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爺,這事兒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說話的人,年紀不超過四十,身穿灰色長袍,戴着厚鏡片的眼鏡,看起來就像古代迂腐的賬房先生。但是,在那厚厚眼鏡片的遮掩下,一對小眼睛,卻不時閃過一道精光。
他就是鄧壑丘的智囊——諸葛雲。
鄧壑丘能有今天,諸葛雲功不可沒。他和王元修兩人,一文一武,是鄧壑丘最忠實的左膀右臂。從鄧壑丘來到夜城,並在這裡立足開始,諸葛雲就跟着他,無論是獒園、與塔吉克斯坦方面修好,還是古玩拍賣會,都是他的功勞。
暴怒中的鄧壑丘,就連王元修都不敢觸黴頭,唯獨諸葛雲的話好使,能夠讓鄧壑丘冷靜下來。
聽到諸葛雲開口,鄧壑丘漸漸冷靜下來,擺擺手,讓站不穩的小隊長,和受傷不輕的黃伯等人都退出去,只剩下他們三個人在大廳裡。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挑撥我和雷豹?”鄧壑丘緩緩在椅子上坐下來,沉聲問道。
“八九不離十!”
諸葛雲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說道:“首先,如果是雷豹乾的,他不可能只派出這麼幾個人來送死;其次,如果雷豹想暗殺你,就不會派出我們都熟悉的黑寡婦。最關鍵的一點,在賺錢方面,黑寡婦確實有一套,但要說暗殺、強攻,她的人還差得遠呢。”
“元修,之前你說,還有一名強者,被你給擊退了?”鄧壑丘皺眉問道。
“不錯!”
王元修沉聲道,“對手年紀不大,但實力很強,修爲應該是地境七重,比我也只是稍弱一線。但他的速度卻非常快,而且還有一手暗器功夫,哨塔就是被他給拔掉的。”
“看清他長什麼樣子了嗎?”
“沒有。”王元修搖搖頭,“我剛截住他,就動起手來,天太黑,我跟本就沒時間查看他的相貌。但他的手被我傷了,只要他還在夜城,我們就一定能把他揪出來。”
諸葛雲忽然驚呼道:“醫院,如果他被王老打傷,肯定會去醫院處理傷口。”
“我這就去把他抓來。”
王元修馬上起身,正要走出去,卻被諸葛雲攔住:“王老,你不能去,萬一中了對方的調虎離山之計,鄧爺就危險了。”
鄧壑丘一擺手,不容置疑道:“放心,我沒那麼脆弱。想殺我,也沒那麼容易。”
“我很快就回來。”王元修扔下句話,迅速離開獒園,朝着城內的大醫院趕去。
大廳裡,就剩下鄧壑丘和諸葛雲兩個人了,沉默了半晌,鄧壑丘沉聲道:“軍師,你覺得,這事兒是誰幹的?”
“不管是誰,也跑不了雷豹和韓甲州兩人。”
諸葛雲淡淡說道:“可能是韓甲州,收買了黑寡婦,藉此來挑撥咱們和雷豹火拼,他好坐收漁翁之利。但也可能是雷豹自導自演的一齣戲,虛虛實實,讓我們以爲是韓甲州乾的,讓我們和韓甲州火拼。這樣,坐收漁翁之利的人就是他了。”
鄧壑丘皺眉道:“會不會是外來人乾的?”
“也有可能,但機率非常小。”諸葛雲耐心的分析道,“首先,夜城已經在我們三方的掌控下了,不是誰都能取代的。其次,就算他成功挑起了我們三方火拼,三敗俱傷,夜城這麼大塊蛋糕,也不是一夥勢力能吃得下的。”
“況且,有外來勢力進入夜城,如何能逃過我們的眼線?所以,這一點幾乎可以排除。”
“那就一定是雷豹和韓甲州了?”
鄧壑丘沉聲道,“雷豹沒有那麼多心機,應該想不出這麼周密的計劃,反倒是老奸巨猾的韓甲州,這種栽贓嫁禍的事情,只有他幹得出來。”
“韓爺的意思是……”
“不管是不是他,這事兒就是他乾的了。”鄧壑丘果斷的站起來,眼中閃過一抹狠色,“本來,還想再讓他多活幾天,但現在,必須提前動手了。”
諸葛雲沉吟片刻,點點頭道:“兵貴神速,趁着事情還沒有泄露出去,韓甲州一定來不及提防,不如就趁現在,打他個措手不及。等滅了韓甲州,雷豹肯定會坐不住,到時候我們以逸待勞,等着雷豹自己送上門來,一舉把他也殲滅了。”
“好,馬上聯繫科威特將軍,儘快派人過來,準備伏擊雷豹。”鄧壑丘獰笑道,“我要親自帶隊,滅了韓甲州。”
“鄧爺,您……”
“我意已決,你留守獒園,隨時準備接應,並時刻保持和科威特將軍的聯繫。”鄧壑丘拍了拍諸葛雲的肩膀,“不管科威特將軍提什麼條件,都答應他,只要我們拿下夜城,任何付出都是值得的。”
“我明白了。”
獒園進入一級戒備狀態,所有來參加拍賣的客商,都被送回城內。
夜城雖然也叫罪惡之城,但也不是誰都可以在這裡胡作非爲的。像這些豪商,在這裡反倒很安全,要是連安全都無法保證,還有誰敢來夜城?綁架這幫豪商,和自掘墳墓也沒什麼兩樣。
所以,自從夜城成爲走私貿易的天堂開始,就有了一條明文規定,任何人都不得對來這裡的豪商動手,否則,就是所有人的公敵。
當然了,要是你離開夜城,那就沒人管你的死活了,被搶、被綁架,全看你自己的本事和運氣。但一般來這裡的豪商,身邊都有實力強大的保鏢,一般的劫匪想打主意,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凌晨兩點,鄧壑丘帶了一百多人,來到城南。前方一百多米,就是韓甲州的馬場。
馬場的面積,比獒園還要大,和獒園一樣,四周都被圍牆圈住,上面也有炮樓一樣的哨塔,防守的方式和獒園如出一轍。
“暗殺組出列。”鄧壑丘低聲吩咐一句,馬上有三十多全身黑衣的男子來到他周圍。
鄧壑丘指着前面的馬場圍牆,冷聲說道,“第一小隊負責東面,第二小隊負責西面,第三小隊負責北面,第四小隊負責南面。現在開始校正時間!”
一共三十六個黑衣男子,迅速擡起手腕,把所有的指針都調到零,動作整齊,沒有任何遲疑。
“五分鐘後,一起行動,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端掉所有哨塔。明白嗎?”
“明白!”
“好,出發!”
一聲令下,三十六個黑衣男子迅速散開,貓着腰,彷彿融入黑暗中的幽靈,悄無聲息的朝着馬場摸去。
等這三十六個人走了之後,鄧壑丘繼續吩咐道:“狙擊組出列。”
八個抱着***,身穿迷彩服的戰士迅速來到他身旁。
“瞄準門口的八個人,等戰鬥打響,你們就要以最快的速度,把這八個看門狗幹掉。”
“是!”
“去吧,自己分配目標,不許有任何差錯。”
八個人抱着槍,分別尋找到各自的最佳狙擊位置,埋伏起來。
“毀滅組原地待命,強攻組出列!”
鄧壑丘看着上前來的五十六名精銳戰士,沉聲道:“強攻組分成七個小隊,每個小隊八個人,其中四個小隊跟在暗殺組後面,等暗殺組得手之後,儘快佔領哨塔,並配合暗殺組,消滅所有敵人,另外三組隨我一起,從正門殺進去。有信心嗎?”
“有!”
“好,準備出發!”
鄧壑丘同樣換了一身迷彩服,肩上揹着子彈鏈,手裡端着一把重機槍,腰間話掛着幾顆高爆**,一擺手,衆人迅速分散開,把馬場重重包圍。
五分鐘轉瞬即至,躲在探照燈射程外的暗殺組成員,迅速竄了出去。雖然行動不如楚凡那麼快,但比一般的特種兵戰士要快得多,而且,他們都身穿黑衣,在探照燈照射不到的陰影下,很難被人發現。
三十多米的距離,轉瞬即至,除了正面的八個暗殺組成員還沒動手之外,另外三面的暗殺組成員,嫺熟的從腰間解下鉤索,在手裡搖了兩圈,抖手射上高牆,只發出一聲輕微的聲響,就把牆頭給勾住了。
就在這時,鄧壑丘對着肩頭上的對講機吩咐道:“元修,動手吧!”
“收到!”
話音剛落,整個馬場的燈全滅了,城牆上的高壓電網頓時成了擺設,還不等崗哨裡的人反應過來,一個個索命的**,從方槽孔扔了進去。
“砰!”一聲聲巨響,除了正面的八個哨塔,其餘的二十八個哨塔全被炸了,裡面的哨兵估計連個全屍都沒有。
就在燈滅的同時,八把***,只發出一個沉悶的聲響,守門的八個守衛的腦門或胸口,同時飆出一股鮮血,摔倒在地。
剩下的八名暗殺組成員,在槍響的同時也衝了出去,速度飛快的爬上高牆,摧枯拉朽的端掉崗哨,再次傳來八聲爆炸的悶響。
“衝!”鄧壑丘一擺手,一馬當先的衝了出去,速度快得驚人。
在他身後,二十四個強攻組成員,如狼似虎的衝了出去,不像是去打仗,更像是急着去洞房的老光棍,一個個像打了興奮劑似,沒有一個人膽怯。
與此同時,獒園也迎來了一羣不速之客,而且數量比鄧壑丘帶的人,只多不少。
爲首的是一名滿臉橫肉,體型彪悍的男子,面對獒園,他露出一個殘忍的獰笑:“孩兒們,發財的機會來了,衝吧,這裡的一切都是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