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這一怒。
頓時在他身周,那幾萬張怒臉上,也均都顯露出了怒色。
“庶子,你可知,你而今挑釁的,非我一人。”
“而是信仰我的這幾十萬信衆。”
“你辱我,就同辱他們一般。”
“你想害我性命。”
“便同要害他們性命一般。”
“如何會與你善罷甘休?”
徐福字字吐出,都如天際炸響的神雷。
他身周那幾萬張面孔,均都怒目圓睜,面帶殺機,彷彿衝鋒陷陣的士兵一般,向齊帆撲去。 這無數信徒的意志,匯成一條浩浩蕩蕩的精神流,足以將幾十個智人老祖的精神都沖毀了。
齊帆望着朝向他撲來的無數張各色各異的面孔。
這些臉雖然不同,此刻的信念,卻都是一樣的。
那便是要取他的性命。
“螻蟻一般。”對這無數張臉,齊帆只淡淡吐出了四字。
玄即,屬於大羅金仙的精神力便轟然釋放。
若此時,在他身邊,有個古修士睜天眼觀瞧。
便能看見:
齊帆的精神力,在他的頭頂處,化生做了一柄金色的小劍。
玄即化做一道驚鴻,衝入了那無數信徒願力匯成的精神流中。
“我輩修士,夏練三伏,冬練三九。”
“不靠天地栽培,不靠人心信仰。”
“打磨肉身,熬煉精神。”
“歷三災九劫,一往無前,才成正果。”
齊帆平淡道:“豈是像你這等假借衆生之力的貨色可比?”
齊帆精神力所化的那柄金色小劍,所含的精神力並不如何浩大。
在徐福幾十萬信徒願力化做的精神洪流中,那便如滄海一粟般。
然則。
這當中藏着大羅金仙俯瞰衆生,一往無前的意志。
這精神力,便凝練如神鋼寶鐵,跟幾十萬信徒的精神力撞在一起。
那便如利刀切入木頭,輕易的便將那條精神洪流段爲兩截。
無數張各形各色的臉被斬滅。
只過了少頃。
那幾萬張臉,便都被金劍斬滅了。
“啊。”徐福駭然,感到一陣暈眩。
精神攻擊素來便是神明最厲害的手段。
這幾萬信徒的意志,侵入識海。
有哪個修士抵受的住?
只要沒成就真人,精神都會被沖毀掉。
但而今,眼前這個智人。
卻用一人的意志,將十多萬人的精神,全部擊毀了。
這需要何等冷漠的心性?
何等艱忍的意志?
此時齊帆站在虛空,眸光淡漠。
這庸碌衆生。
於他眼中,不過如水中浮游。
成就大羅金仙者,哪個不是踏着屍山血海而過?
一人的意志,那便比地球上幾十億軟弱遊移的人加在一起更堅定。
休說徐福只是放出了幾十萬信徒的願力。
即使是百萬信徒、千萬信徒。
齊帆一個念頭,也可以讓他們盡化做夢幻泡影。
“徐福,你當很清楚,你我的不同。”齊帆淡漠道,
“你藉由衆生之力,以居神位,實則不過苟延殘喘。”
“而我讓生命昇華,超脫衆生之上。”
“從你仙道無望,踏上神道的那一刻起。”
“你便再不入我眼中了。”
齊帆淡淡說着,已讓徐福神色大變了。
他走了兩千年的道路,被齊帆否定。
這讓他如何不怒?
他冷冷道:“與我同一年代的人。而今都已化了冢中枯骨。”
“唯我一人還活着。”
“而你今天,也要死。”
“便別在此大放厥詞了。”
此時那些消失了的數萬張面孔,再次在他身周浮現。
只是容顏都要比先前模糊不少。
徐福掏出一面古鐘,將它祭起在空中,掌上風雷震動。
頓時自那鐘身上,便發出了讓人心神搖撼的震響。
“落魂鍾。”
看到那隻通體黑色的古鐘。
齊帆的瞳孔,也禁不住微微的縮了縮。
當年廣成子在九仙山上留下三件寶物。
分別爲翻天印、掃霞衣和這落魂鍾。
當中掃霞衣和翻天印。
都在他擊殺了天辰子之後,落到了他手中。
卻不想這落魂鍾。
竟被叛離師門的徐福,帶來了日國。
落魂鍾一響,落人魂魄。
三魂七魄都會被鐘聲搖撼出體外,震的粉碎。
齊帆忙以金霞冠放出金霞,護住全身。
同時冷笑一聲,道:“徐福,你可還認識這是何物麼?”
齊帆話音剛落,就見他祭起了翻天印。
此印雖只是小小一塊。
但祭起時,連腳下的阿蘇山都在搖撼。
它在空中翻了一個跟頭,頓時便到了徐福的頂門上。
“翻天印。”
正在用力震動落魂鐘的徐福。
見到天上砸下的這面古印,頓時神色大變。
竟然怔住了,忘記了躲閃。
被翻天印一印下去,頓時連人帶鹿被砸的粉碎。
只是——
這徐福被砸碎之後。
很快從熊本縣方向,飄來萬縷黑氣。
他的身形,很快又迅速凝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