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卿桐的小手,滑膩而溫暖。
握着她的手,齊遇有一種踏實、真實的感覺,並不想輕易放開,但是他知道雙方纔認識不久,凡事不能操之過急的。
齊遇正要依依不捨地放開莫卿桐的手,卻聽見她略帶羞澀望着波光粼粼的湖水輕輕說:“喜歡握着的話,你就一直握着吧。”
齊遇立即握得更緊了。
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如同剛戀愛的愣頭青,這便是現在的齊遇。
而在蘇畫和林小寶面前,齊遇更像是那位無所不能、讓人敬畏的“齊大師”。
這便是齊遇在莫卿桐面前會覺得真實、踏實的原因。
齊遇微微一笑,終於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這時候,莫卿桐向齊遇說:“我一直都有一種感覺,不知道對不對——你好像莫名緊張我呢?對嗎?”
“有那麼一點。”
“爲什麼?”
“因爲我怕失去。”齊遇沒有迴避這個問題,“你是我見過的除了‘道’之外,最美好的東西!”
“聽起來像是讚美的話。”莫卿桐笑着問道,她的笑容中帶着一絲狡黠,“但是,爲何你的‘道’比我更美呢?”
西邊天空出現了那久違而絢爛的晚霞。
齊遇微微一笑說:“因爲我的‘道’中包含了你呀。”
莫卿桐十分滿意這個答案,因爲不知何時,她的頭已經輕輕倚靠在齊遇的肩上。
良久,晚霞暗淡。
莫卿桐纔打破了平靜,說道:“齊遇,謝謝你。”
“謝我什麼?”齊遇說。
“謝謝你,給了我自由的空間。”莫卿桐有感而發道,“你知道嗎,雖然我是名義上莫家的繼承人,但卻從未有過真正的自由。我從小,就被告知家族利益高於一切,必要的時候,甚至需要犧牲個人利益來保全家族的榮耀。我並不喜歡打鬥,卻不得不逼迫自己習武,因爲我知道唯有成爲化勁武者,我才能在家族中擁有自己的自由,才能讓小陌不再走上我的老路。遺憾的是,一場家族聯姻,差一點將我一生的自由都給剝奪了。不過,我沒有想到會遇到你,不管是你的小院,還是這個書畫社,都給了我一種自由的氣息,所以我要謝謝你。”
“那你準備如何謝我?”齊遇竟然沒有謙虛,反而直接索要回報,當然是帶着玩笑的語氣。
“小女子無以爲報——”
“只能以身相許?”
“想得美!只能來生作牛作馬報答恩公了。”莫卿桐笑着說道。
兩人相處極是融洽。
隨後,莫卿桐也談到了她的“道”,她準備學以致用,開始在她莫家的藥材鋪中坐診,一邊給人治病,一邊研究古醫術和靈藥。
研究古醫術,懸壺濟世,這纔是她一直想要做的事情。
齊遇知道莫卿桐天資聰慧,作爲古武家族的繼承人,不但武學天賦不錯,更是精研莫家的人都不太喜歡在上面浪費時間的古醫術,而且已經有了相當的火候。進入西南聯大考古系之後,她更研究了不少的古醫典籍。只是,中醫沒落,加上家族聯姻的事情影響,讓她一直沒有足夠的勇氣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在跟齊遇研討了靈草、靈藥的知識過後,莫卿桐對於中醫的認知有了全新的提升,而且現在她也有充足的時間和空間來做她想要做的事情,因此她覺得是時候邁出關鍵的一步了。
聽了莫卿桐的想法,齊遇讚道:“這挺好啊,不管是習武,還是學醫,其實都是修行的一種,殊途同歸,只要‘道心’仍在,你的境界就會不斷提升。”
齊遇這話倒不是單純爲了寬慰莫卿桐,而是事實如此,在齊遇看來,不管是武道、符道、丹道或者是靈藥醫道,只要走對了“道”,最終都是可以突破天人境界的。
華夏的人,現在都覺得只能以武入道,未免有些偏頗了。
莫卿桐有了她的人生之“道”,這其實挺好的,其實更有利於她的修行,因爲她可以在實踐中對靈草、靈藥的知識加以應證,甚至還能間接幫助到齊遇,誰讓齊遇這傢伙也對靈草產生了莫大興趣呢。
當然,更重要的是,很多靈草也是制符的絕佳材料!
“既然你沒有意見,那我就將其中一家藥材鋪改成‘齊民草堂’的名字了。”莫卿桐笑着說道。
“我沒意見——我是說你做女郎中的事情,我沒意見。藥材鋪的名字,不是應該叫莫家草堂麼?”
“憑什麼叫莫家草堂?”莫卿桐用理所當然地語氣說,“莫家除了我,誰都覺得華夏古醫、中醫都完蛋了,我還不想他們沾光呢!”
“那你乾脆叫莫卿桐草堂好了。”齊遇笑着說。
“不要,就叫齊民草堂!反正你準備培養兩個化勁武者給莫家,家族的人應該相當滿意,就算送你兩個藥材鋪也應該。”莫卿桐談及自己家族,就如同在談生意似的。
齊遇對莫家其實也沒什麼好感,無非都是看在莫卿桐的面子上,既然莫卿桐堅持要叫“齊民草堂”,那就叫這個名字好了。
至於莫家的人,他們會有什麼意見,敢有意見嗎?
莫家的人,在這件事情上的確不敢反對,反而全力支持莫卿桐,雖然莫家現在的產業並不算大,但是作爲古武家族,積蓄還是有的,這時候也慷慨拿出一部分資金,確保第一家“齊民藥鋪”順利開張。
沒辦法,一開始莫家的人還有些不滿齊遇的霸道,但是當齊遇孤身摧毀了兇名赫赫的藤家時,莫家的家族元老們都立即意識到齊遇真的不能得罪。而且,這位少年宗師,纔是他們真正應該聯姻的對象,何必捨近求遠?
所以,不管齊遇答應給莫家培養兩位化勁武者的事情是否兌現,這時候莫家的元老對齊遇和莫卿桐都是十分地支持,但這絕不是家族、親情支持,而是生意、利益上的支持,大家心知肚明。
於是,莫家僅剩下的兩家藥材鋪,其中一家更名爲“齊民草堂”,而這個藥鋪之中,也多了一位年紀輕輕的女郎中。
就在藥鋪更名這天,齊遇忽然接到了簡三息的電話,這位直接開門見山地提醒齊遇:道盟高層,有人在“留意”他!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提醒了,更像是一種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