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文還是搖頭說:“這還不是主要的,毛慶在最後說了一句話,讓我很警覺,他告誡我,不要和黑手黨勾勾搭搭,如果他要一味在這件事情上做文章,你想結果會是怎麼樣?
“如果輿論再加以引導,說某某利用招商引資幫助黑手黨洗錢,到時候國際輿論會怎麼看?如果真有人想借這件事興風作浪,到時候可就不是小事了。”
卓蓉的頭腦高速運轉着,她有些想不通,爲什麼堂堂的省長忽然關心起這樣一件小事了?
伯伯雖然和他不是一個陣營,可是他用這樣的事情打擊伯伯不是有些小題大作了麼?更何況,如果他是衝伯伯來的,就沒有必要事前提醒了,等到生米做成熟飯,再製造輿論,擴大影響豈不是更利於打擊對手?
不對,他不是對伯父來的,那麼是對誰?
卓蓉頭腦裡靈光一閃,忽然有些想通了,她笑着對卓文說:“伯伯,您也別急,解鈴還須繫鈴人,我覺得這件事似乎和庭棟有關。
“記得美蘭曾經說過,毛省長在擔任副書記的時候,他的一位親屬在江城和庭棟發生了矛盾,被庭棟給趕出了江城。
“我想再打電話給美蘭,問問是不是真有這麼回事兒,如果有的話,我們就可以順藤摸瓜找到癥結所在,然後讓庭棟自己想辦法,那小子鬼點子多着呢。”
卓文皺了皺眉,說:“蓉蓉,我作爲一位市委書記,把矛盾交給一個孩子去解決,這也太不負責任了,像什麼話麼?”
蓉蓉笑着說:“伯伯,你怎麼還把他當孩子啊?他做的那些事兒,是孩子能做的出來的麼?就算是孩子,他也是自己家的孩子,爲長輩分憂是他的義務,我跟那臭小子說,您就甭管了!”
看着卓蓉那輕描淡寫的表情,回想她剛纔的一番話,卓文有些發愣:自己家的孩子?庭棟那孩子和蓉蓉的關係有那麼親近麼?
都是年輕人,會不會有什麼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呢?想到這裡,卓文輕輕咳了一聲,說:“蓉蓉啊,我知道,你和庭棟是好朋友,他也是個好孩子,很優秀。
“可是,你畢竟是已經成了家的女孩子,可不能做出超出友誼的事情啊?”
卓蓉一愣,忽然明白了伯伯說的是什麼一絲,臉一紅,嬌嗔說:“伯伯,你說什麼呢?那小子就是我和美蘭的弟弟,我們差着多少歲呢?你可真是?什麼都敢想,什麼都敢說?”
庭棟在雅妮產女四十五天後,又足足陪了她四十天的時間,才啓程回國,等於是補償了他的妮妮一個蜜月。
此前,沙鷗已經先期回國了,並不是因爲有什麼重要事情,而是給雅妮和庭棟留出足夠的空間,讓他們過一段二人世界。
雅妮的寬容贏得了大家的好感,既然她能給別人方便,別人也都會考慮她的感受。
莊園一下子變得安靜起來,這裡的主人只剩下庭棟、雅妮、小妮一家和玲睇、小迷糊五個人,其他人都是在當地僱請的服務人員。
庭棟接到卓蓉電話的時候,也感覺很奇怪,現在國內的情況他非常清楚,各省市都在拉投資,尤其是外資,對於引進外資的有功人員,政府是有獎勵的。
尤其是各地設立的經濟開發區,設立了許多招商局不算,有些極端的開發區甚至市政府動員所有機關幹部招商引資。
有功的重獎,完不成任務的重罰,據說有的開發區曾經懸賞百分之十招商引資,如果按那種計算方法,如果意大利和英國的兩家投資完全到位,庭棟就可以得到十個億的獎勵了。
即使按百分之一計算,也有一個億的資產。
不過,庭棟根本沒想過要什麼獎勵,完全是真的爲了做點事,說大了是帶動和振興國產服裝業,往小了說,也是可以振興地方經濟,達到國家和個人都獲益的目的。
這本來是好事,是現而易見的好事,管他什麼黑手黨、白手黨,人家意大利政府都允許他們經營公司,最起碼說明人家意大利已經認定他們的財產是合法的了,我們有什麼必要把送上門來的資金推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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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棟嘆了口氣,說:“蓉蓉姐,說到辦法,我不是沒有,可以讓意大利的索菲亞把他們的資產投入英國詹姆斯先生的公司,或者他們合建一個公司,再以這個公司的名義投進來。
“雖然這樣一來,會增加一些成本,可是,憑我和他們之間的關係,他們不會計較的。
“可是,我不甘心,本來就是庸人自擾,一個狗屁不懂的官僚,爲啥要讓我的朋友爲他增加成本?
“蓉姐,這件事我可能要對不起你和伯父了,我打算在徵求詹姆斯先生和索菲亞小姐的意見以後,委託芸芸和嶽華的王思可總經理在京城召開新聞發佈會,向全國通報這一情況,就說我們吉北省的毛省長不歡迎這樣的投資,請有意願的省份和我們洽談。
“當然,前提是卓伯伯以市委的名義回絕了我們的投資意向,不僅如此,我們整個雲東投資今後的所有企業也將分批逐漸遷出吉北省,我們對這樣官僚省長不信任。”
卓蓉嘆了口氣,說:“庭棟,你的倔脾氣又上來了,消消氣兒,聽姐的,冷靜一下,還不至於到那種程度,省委柯書記在中央開會,伯伯說了,實在沒別的辦法,他就去找柯書記。
“這位柯書記雖然年紀不是很大,卻很有頭腦,做省長的時候口碑就相當不錯,是個務實的領導,相信他會有正確觀點。”
庭棟沉吟了一下,說:“蓉姐,我很討厭這種公報私仇的人,說實話,我承認自己不是一個度量很大的人,可是,我對金大志父子的事已經做到了顧全大局了。
在金大志父子的升遷過程中,是可以看到毛某人的影子的,一個不學無術的小小科級幹部,幾年時間做到了副市長的位置上,難道他作爲金大志的表哥,省委副書記能沒有責任?
“如果,我通過某種渠道把這件事直接捅到上面去,我們吉北省恐怕也會來一場小地震吧?他還想當什麼省長?他的那些政敵會把這件事情的功課做足,做透。
“沒想到,我的一念仁慈,竟然做了一次東郭先生,真是好人做不得,沒想到,他堂堂一個高級領導幹部,竟然小氣到如此地步,利用這件事給我穿小鞋。
“難道他真的以爲在吉北省他就可以一手遮天了?這次我一定會給他一個教訓,殺一殺這種小人的威風,看他到底能把我怎麼樣?我就不相信,這天下就沒有講理的地方?”
卓蓉皺了皺眉,她知道庭棟是個不服輸的人,也從來沒向誰低過頭,聽雅妮說,那次因爲芸芸被綁架,他出手打死了混進警察隊伍的敗類管大軍,受到公安機關的審查。
面對一個刑警隊的副隊長對他的威脅和辱罵,他不但沒有屈服,反而以命相拼,勒住了那名刑警副隊長的脖子,要挾公安局長親自過問案情,以期得到公正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