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着,在九天玄女的背後,乃是一位聖人,若齊帆盛怒之下,找上門去,想必,一定會落個玉石俱焚的結局。
但此時,與當初又完全不同。
當初的齊帆,尚且還只是大賢功行。而當下,他卻已經成就了大羅金仙。胡九想着,以他而今的功行,或者已經可以在這件事情上週旋一下了。
“江璃她,被九天玄女娘娘帶回去了。”胡九最終,還是一咬牙,說道。
“她回媧皇宮了。”齊帆聞言,原本還算平靜的臉色,頓時就變的難看起來。
此時,那半卷山河社稷圖,還在他這裡,江璃若回了媧皇宮,拿不出山河社稷圖,會有怎樣的下場,齊帆不用腦子,便可以想到。
剛剛纔下界來的齊帆,此時,沒有任何遲疑,身形再度化成一道長虹,飛昇上界,往媧皇宮去了。
“公子。”
見此情形,胡九禁不住微張紅脣,想要喚住他。然則齊帆疏忽間,身形已自她眼前消失了。
眼見這一幕的胡九,俏臉之上,禁不住的便露出了憂心之色。有點後悔將這件事情告知他了。
雲霄站在旁邊,也將事情,猜到了個大概。她倒不擔心,女媧聖人會對齊帆出手,畢竟還有那四萬年之約在。但云霄也不覺得,齊帆能從聖人手中,將人討要回來。
所爲聖人之下,皆爲螻蟻。這句話,並不是空穴來風。任你功參造化,修成金仙,甚或位居至尊,君臨三界,在聖人面前,那都跟玩童嬉戲。
“除非兄長,去請老師出面。”
“否則的話,女媧聖人,恐怕連門都不會讓他進的。”
雲霄想着,事實上,還在洪荒的時候,他們兄妹幾個,就吃過好幾次聖人的閉門羹。
雲霄嘆息一聲,禁不住又想起了當年,在那九曲黃河陣中,面對原始、老君兩位聖人的情景。
她們姐妹三個,都有大羅功行,又拿着最頂尖的寶貝,但在那兩位聖人的面前,這些都形同兒戲一般。
最終,除了她被壓在麒麟崖下,熬過了三千年之外,瓊霄跟碧霄兩個,都被兩位聖人殺了,靈魂上了那封神榜。
雲霄揉了揉額頭,一雙妙目望着天上想着。
“兄長想從女媧聖人那裡帶人走。”
“那恐怕是要成就聖人以後才行。”
“也不知道,兄長會不會有那麼一天?”
齊帆這一世,雖然沒來過媧皇宮,但他上一世,身爲趙公明的時候,卻是常來的。故此,沒過半日,齊帆便找到了居於第二十八層天上的媧皇宮。
只是這媧皇宮,平日裡都是隱沒入虛空,找不見的。雖然如此,在媧皇宮所處之地的周圍,也聚集了大量的妖族,每一隻,都眼神兇悍,氣勢張揚。
齊帆一眼望去,在這之中,功行最差的,也有妖王的修爲,足以俯瞰一方。但而今,卻在殿門外,安靜的候着。
在媧皇宮前,它們放下了過往的矜持,均都是深深的低下頭去。
女媧乃是天地初開以來,第一尊成道的大能。在她面前,這些妖族晚輩,縱然再有手段,也都像大太陽底下的微塵般,不值一提。
媧皇宮,每逢初一、十五,聖人便會開坮授道。這一衆妖族,正是爲此而來。
當齊帆,化身做一道金霞,出現在媧皇宮門前的時候。身爲人族,他當下,便顯得非常顯眼,無數大妖,都將目光,往他望來,眼中禁不住的露出驚奇之色。
而這當中有一些,看出他身份的,更是顯出了滿臉的驚懼之色來。
爲媧皇宮守門的,乃是一隻白澤獅,他顯然是認得齊帆的,當即不敢怠慢的問道:“上仙來此,有何要事麼?”
“我想求見女媧娘娘。”齊帆望着白澤獅,眯了眯眼,說道。
“這……”
“那請尊駕稍待片刻。”白澤聞言,雙眼之中,頓時便閃過了一道猶豫之色。
雖則說,而今的齊帆,在三界中,也算的上威名赫赫,但在聖人眼裡,這些只不過是浮雲罷了。
白澤獅將事情通告給了九天玄女。
九天玄女聞言,頓時大怒,一張俏臉須臾之間,便即變的冰寒無比。
“以他這等卑劣之徒。”
“豈能讓他踏進媧皇宮一步。”
“不過他不能進來。”
“我卻要出去見他。”
“把當年的恩怨了結了。”
她冷笑之間,提着大戟,這便要往外去。
“啊!”
見此情形,白澤的目光,頓時就有些發直了。他萬沒想到,一提到齊帆,這位娘娘竟然會有那麼大的反應。
“慢着。”
以九天玄女的神通,原本須臾間,便可到門口。然則此時,自那媧皇宮的深處,卻是響起了聖人的聲音。
“撲通”一聲。聽到聖人說話,白澤頓時就四肢跪地,一臉虔誠的聆聽起來。
而九天玄女,雖然有些不情願,卻也還是停了腳步,恭敬的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