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庭棟的印象裡,她從來也沒有這樣狼狽過,即使被自己脫光了衣服,任意的羞辱撫弄,她也沒有如此的狼狽,竟然還能看出一份從容,可是現在除了看見庭棟以後硬撐起來的一份傲氣以外,幾乎一無所有。
馬小晴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來。
庭棟看着雅妮問:“怎麼回事,雅妮姐,怎麼會遇見她?你認識她麼,好想你們沒什麼接觸啊?”
雅妮和小雨都坐回到座位上,庭棟示意馬曉晴也在門邊的沙發上坐了。
雅妮這纔開口說:“庭棟,你怎麼忘了,那次在夢巴黎曉婷那裡馬小光和宋叔叔發生衝突的時候我也在場啊!”
庭棟搖了搖頭說:“我沒忘,那天在場的除了我以外就是三家人,可是我記得你和白伯伯始終沒露面啊,一直到徵明舅舅來了以後,你們才坐他的車離開的呀。”
聽了這句話,常建和李維娜交換了一個眼神,常建心中的一個疑問,解開了,他一直不大明白的是,庭棟怎麼會和馬家有矛盾,以他的爲人,如果不是招惹到他的頭上,他是不會惹是生非的。
原來他還以爲是金剛山被執法機關檢查的事激怒了庭棟,後來他自己又否了,因爲時間不對。檢查應該在馬小光被調查以後了。
白雅妮搖搖頭說:“爸爸那天一直沒有露面,可是我卻頻頻出去給他探聽消息,只是你們沒有看見我罷了,當時這位馬大小姐很囂張,如果不是她不肯認錯,他哥哥那天已經有心服軟了。
“可是,就在關鍵時刻,這位馬大小姐衝了上來,來諷刺帶打氣,終於把馬小光架到了火上,“被你踢了一腳,也就因爲馬大小姐的一句話改變了他們全家的命運,形勢變得一發的不可收拾了。”
庭棟搖了搖頭說:“事情的經過差不多,不過馬家的覆滅和我關係不大,我只敲了敲邊鼓,也是他們惡貫滿盈了,老天都不願放過他們,如果後來馬士舉不是做的太過火也許他的官職可以保住的。
“可是,馬士舉太愚蠢了,他自己已經瘋狂了,做了許多瘋狂的事,如果他能洗心革面的話也許能保住一條命,否則恐怕會把自己送上斷頭臺。”
庭棟說的平平淡淡,可是屋子裡的人,除了雅妮和小雨,內心都非常震驚,這等於是間接印證了常建的那句話,馬士舉、馬小光父子的案子,確實和這位周庭棟同學有關,弄不好開始這的就是他搞起來的。
庭棟又搖了搖頭,說:“現在說這些已經都沒意義了,姐,說說剛纔到底是咋回事。”
雅妮點點頭說:“我和雨兒去洗手間,回來路過一道門的時候,差點被裡面衝出來的人撞倒,我閃開了,那個人自己卻摔倒在地上,我扶起她來一看,原來就是馬小晴。
“接着後面追出了兩個男人,凶神惡煞的,說她陪酒不喝酒,還不讓摸什麼的,總之是一些流氓才說的出口的話,我立刻喊服務員把他們經理喊過來,也是很巧,話音才落下那個潘若熙就過來了。
“她先和那幾個男人低估了幾句,好像提起了三哥,那幾個人看了我一眼,就回房了。然後潘若熙跟我說,這個姓馬的女孩應聘的就是陪酒女郎的工作,就是應該要讓客人高興,客人們高興了,喝的酒就多,她們陪酒的提成就多。
“不過看在我認識她的份上,可以讓我把她領過來,由三哥處理,如果三哥說把這個女人領走,或者還讓她繼續做,都是一句話,那個潘經理說她等庭棟的回話。”
白雅妮說完了,庭棟半晌沉吟不語。
他很爲難,既然白姐姐伸手了,他就沒有不管的道理,可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馬小晴真的是他的敵人,因爲他父親和哥哥被抓,和自己確實關係很大。
自己會不會成爲那個救了蛇的農夫呢?
可是,事已至此,這個馬小晴看起來確實很可憐,自己和她曾經有過一次肌膚相親,雖然自己最後沒有要了她,可是多少這也算是一種情分,自己就真能眼看着她淪落爲陪酒女郎,最後慢慢墮落嗎?
他知道自己還是心太軟。
他故意輕聲問白雅妮:“你把她給弄回來,打算怎麼辦?”
雅妮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道,總之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被男人欺負,至於以後怎麼辦,那是你的事,和我無關。”
庭棟苦笑着搖了搖頭:“我的好姐姐呀,怎麼和你無關呢,人是你領回來的,和我無關纔對啊,你這不是耍賴麼?”
雅妮見硬的有些不好使,就來軟的,臉上露出哀求的神色說:“小鬼頭,不管怎麼說,你看她是個女孩子,我感覺這裡不是什麼好地方,那個姓潘的經理年紀輕輕的也不像個好人。呆在這裡,女孩子的清白也就完了,你想辦法救救她吧!”
庭棟搖了搖頭說:“你以爲我是什麼人啊?我是個中學生,沒權沒勢的,拿什麼救人啊?你這不是強人所難麼。”
說完,他又怕雅妮真的生氣,補充了一句,說:“等我先問問她是什麼意思,有啥打算,然後再說吧。”
白雅妮這才鬆了一口氣,她就知道小鬼頭會答應的,她也想好了,庭棟不是要把公司擴大麼,一定能夠會用很多人,到時候就讓馬小晴去打工唄,反正總比在這裡陪男人喝酒,讓男人摸來摸去強吧。
她一想到那個場景就覺得噁心,她想不明白,怎麼會允許有這樣的地方存在,回去她要和爸爸說說,這太不像話了。
庭棟跟在座的幾位打了個招呼,起身坐到了馬小晴對面的沙發上。
馬小晴一直低着頭,眼睛看着地面。
她已經絕望了,所有的親人都被關了起來,只有她自己一個人是自由的。
可是,她自由嗎?現在,她已經失去了人身自由。
她失去了基本的生存條件,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這一週來她找遍了昔日的同學和朋友,那些過去巴結她恨不能把她當姑奶奶供着的所謂朋友們,沒有一個人肯搭理她。
最後,還是一個過去她最不待見的的同學收留了她,不過,人家也說了,這隻能是暫時的,她家的條件確實很不好,住宿條件很差,她必須及時找到一個有吃有住的地方,纔不至於流落街頭。
這時候,報紙櫥窗裡的一份招聘廣告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她馬上趕到了,廣告中寫明的招聘地點,雲鶴山莊夜總會,那個負責招聘的斜眼男人只看了她一眼就告訴她被錄用了。
可是,她卻有些後悔了,她感覺到了那個斜眼男人的眼中流露出來的貪婪和,那眼神掃過她的身上,她有一種被人剝光了衣服的感覺。
可是,沒辦法,她要生存,她要吃飯,她還需要一個睡覺的地方,其實,這些很簡單,過去,她從來沒想過這些還會成爲問題,可是,現在就是這些問題成爲了高不可攀的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