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台山很熱鬧。
因爲這裡的人都在慶祝齊遇的歸來,不單單是人,就連這裡的初等妖修們,也同樣在慶祝。
之前齊遇在夸父山忽然“失蹤”,這個消息傳來,整個青台山的修士,不管是人還是妖修,都是相當地悲涼。
因爲傳聞齊遇是消失在“空間裂縫”之中,而根據林小寶對空間裂縫知識的夢一陣惡補,並在諮詢了包括寧鉑、符夢影等很多專家之後,她和莫卿桐才知道空間裂縫就是類似於一種隨機出現的蟲洞,可能會將齊遇帶向很多未知的世界,甚至是死於空間裂縫之中。
知道這個噩耗之後,林小寶及時趕回了錦城市,然後又跟莫卿桐回了青台山,這件事情上林小寶一直非常自責,認爲齊遇也是因爲她的緣故,才冒險前往夸父山的。
除了林小寶和莫卿桐,蘇畫、施凝卿、尤喬螢等聽見這個消息,也趕往了青台山,當玄武九組曾經的老組員們也相繼到來的時候,很多人都有一種奔喪的感覺。
於是,一種不祥的感覺籠罩着青台山,似乎都感覺齊遇可能是出了什麼意外,但是每個人都沒有說出來,只是這種悲涼的感覺卻更加地凝重了,甚至連青台山的初等妖修們都開始悲涼起來……
結果過了兩天,青台山上方忽地開了一道“裂縫”,齊遇就從“裂縫”當中掉了下來,而且還帶着一個金髮美少女。嗯,還有一個少男,但是都被大家給忽略掉了。
既然齊遇都回來了,那麼奔喪的氣息當然就直接消失了,直接改爲慶祝了,整個青台山都在慶祝,儘管齊遇不太喜歡這種慶祝,但是他能夠理解大家的心情,那就好好地慶祝一下吧。
青台山上,唯一沒有投入慶祝之中的就是愛麗絲一個人。
至於泰吉,雖然也是陪同在愛麗絲旁邊,但是他卻還是蠻高興的,因爲他和愛麗絲成了真正的倖存者——那些好望角基地中倖存的人,就只是他們兩位回到了地球世界上。
另外,泰吉並不明白,爲何愛麗絲要爲其他那些人憂傷,因爲完全就沒有那個必要,泰吉算是看清楚了,追隨着銀魔休傑克的那些人,他們剩下的人性根本就沒有多少了,休傑克更是早已經成爲惡魔,所以他們留在了惡魔應該呆的世界中,這已經算是最好的結果了。
至於憂傷,何必呢?
完全沒有必要。
“泰吉,難道你的人性也沒有了嗎?”愛麗絲反問泰吉說,“你忘記我們是什麼了嗎?我們是北美人民心中的英雄,甚至我們是可以成爲超級英雄的,我們可以成爲孩子們的榜樣……我們征戰異世界,只是爲了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加美好,我們可以利用異世界中獲取的能源和其他資源,來改變我們的世界,讓我們生活得更加美好。但是現在,我們究竟做了什麼?我們犧牲了這麼多,卻只是證明了一個事實:惡魔不僅僅存在於異世界中,也存在於我們每個人心中!”
愛麗絲這話有些高尚了,至少泰吉是如此認爲的,他向愛麗絲說道:“愛麗絲,我知道你的這些話是美好的,充滿了希望和夢想,但是我們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擁有快樂童年,並且一直都可以爲了世界美好而戰,我們只是普通人而已,比如我——我只是在孤兒院中長大的一個男生,我只知道一個道理:如果我自己都不對我自己好,這個世界就沒有誰會對我好!所以,我生來就不欠這個世界任何人,我擁有了力量,首先肯定要讓我過上好日子。至於讓世界更美好,那必須讓我的世界美好之後!”
泰吉這番話,算是掏心窩子了,他知道他做了休傑克的間諜,愛麗絲可能會不高興,但是他也只是想要生存下來而已:在休傑克的營地中,任何人如果不能證明自己的價值,就會被趕出營地的,那就意味着失去了生存的機會。
不過,泰吉最終還是選擇了正確的道路:他做了雙面間諜,決定聽從齊遇的話!
這無關正義、無關雙方的陣營等等因素,原因非常簡單,只有一個:泰吉從齊遇這裡可以獲取更多的好處!
既然要選擇一個人投靠,要選擇一條腿來抱,那自然是要抱更粗一些的大腿。
所以當泰吉從齊遇這裡獲取了一套疾風劍法,將他的劍速提升了五成之後,他很快就做出了選擇,毫無保留地投靠了齊遇,爲了讓齊遇相信他,泰吉甚至讓齊遇在他身上種了本命符。
泰吉非常慶幸他這麼做了,因爲如果他不這麼做的話,下場可能跟休傑克等人一樣,必然留在熔岩世界中等死。
到現在爲止,泰吉都不明白休傑克那些人爲何已經進入了空間通道中,而且是同一個空間通道,但是卻並未順利到達這個世界的原因。正是因爲想不明白,所以泰吉更加覺得齊遇可怕!
聽完了泰吉這一番話,愛麗絲平靜地說道:“泰吉,我能夠理解你說這些話的用意,我知道這也是你內心你真正想要說的話,但是實在抱歉,我還是無法認同你的做法,不管是你做過休傑克先生的間諜,還是捨棄了其他人獨自生存,總之我能夠理解,但是卻不能原諒。”
“我當然知道你不會原諒我的。”泰吉平靜地說道,“因爲在你的眼中,你只會崇拜那些真正的英雄,而不是我這樣的小人物。或許,齊仙師勉強可以算是讓你欣賞的人,如果他不是對那些倖存者冷酷無情的話,興許你會崇拜他,甚至愛慕他,對麼?”
愛麗絲猶豫了一下,然後鄭重地點頭:“是的,齊先生他是一個有本事的人,甚至他已經算是英雄,至少對於華夏人來說——你知道嗎,他之所以會陷落到熔岩世界中,是因爲他孤身一人前往夸父山,營救北牙島上被怪物擄走的幾百個漁民。而且他成功地救出了他們,並不像扶桑神宮中的懦夫們,直接捨棄了一千零一個老人。”
顯然,愛麗絲是打聽過齊遇的這些信息。
聽見齊遇竟然有這樣的事蹟,連泰吉都覺得齊遇的形象瞬間高大了很多,甚至他覺得齊遇可以算是華夏的英雄,於是他有些苦澀地說:“那不是更好嗎?齊仙師已經完全符合你對英雄的定義了,而你也是一個真正的美少女,天使一樣……又是異域風情,齊仙師也許——”
“你錯了!”愛麗絲打斷了泰吉的話,“我雖然欣賞和佩服齊先生,但是我並不認爲他是我心中的英雄,因爲我永遠不會忘記他是如何捨棄那些倖存者的。只是這一點,我無法原諒他!”
“但是,他救了你!而且,休傑克那些人,本來就已經是惡魔了!”泰吉爲齊遇辯解道。
“休傑克該死,其他人卻未必,齊先生明明有能力多救一些人,但是他卻選擇了完全捨棄,可見他並不在乎我們北美那些異人的生死。算了,我準備離開這裡了,你呢?”愛麗絲起身,準備離開這裡了。
“我……我還想請教齊先生關於劍道的一些東西。”泰吉有些爲難地說,他不僅想要學劍道,他還想要從齊遇這裡學到更多東西,儘管他也要付出一些代價。
“那我走了,請轉告齊先生一聲。”愛麗絲說道。
“不用轉告,我知道了——好走。”齊遇的聲音在愛麗絲耳邊響起,似乎很近,但又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