以看清。
那分別是獅、虎、熊、狼、豹,五種食人猛獸的腦袋。
只是被縮成指甲蓋大小,串在腕上。
小是小了,卻依然給人一種兇力至極的感覺。
這兩人身上,都藏着一股氣息隱而不發,顯然都有宗師修爲。
看見齊帆,這些人,全都站了起來。
他們望向齊帆的眼中,充滿着積憤。
身着中山裝的中年男子,第一個提聲呵道:“齊帆,你心無道義,辣手殺了白雲三英,今日我等,都是來爲三位兄弟討還公道的。”
“對,要討還公道。”臂纏鐵鎖的壯漢也提聲大呵。
“以血還血。”男扮女裝的粉衣男子冷冷道。
“以命還命。”掌如鷹爪的老者,目中閃着陰冷的光。
林中虎三兄弟當年交友廣闊。
他三人被殺後。
江湖上有一大批人對他恨之入骨,眼前這些,只是很小一部分。
“齊帆,在這些豪傑面前,你還不認罪?”
坐在中央的黑衣貴婦,看向齊帆的目光中,充滿恨意。
齊帆毀了褚瑞做爲男人的根本。
讓她這一脈斷子絕孫。
把他兒子的下半生都毀了。
她對齊帆,豈能不恨。
她冷冷的望着齊帆,道:“你莫以爲,學了幾手三腳貓的道術,就可以肆意妄爲了,就可以無法無天了。在省城的大家族眼中,像你這樣的貨色,什麼都不是,我們多的是辦法能治你。”
張桂芳冷笑,道:“我不妨告訴你,我褚家與葉家的聯姻,將會繼續進行。等這幾位豪傑殺了你,祭拜完林宗師他們的在天之靈後,我就會帶褚安那小賤人回省城去。”
張桂芳戲虐的望着齊帆:“你以爲,省城豪門的意志,是像你這樣螻蟻一樣的東西,可以輕易更改的麼?”
她一雙眼,盯着齊帆,想從齊帆臉上,看到無奈悲涼,絕望的神情。
這樣能讓她產生一絲復仇的快感。
但她能從齊帆臉上看到的,只有平淡的表情。
閆如玉心中微微一顫。
這種平靜無波,像是天仙俯視蒼生的表情。
帶着對生命冰冷的漠視和對芸芸蒼生的憐憫。
她曾經也在齊帆臉上看到過。
齊帆踏進蘇家,大殺三教門人的時候,就是這種表情。
“不能更改,那我就去省城,殺到你們更改。”
齊帆的聲音閒淡。
但在場的古修士,卻都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張桂芳卻像是聽見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般,冷笑起來:“你以爲,省城是什麼地方,你不過一隻井底之蛙,若敢去省城蹦踏,隨便一個三流家族,就可以輕易的碾死你。”
一衆江湖豪傑也都壓下了自心底涌起的那股寒意。
搖頭暗笑自己荒唐。
他們四海爲家,很多都混跡過省城,很清楚省城的水有多深。
像齊帆這種乳臭未乾的新進宗師,敢在省城囂張。
說不定,馬上就會被一個只有後天修爲的老江湖給宰了。
在場就有好幾位。
自信憑自己的閱歷和法寶。
斬齊帆這樣一位新進宗師毫無壓力的。
“況且,你也沒機會去省城丟人現眼了。”
林桂芳面容森寒道:“諸位俠士,這就宰了這賊子,告慰林宗師他們的在天之靈吧。”
“對,林兄弟他們,不能白死。”
“砍了他的腦袋,祭奠三位兄弟。”
“這小輩,當年竟敢下那般辣手,今日便叫他以血還血。”
一衆江湖人望向齊帆的眼中,都充滿了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