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勉強向庭棟擠出了一絲微笑,一隻旁邊的沙發,示意他坐下。
庭棟在旁邊的凳子上做了,椅子留給了董阿姨。芸芸笑嘻嘻的走到爸爸的沙發旁邊,坐在了扶手上,伸手摟住了爸爸的脖子,嬌聲說:“爸,你不用犯愁了,姓莫的要倒黴了。”
芸芸爸爸吳啓明,嘆了口氣,“你這孩子,多大了,還和爸爸撒嬌,也不怕庭棟看了笑話你,你看人家庭棟,才十四,比你小多了,像個大人似的,你也學學。”
芸芸向庭棟做了個鬼臉,說:“爸,你聽沒聽我說話啊?姓莫的要倒黴了,我們不用怕他了,庭棟把他給收拾了,他就等着坐牢吧。”
吳啓明一愣,皺了皺眉:“你又胡說,庭棟一個孩子怎麼治得了莫雲峰,這麼多年,老書記都鬥不過他,他是財大氣粗啊,上上下下都被他買通了,誰能奈何得了他。”
說完,又是搖頭嘆氣。
庭棟接過話茬說:“吳伯伯,是真的,我昨晚和刑警隊在一起,我們一起抓獲了進他家入室盜竊的小偷,就是那個“關東大俠”,他家的兩個保險櫃都被打開了,現金一百多萬,珠寶黃金價值也不下百萬,這次他要完蛋了。”
老吳一時沒反應過來:“小偷不是被抓住了麼,他也沒什麼損失,怎麼會完蛋,就是損失了,人家是廠長,幾年就摟回來了。”
芸芸搖晃了爸爸肩膀一下:“爸,你咋這麼遲鈍呢,是不是老年癡呆了,嘻嘻!”
董阿姨瞪了女兒一眼:“怎麼說你爸爸呢?越大越不懂事了。”
芸芸一吐舌頭,可是仍不示弱,接着說:“就是,媽,你也糊塗了,他姓莫的每年多少工資?就是不吃不喝能攢下幾百萬麼?”
芸芸爸媽眼睛同時一亮,可是隨即又黯淡下來。
老吳又嘆口氣,“傻孩子,那又怎麼樣?人家上面有人,一個電話,公安局和檢察院都得乖乖的閉嘴,這年頭,有錢能使鬼推磨呀。”
庭棟微微一笑:“伯父,阿姨,這次恐怕莫雲峰沒那麼容易過關,江城時報,省電視臺和中央電視臺都在關注這個案子,如果他們給曝了光,大概就沒人敢說情了吧?”
芸芸也接過話說:“就是,就在剛纔,庭棟給時報的記者打的電話,你們不知道吧,就是那位白記者,漂漂亮亮的一個年輕女孩子,比我大不了幾歲,一篇文章,向陽區公安分局局長都換了,那位白記者可是庭棟的好朋友,關係非同一般啊。”
說完似笑非笑的看着庭棟,分明有一絲醋意在裡邊。
芸芸的爸爸媽媽倒是沒注意,他們都被這個消息驚呆了,是啊,如果有省裡和中央的電視臺曝光,那姓莫的可能真的要做到頭了,這才叫善惡到頭終有報啊。
他們忽然雙雙把目光投向了庭棟,像不認識似的上下打量着他,剛纔女兒說過,是這個男孩子收拾了莫雲峰,莫非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那也太不可思議了。
庭棟笑了笑,說:“伯伯、阿姨也不用猜了,估計一會兒你們到單位就能聽說了,人就是在家屬樓抓走的,並且我還讓刑警隊的人故意放出風去,現在恐怕早就傳得滿城風雨了。”
話音剛落,電話就響了起來,吳啓明親自接起了放在茶几上的電話,剛聽了兩句話,吳啓明的神情就變得嚴肅起來:“是的科長,我也聽說了,不過聽得稀裡糊塗,嗯,對,是說廠長家被盜了,好像沒損失什麼東西,嗯,是的,我一定。”
吳啓明撂下電話,神情複雜的看了庭棟一眼,緩緩說:“庭棟,你又說對了,剛纔是我們張科長在辦公室給我打的電話,他有事,早去一會兒,所說的情形和你說的一樣,到處都在傳言這件事情,而且說莫廠長家裡發現有好幾百萬現金。他囑咐我不要相信和傳播謠言。
“伯伯很奇怪,你怎麼總是能未卜先知,料事如神呢,我有時候感覺,你好像不是個孩子,而是一個足智多謀的成年人,真是後生可畏啊。
“我們芸芸能有你這樣的小朋友,真是他的幸運,唉,可惜了,你就是年紀太小,要不然我真想招你做女婿,哈哈!”
看得出來,老吳很開心。董阿姨瞪了老公一眼,然後自己也笑了:“老不正經,人家庭棟纔多大,比咱閨女足足小了六歲,再說人家孩子前途無量,你淨說些不着邊的話。”
庭棟有些尷尬,臉漲得通紅,不知說什麼好,自己是比芸芸小很多,可是兩個人已經那樣了,不知芸芸爸爸媽媽知道了會作何感想。
他正在胡思亂想,芸芸卻嘻嘻笑了,“好啊,爸爸,那就一言爲定,我給庭棟當老婆,等以後他嫌我老,就再找個年輕的做二房,兩個三個都行,只要他能養活過來,我不介意。”
董阿姨隔着茶几打了女兒一下:“叫你胡說,和你爹一樣,沒個正行,看把人家庭棟都說不好意思了。”
“他會不好意思?哼!他膽大着呢,啥不敢做。”見媽媽疑惑地看着她,又接着說,“就連公安局長和刑警隊長他都敢利用,你說他會不會不好意思。”
庭棟提起來的心,這才放下。
芸芸說完,偷偷躲在爸爸身後向庭棟做了個鬼臉。
庭棟假裝沒看見,心裡暗暗腹誹:這丫頭是故意嚇唬自己,看一會怎麼收拾你。
這時,電話又響了起來,還是吳啓明接的,這次是找芸芸的,電話是芸芸的好朋友鄭爽打來的。
芸芸一接過電話,那面就傳來一陣“咯咯”的笑聲,不過聲音壓得很低,估計是怕別人聽見:“芸芸,這下好了,老王八蛋要倒黴了,嘻嘻!”
電話像開鍋了一樣,一個接着一個的進來,第四個電話竟然是找庭棟的,芸芸的表情有些詭秘,似笑非笑的把電話地給庭棟:“是你的美女記者姐姐,她對你可真好啊,弟,你說,是白姐姐對你好,還是我對你好?”
庭棟這個鬱悶啊,有這麼比的麼,他和白雅妮只是普通朋友,可是和芸芸還能是普通朋友麼?如果不是,那又是什麼關係呢?鬱悶加糾結。
好在他要接電話,只是瞪了芸芸一眼,就把電話接了過來,還好,芸芸失誤者聽筒說的,她爸爸、媽媽也去換衣服了,不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