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匡美蘭笑着看向庭棟說:“你是有意想見一下楊師長?”
庭棟點點頭說:“也許這是天意啊,姐姐剛說到陶師兄的事情,楊叔叔就來電話,說老爺子要見我,我和楊老從未打過交道,只好先探探楊叔叔的口風。
“恩平叔叔這個人不拘泥,和我們這些小輩也能打的火熱,如果說還有一絲可能幫上陶師兄的話,楊叔叔和恩佳姑姑是最佳人選,只有他們可能幫上我。”
匡美蘭點點頭,神色凝重的說:“庭棟,姐姐知道這件事有些難爲你,原本也沒想說,可是想到你和楊家畢竟有那麼一層關係,姐姐就想試試。
“你知道,執掌團中央意味着什麼嗎?那幾乎是接班人的固定培養基地了,從那裡出去的,最起碼也是封疆大吏,如果本人能力突出,再有一定的機緣,很可能有問鼎的機會。
“庭棟,陶師兄沒少幫姐姐的忙,因爲有他的關照,梅家纔不敢對我做的太過分,所以姐姐想盡可能的幫他。
“可是你想過麼,小弟,如果你在這個時候萬一能起到一定的作用,陶師兄又怎麼可能不明白?他會忘了你麼?他本來就是個很重情義的人啊!
“姐姐知道你是個有野心的孩子,這可是你最長遠的佈局,如果成功它的效果將無比強大。”
庭棟沒有開口,他的內心如翻江倒海般的翻騰着,匡美蘭的嗅覺是靈敏的,這個機會對陶子龍來說是千載難逢的,對自己也一樣,如果能夠運作成功,在楊老爺子那裡產生一定的影響,就可以讓自己走進陶子龍這個少壯派高官的核心圈子。
在幾年、十幾年、幾十年以後,也許就會發生無與倫比的作用。
想通了這些,庭棟略微一抱拳,恭恭敬敬的對匡美蘭說:“多謝姐姐的提點,如果成功了,庭棟也不會忘了姐姐今日的提醒。”
匡美蘭嫣然一笑:“希望小弟記住你今天的話,以後姐姐真的要靠你罩着呢,嘻嘻!”
晚宴,庭棟喝了很多酒,應該說,他今天確實高興。
見過宋成龍之後,卓蓉單獨把庭棟拉到了隔壁房間,當着他的面,給伯伯卓文打了個電話。
卓蓉中午在船上喝了將近一瓶紅酒,幾乎是她酒量的極限,下午會到雲鶴山莊休息了一會兒,也沒有完全緩過來,所以,她還有着一些酒後的興奮。
不過,她並沒有失態,只是簡單的向伯伯介紹了一下她在江城認識了市長助理兼教委主任,還有江城的團市委書記,他們委託自己向伯伯問好,並表示希望有機會能去拜見秘書長。
她說的很委婉,可是意思表達的很清楚。
以卓文在官場混跡幾十年的經驗,當然聽得懂侄女話裡的意思。
他也爽快的表示,如果蓉蓉認可了,可以在適當的時候去春城見見,並且告訴她,多結識一些基層的同志對她以後的工作是有好處的。
通過這個電話,庭棟明白,他這次做對了,他分析的很正確,卓秘書長年事已高,在那個位置上不會呆的太久了,不管他如何正統,他也希望自己的後人在仕途上能更順利一些,辦法只有一個,廣交朋友、培植自己的勢力。
之後,卓蓉和常建、宋成龍約定,在近期內去春城,幫他們引見伯父。
相對來說,閻藍帆的事情就不算什麼了,卓蓉的積極性和興趣不下於庭棟和藍帆,尤其匡美蘭藉着酒意說出如果陶師兄入主團中央成爲現實,蓉兒真的可能進京的時候,卓蓉得兩眼似乎在閃爍着耀眼的光芒。
楊恩平聽了匡美蘭的話,微微一笑,說:“美蘭真是消息靈通,我也聽京城的朋友說起過,可能性很大。”
特意坐在楊恩平旁邊的庭棟適時地附在楊叔叔耳邊悄聲說:“如果能得到老爺子的首肯這件事基本就成了。”
楊恩平一愣,隨即笑了,回頭看着庭棟說:“敢情你小子給我擺的是鴻門宴,我說怎麼這麼痛快的請我吃飯呢?原本多少我還感到有些不安,原來是上了你小子的當。”
庭棟故意拿出一副耍賴的嘴臉說:“楊叔叔,我可是把你當成自己人才向您請教的,誠心的很啊,無論成與不成都請叔叔指一條明路。”
楊恩平想了一下說:“說實話,這次我真的幫不上你,別說我回不去,即使能回去,我在老爺子那裡也只有聽的份,而且搞這種陰謀詭計也不是我的所長。”
見庭棟有些失望,楊恩平泛起了一絲不忍,說實話,他真的很喜歡這個孩子,除了請求讓那三個小子當兵之外,他幾乎沒求過自己什麼,就是當兵的事,也是自己先看上了那三個小子。
可是,他不但救了媤夢,而且自從媤夢來到江城以後,事事都是他給張羅,他就像是一個小家長,尤其是給媤夢找的那位美術老師,真是費盡了千辛萬苦。
這次媤夢獲獎,老爺子、老太太,大哥、大嫂真的是都高興壞了,因爲媤夢自己也找到了人生的支點,不但性格變得活潑了,就連身體也好了許多。
難怪老爺子一定要見一見這個孫女心中的少年英雄呢。
楊恩平嘆了口氣說:“去找你恩佳姑姑吧,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和她說清楚,她心眼靈活,而且在老爺子面前能說上話,如果有一個人能幫上你,也就只有她了。
“不過,說實話,我不建議你冒這個險,因爲你無論怎麼僞裝,都逃不過老爺子的法眼,雖然接近九十高齡了,可是他老人家的思維絲毫都沒退化。
“萬一引起老爺子的反感,就真的得不償失了。”
庭棟搖搖頭說:“爺爺是否對我反感,對我來說不是什麼大問題,因爲我個人不大可能有什麼事情能麻煩到他老人家,所以這叫無欲則剛。
“不過,萬一被老爺子看穿,我擔心三件事,一是把老爺子給氣着了,如果影響了爺爺的健康,就是把我給斃了也無法挽回,所以我必須要經過您或者姑姑的同意纔敢有所表示。
“第二,是怕弄巧成拙,對陶師兄起到副作用,和您說實話,之所以我想做點什麼,其實只是美蘭師姐和我的自作主張,陶師兄根本就不知道。
“第三,我怕爺爺因爲對我的反感而不讓媤夢繼續在江城呆下去。那樣的話,對媤夢來說應該不是什麼好事。”
楊恩平笑了:“庭棟,你想想,憑老爺子九十年風風雨雨的人生智慧,他會和你一般見識麼?即使你錯得再離譜,他也不過是一笑了之罷了,所以我覺得你無論做什麼,對老爺子構成影響的可能性也不大。”
庭棟也如釋重負的笑了:“楊叔叔,如此說來,是我想多了,爲朋友我盡人事,至於結果如何,也只有聽天命了,呵呵!”
這一天,庭棟喝了很多酒,似乎是有意要把自己灌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