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棟也笑了:“蓮姐客氣了,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蓮姐的笑容稍斂,接着說:“小蓮想請公子移步小蓮的辦公室,有幾句話和公子說,不會時間太長,十分八分即可,請這位邵小姐少待如何?”
庭棟絲毫沒猶豫:“好吧,那就有勞潘總帶夢梓姐先去包房等我。”說完,向邵夢梓點了點頭。
庭棟知道,此刻蓮姐見他一定和管大春有關,和郝萬江和他的會面有關,無論是從哪個角度出發,蓮姐找他都不會是什麼壞事。
庭棟跟着蓮姐來到三樓水月蓮的辦公室,她的辦公室和郝萬江的都在三樓,按理說董事長助理的辦公室應該緊挨着董事長,因爲助理就是直接爲董事長服務的,離得近,更方便服務麼。
可是,水月蓮的辦公室卻是在走廊的另一端,和郝萬江遙遙相對,這不又不讓人產生一種分庭抗禮的聯想。
當然,郝萬江很少在這裡辦公,這裡不過是他多處產業中的一處罷了,看來這個雲鶴山莊平日裡的老大就是這位蓮姐。
這說明什麼?說明蓮姐很受郝萬江信任和重視?不見得,蓮姐原來是管大春的人,郝萬江這隻老狐狸怎麼會這麼快就信任蓮姐呢?即使蓮姐和他上了牀,他都不一定很放心,而且從辦公室的設置上,就可以看出,這個蓮姐並沒有完全對他臣服。
那麼,蓮姐的地位就耐人尋味了,是什麼讓她能在管大春跑路、郝萬江接手了雲鶴山莊以後,還能有這麼高的地位?答案只有兩個字:實力。
那麼構成蓮姐實力的是什麼呢?
管大春手下的人是一部分,但絕不會是全部,人哪裡都有,管大春跑路以後,他的人如果沒有具有相當有威信的人鎮得住場子,就是樹倒猢猻散的結果,這時蓮姐接出來了,聚攏和接收了這些人。
這些郝萬江已經說過了,憑這些,郝萬江賞她一個有名無實的總經理也就不錯了,怎麼會真的把實權交給他,如果自己站在郝萬江的立場上,寧願慢慢扶植潘若熙,也不會重用蓮姐。
那麼,這裡面就一定還有文章,也許蓮姐這次和自己見面就會透露出一些東西。
走進辦公室,就能看出裡面的設置和郝萬江的區別了,兩間屋子大小應該是一樣的,陳設卻有很大的差異。
首先,辦公桌的大小差異就非常大,郝萬江的是一張大班臺,氣勢恢宏,坐在後面有君臨天下的感覺,對面有三把椅子,這是爲手下預備的,椅子大小不同、數量不同,手下彙報工作坐在對面會自然產生一種地位的差異。
蓮姐的辦公桌差不多隻有郝萬江的一半那麼大,對面也沒有放椅子,庭棟卻發現,在待客區沙發和辦公桌之間,另外放了一張辦公桌,周圍放了六把椅子,顯然,這是蓮姐經常和手下會面的地方。
從這個放置上,庭棟忽然對這個女人產生了一絲好感。
這是個低調的女人,低調到可以和手下像朋友一樣促膝談心、平等交流,這是一種氣度、一種自信,這種風格在國內企業界動不動就顯得霸氣十足,吆五喝六的粗俗風格格格不入。
同時也能讓人感到一股清新自然之風,這不正是自己想要追尋的麼?
當然,這一切也可以有另一種解釋,而且可能個貼近實際。
水月蓮是管大春的管家出身,個人威信不足,只有靠平等的和部下相處才能換得手下對她的支持,使她能夠保持現有的地位。
可是,那又如何解釋她和郝萬江的分庭抗禮呢?如果她本身地位岌岌可危,她不是更應該和老闆保持一致麼?
這種對老闆和屬下截然不同的行事風格到底意味着什麼呢?庭棟對這個蓮姐有點興趣了。
進了辦公室,蓮姐伸手延客,請庭棟在主位的長沙發上落座。
庭棟沒有坐在那裡,客不壓主,他是個年輕人,一個年輕的不像話的年輕人。水月蓮的年紀比他的父母小不了幾歲,他大大呼呼的坐在主位上,蓮姐就只能在側位沙發上相陪。
那樣的話,讓蓮姐的感覺要麼他是少不更事不懂禮貌,要麼是囂張跋扈不能容人,這對他都不是什麼好事。
對自己沒有好處的事怎麼會去做呢?
他繞過長沙發,直接坐在裡面的單個沙發上。
蓮姐在對面的沙發上落座,這既是一種禮貌,同時也是保持一定的距離。
蓮姐一身黑色職業套裙,很正式,雙腿併攏,身體挺得筆直,一看就是那種訓練有素的人。
庭棟微微一笑說:“蓮姐受過專門的訓練?”
水月蓮微笑點頭:“我年輕時候做過空中乘務員,現在有些習慣還保留着。”說着身體微微前傾,在一致空着的茶杯裡倒上茶,雙手送過茶几的中線。
庭棟也微微欠身將茶杯接了過去。點頭表示謝意。微笑着說:“好習慣,良好的職業習慣可以讓一個人一生受用,這是家師的教誨。”
蓮姐也微笑點頭,對庭棟的讚譽表示感謝。隨即開口說:“庭棟同學,把你請到這裡來,我實在是有一事相求,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庭棟這個人女人的印象越來越好,她的這聲庭棟同學也讓他感覺比什麼老闆、少爺的聽着舒服。
他笑着說:“蓮姐不必客氣,有什麼話總要說出來,如果我能幫忙的一定會盡力而爲。”
蓮姐嘆了口氣說:“我要爲一個人求情,我知道,這個人罪大惡極、不值得同情,可是我們畢竟主客一場,他對我不薄,所以我希望自己能爲他盡些心力。”
庭棟不動聲色,緩緩說:“蓮姐既然開口了,總有一定的理由吧,不妨說來聽聽。”
蓮姐頓了頓,盯着庭棟的眼睛說:“你確實希望我再說下去嗎?我說下去還有意義嗎?”
庭棟笑了:“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覺得你是個自信的女人,怎麼,現在面對我一箇中學生你失去自信了?還是自己也覺得自己說的不靠譜?無論是什麼情況,都說出來吧,也許事情真的會因爲你而改變。”
蓮姐的臉色微紅,她微微搖了搖頭說:“庭棟,傳言沒錯,你確實是個很厲害的孩子,是的,我一直是個自信心的女人,可是這件事確實讓我很不自信。
“他是個惡人,曾經當着我的面,他強姦女人,把女人的尊嚴踐踏在他的腳下,骨子裡他和管大軍沒什麼區別,只是管大軍來者不拒,他只喜歡處女,所以我才能保全自己。
“但有一點,當管大軍覬覦我的美色企圖佔有我的時候,是他阻止了他,保全了我,所以我想給他說說情,希望你能放過他,因爲他已經是喪家之犬了,他的一切罪孽都已經成爲了過去,他已經不能再害人了。”
庭棟輕輕皺皺眉:“哦?怎麼說?”
“這兩個月的逃亡生活,讓他患了一種奇怪的病,他已經不能正常接觸女人了,也許這就是上天對他的報應吧,就連他自己的老婆他都不能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