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渝州,天目山,半山別墅。
這裡是葉兢超的住宅之一,雖然燈火通明,但此時卻瀰漫着一股陳腐的氣息,混合着多種中藥材的氣味。
因爲廉厲的病牀就放在大廳中間。
這傢伙受的是內傷,西藥無法救治,只能用中藥、鍼灸輔助治療,但不管葉家請來的醫生何等高明,卻根本無法救治廉厲,甚至連一點好轉的跡象都沒有,原因就是廉厲自身的真氣內勁已經完全消失,根本無法恢復。
考慮到廉厲的身份,葉兢超並不想他死在這裡,否則必然會跟鹿山幫交惡,葉家雖然不懼一個鹿山幫,但他們正在銳意進取的階段,自然不想失去一個強大的盟友。
爲此,葉兢超已經派人通知了鹿山幫。
今夜,他們的人就應該到了。
葉兢超已經派人到山下碼頭去迎接了,但是到目前爲止,卻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葉兢超喝着悶酒,有些煩亂不堪。
雖然廉厲是在擂臺上被人擊傷的,但這事總要給鹿山幫一個交待,少不了要花一些錢,而之前他又輸了上億的賭注,嚴騰那個廢物一個人怕也拿不出那麼多錢,看來這一次葉兢超自己看來也要出血了。
作爲葉家的旁支,葉兢超能夠走到現在的位置上,十分不易,所以他絕不能容忍別人毀掉他現在擁有的一切。
“那個叫齊遇的小子,真是該死!”葉兢超正尋思着找一個機會,幹掉齊遇那個學生小子。如果不是他這個“湊數”的傢伙扮豬吃虎,葉兢超的計劃怎麼可能會落空?
便在這時候,客廳外面閃出一個黑色人影。
“誰——”葉兢超心頭一驚,霍地起身,酒杯掉落,他竟然不知道這個黑衣人如何出現的。
與此同時,葉兢超的手下也發現了這個黑衣人,其中一個身手敏捷的傢伙,向着黑衣人撲了過去,但是這黑衣人隨手一揮,一股無形的掌力就將那人拍飛,隨後他伸手隔空一抓,隔着數米的距離,竟然將葉兢超掉落的杯子給抓了起來,飛入他的掌中!
隨後,這黑衣人昂首闊步走入客廳,目光落在廉厲身上。
蓬!~
黑衣人手中的酒杯爆開,化爲齏粉!
“不知閣下是哪位大師?”葉兢超小心翼翼地問道,雖然這裡是葉家的地盤,但對方可是內勁外放的化勁宗師,要殺他葉兢超的話,易如反掌!
這別墅也算是守衛森嚴,但對這種化勁宗師來說,簡直就是小兒科!
別看葉兢超也是內勁武者,但在化勁宗師面前,依然是土雞瓦狗罷了,而且這些化勁宗師的架子都很大,一怒則見血!
“本人薛佛世!”黑衣人傲然道。
“師父……您終於來了……”病牀上,廉厲掙扎着想要起身,但是他的傷勢越來越重,這時候連起身都難以做到。
“原來是薛大師!”葉兢超趕忙行禮,對方可是廉厲的師父,貨真價實的化勁宗師。
“廢物!”薛佛世瞅了一眼病牀上的廉厲,摸了一下脈門,頓時意識到廉厲已經是廢物了,於是手掌隔空按下,頓時廉厲胸膛凹陷下去。
當場氣絕!
這便是化勁宗師的行事作風,絕不拖泥帶水!
葉兢超一驚,對薛佛世更加恭敬,這傢伙連自己的徒弟都能下此狠手,自然不能輕易開罪。
“薛大師,這是兩千萬現金支票,廉厲出了事情,我很抱歉。”葉兢超趕忙將準備好的兩千萬支票雙手奉上,儘管他的心頭十分不爽。
薛佛世冷哼一聲,笑納了支票,臉色稍微好了一點,“廉厲技不如人,被人廢掉也是活該,但對方出手如此狠辣,莫非以爲我鹿山幫無人不成!”
“唔……那小子名爲齊遇,之前跟廉厲對戰的時候,出言侮辱您和鹿山幫呢。”葉兢超這時候故意火上澆油,“不如……我再安排一場拳賽,薛大師您親自出手擊殺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
“你來安排?”薛佛世冷笑一聲,一巴掌將身旁的茶几拍了一個稀碎,“讓你來安排,廉厲被人廢掉了!擊殺一個學生小子而已,我自有安排!”
薛佛世可是鹿山幫坐鎮的元老級人物之一,怎麼會甘心被葉兢超這樣的人擺弄,直接翻臉拒絕。
便在這時候,一個雄渾的聲音在屋子上方響起:“薛兄——入鄉隨俗,葉兢超自然沒資格安排你,那我葉封呢?如果薛兄不爽的話,我不介意陪你活動一下筋骨。”
“封叔!”雖然葉封並未現身,但葉兢超卻立即做出躬身行禮的樣子,彷彿葉封就在他面前一樣。
這便是葉家的規矩,當然這也是江湖的規矩,內勁武者在化勁武者面前,自然應該恭敬如同長輩一般。
“葉封!化勁中期!”薛佛世哼了一聲,卻並未反駁,他本身是化境初期的武者,對方功力更勝一籌,何況這裡是葉家的地盤,強龍不壓地頭蛇,這個道理他自然明白。
“既然薛兄沒有異議,那麼對付齊遇那小子的事情,我來那排如何?根據目前我得到的信息,那小子雖然擊敗的廉厲,卻並非真正達到了化勁,所以薛兄要擊殺他,應該不是難事。”葉封道。
“好,那我等葉封兄安排!”薛佛世應了這事,然後向葉兢超說,“給我找個地方靜修,不許任何人來打擾!七日之內,我要斬殺齊遇這小子。”
葉兢超連忙應是,在化勁武者面前,他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何況這傢伙可是連自己的徒弟都親手幹掉了。
安排好薛佛世之後,葉兢超走到了山頂,這時候看到山頂峭壁邊緣上,一個人負手而立,夜色之下,這人身體四周雲霧繚繞,似乎隨時都要御風而行似的。
“拜見封叔!”葉兢超畢恭畢敬地向其行禮,躬身受教。
“葉兢超,你先前在江州失利,本在我的意料之中。不過,事關葉家顏面,這一次若是再失敗的話,你就去渝州礦業採礦吧,反正嚴騰的股份已經落入你手中!”葉封一句話,就定了葉兢超的命運,他雖然不是葉家的家主,但作爲化勁中期的武者,完全可以對內勁武者生殺予奪,根本無需通告家主。
葉兢超也羨慕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但他心知化勁修爲絕不是那麼容易達到的,如今他忙於俗事,武功修行已經不如以前那樣刻苦,踏入化勁怕是遙遙無期了。
“請封叔放心,這一次我必然竭心盡力,只是——封叔,您說那小子並非是化勁武者,那麼薛佛世收拾他豈不是搓搓有餘,我們只需要借刀殺人、坐享其成便可。”葉兢超自作聰明地說。
“那小子的確不是化勁武者,這一點我並沒有騙薛佛世。但是,那小子還是一個修道者,薛佛世忽略這一點的話,怕是要吃些苦頭!”
“要是如封叔所說,那麼讓這兩個傢伙來一個兩敗俱傷,豈不是對我們更好?”葉兢超的武功修行雖然不算厲害,但這腦子卻還不錯。
“呵……這就是你還能繼續執掌這裡的原因所在。”葉封淡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