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伯指揮着衆人把附近收集到的茅草木板石塊,都壓在房頂上,儘可能減少漏雨,兩個獵戶被安排到旁邊屋子去拆幹木頭留着當生火的柴火。其他人進入屋舍躲雨。
何伯和花雲則挨個進入殘破的屋舍檢查有沒有人或是妖獸。
饒了半圈,只發現了幾隻躲雨金頭蛾。
金頭蛾是一種一尺大小的蛾子,因爲頭部有類似金屬一般的金色骨頭所以被稱作金頭蛾。在修真世界幾乎不存在完全沒有攻擊性的生物,即便是金頭蛾這種弱小的生物,一旦聚集成羣也非常可怕,它們金色的骨頭在急速飛行中可以將甲殼類動物的甲殼都撞碎。
在野外遇到成羣的金頭蛾,即便是藥仙谷的大仙也不得不避其鋒芒。
何伯猶豫着要不要殺死這幾隻金頭蛾。
花雲將何伯拉出屋舍對何伯說:“它們在這裡躲雨,咱們不驚擾它們就行了。明日天晴它們自然會飛走。”
何伯道:“殺了豈不是更好?”
花雲道:“金頭蛾單體弱小,可是每一隻都有聯絡餓羣的能力,特別是遇到危險時能夠釋放一種精神衝擊可以將附近的金頭蛾都召喚來。在這裡也不知有多少金頭蛾,沒必要冒險。”
何伯對於花雲知道這麼多關於金頭蛾的事感到驚訝。
肖強以偶然得知的搪塞過去。
其實花雲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知道這些,記憶裡並沒有聽誰說起過金頭蛾的習性。
特別是金頭蛾遇到危險發出召喚同伴的精神衝擊這種事,尋常人幾乎不可能知道。知道的基本都已經在金頭蛾羣攻擊中死去了。
在進出村子的必經之路設下幾條捕獸鎖,何伯與花雲回到村中的大屋中。
此時屋頂的空洞縫隙基本補好了,只有個別處還在滴水,有人找了兩個破瓦接雨水,滴答的雨滴聲。
屋子的正中有個泥爐,此時已經添加了乾柴生起火。
乾柴燃燒發出噼啪聲,爐火很旺。
谷裡查和幾個獵戶把鞋襪外套脫下來放置在爐子邊上烤乾。空氣裡瀰漫着一股子臭氣。
不過大家似乎對這種味道習以爲常,都沒說什麼,反而有更多的人加入進去。爐火邊上顯得有些擁擠。
何伯說:“花雲,你也去烤烤,剛淋了雨,把衣物烤乾不要生病。”
花雲笑着應承了,但只是把衣服脫下來擰了幾把就隨手打在一個窗框上。
有人覺得花雲有點不合羣,但是谷裡查一夥卻覺得他不過來更好,最好受寒生病死掉。
但其實土生土長的獵戶們身體機能很好,這種程度的溼寒一般不足以生病。
大家都擠在爐火邊上,其他地方顯得很空曠,花雲靠在一根頂樑柱盤膝坐下來。不一會就閉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其實花雲正在按照記憶裡的一門口訣在修煉。
這門口訣是在幾天前醒來的時候就在腦子裡的。
口訣名字叫《補天功》,花雲這是第三次行功。已經熟門熟路了。
行功一週用去了兩個小時。睜眼的時候,屋子裡此起彼伏的呼嚕聲。大家走了一天的路,此時都累了。
花雲感覺到身上的衣物和鞋襪都已經幹了,來到窗邊摸了一下掛在那裡的外套卻還是溼漉漉的。
花雲心道:這補天功沒啥大用,烘乾衣服倒是很好使,倒是身上的衣物鞋子先幹了。
花雲站在窗口望着窗外,夜很黑,殘破的屋舍在夜色中好似鬼怪一般奇形怪狀。
雨漸漸變小,按照經驗很快就會停止。
花雲看到爐火快要熄滅了,過去往爐膛裡填了三根乾柴。
忽然花雲發下谷裡查不見了。
正暗暗奇怪,這大半夜又下着雨,他會去哪裡,門就嘎吱一聲打開了。
谷裡查小心的推開門走進來,看到花雲正在看他,小聲解釋道:“我出去撒泡尿,媽的,這鬼天氣衣服又溼了。”
花雲知道他在說謊。外面的小雨不足以在撒泡尿的功夫就把衣服淋溼。谷裡查的衣服不是一般的溼,他出去的時間不短。
花雲笑一笑說:“是啊,其實你可以站在窗口往外尿,都自己人又是臨時住的破屋子不必太講究。”
谷裡查呵呵笑了兩聲沒有接話,到爐火邊重新把衣服和鞋子烤上,靠在原來的地方打起盹來。
花雲自然也不會跟他沒話找話,只是不免疑惑他到底幹什麼去了。
靠着柱子想了一會也沒有想到其他疑點,就決定繼續修煉。
丹田裡已經有了一層薄薄的霧氣。花雲很期待丹田後續的變化。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可以二十四小時不吃不喝不睡不動一直修煉。早點把丹田的霧氣攢夠體驗一下煉氣一階的感受。
練氣一階就算是修真者了。好像達到煉氣一階可以免試進入藥仙谷當雜役。
花雲不禁有點期待。
……
清晨。一股冷風從窗口吹進來,大傢伙都醒來。
爐火已經熄滅,屋子裡有點冷。
花雲想道:這世界真奇怪,一天四個季節似的,晚上冷的像冬天,中午熱的像夏天,其他時候又像是春天和秋天。不過好在整年都是如此,大家應該都習慣了吧。
花雲搖搖頭,他一點也不習慣。
何伯叫花雲生火,給大家煮了一鍋熱水,何伯將半斤米倒入鍋裡,不一會就咕嘟出米香了。
何伯說:“大家都喝飽,身體暖和了咱們就上三梁山,今天做的可是危險活,大家都卯足勁提起精神來,別出了差,咱們多少人來還要回去多少。”
衆人都笑着應承。
花雲也喝了一碗。感覺胃裡暖烘烘的。很是舒服。
三梁山距離歇客坪只有三里路。沒一會就到了山腳下。
太陽已經升起來,晨霧和寒氣正在散去。
登山前,何伯吩咐大家檢查裝備,把鞋子和褲腿都綁緊了。再三叮囑要互相協作,不可以貿然離羣行動。要是有人不聽指揮,遇到危險大傢伙不能去救。就自認倒黴吧。
上山時,何伯拉了花雲一把。
“躲我身後頭。你第一次出來不懂規矩,別給大家惹禍。”
花雲笑着答應。
三梁山腳下是一些雜草灌木,往上漸漸有了高些的樹木,幾百米後就進入了稀疏的林地。
何伯是經驗老道的獵人,彎着腰快速的Z字型移動,不時的停下看看地面,有時還會撿起地上的糞便搓一搓聞一聞。
聞了一團巧克力豆似的糞便之後他忽然他露出喜色。說道:“是吃草的林羚,大家跟緊我,不要掉隊。估計有七八隻,要是能都拿下,咱們就可以返回了。”
聽到這個消息大家都興奮起來,攥着獸叉兩眼放光。
花雲也不禁有點緊張。
林羚的信息出現在腦海裡。
溫順的低等食草獸,在林帶邊緣活動,善於奔跑,動作靈活敏捷,警惕性很高,雄獸攻擊力較強,三隻獸角破壞力很大,正面衝撞可以刺死一階妖獸。不過通常一個林羚羣只有一隻雄獸。獵殺它們危險性比較小。唯一的困難之處是如何接近它們。
何伯快速行進了一段路,忽然變成緩步慢走,他哈着腰,伸出一隻手示意大家放慢腳步,不要弄出聲響。
大家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隱約看到幾隻林羚正悠閒的吃着沾着露水的小草。
何伯左右兩隻手比劃了一個包圍的動作。
谷裡查帶着幾個人向着左邊緩緩包抄。
另一個叫做溫德海的獵戶帶着四五個人向着右邊包抄。
何伯帶着剩下的七個人和花雲躡手躡腳的前進了十幾米,在一個凹坑出埋伏下來。
花雲想要看看林羚的情況。
何伯把花雲的頭按住。示意他不要動,不要說話。
花雲想起林羚耳力和視力都很好,也暗怪自己莽撞。十來分鐘後,左邊前方傳來一聲大喝,左前右前兩個方向都傳來數人吆喝的聲音。
林羚也叫喚起來。蹄子踏地的聲音驟然急促。
花雲聽出來,林羚果然是奔着這個方向跑過來。
何伯也緊張了起來,大家都屏住呼吸。
蹄子聲越來越近了。花雲的心也越來越緊張。
忽然何伯大喝一聲,從坑裡越出,其他獵戶也都跟着越出。
他們第一時間把手裡幫着石頭的繩索貼着地面丟出去,立即有兩隻林羚被繩索困住了腿腳跌在地上。
獵人們衝上去,幾把鋼叉直接穿透了他們的肋骨。刺破了內臟。
其他的獵人則是奮力的將鋼叉當標槍投擲出去。
又有兩隻林羚被刺到,帶着鋼叉跑了十幾米噗通倒在地上。
狩獵活動很順利,幾個呼吸就已經把六隻林羚放到了。
只有兩隻林羚突破了包圍跑掉了。
其中有一隻是雄性的,花雲看到它有三個巨大的羊角。
記憶裡,雄性林羚的角很值錢,花雲不想放過他,就加速追過去。
何伯在身後大聲喊。
不要追。不要追。
花雲覺得自己的速度比想象的還要快。而且渾身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氣。
他覺得這應該都是補天功的效果。
想着自己已經是半個修真者了,對方一隻林羚應該不困難,花雲沒有聽何伯的話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