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誠還要開車,電話中也說不清楚,只能約好晚飯時見面詳談。掛斷電話後便讓安吉陪着去看楊老爺子。
楊老爺子的住處自然不是普通人隨意進出的地方,即便是安吉帶路,仍舊通過電話確認,登記過後衛兵才予以放行。
“每次看姥爺都這麼麻煩,真是煩死人了!”兩人停好車,都走到楊家門前了,安吉還在不停抱怨。
陳誠無奈一笑,也不好說什麼,附近還住着幾位重要人物,一旦安保出現問題,誰擔得起這個責任。
按響門鈴,開門的是楊老爺子的貼身警衛王東,他在陳誠那裡住過幾個月,相互間已很熟悉,打過招呼後,王東便獨自離開,作爲老爺子的外孫女,安吉對這裡自然熟悉,也用不到他來帶路。
楊老爺子的四合院還沒有陳誠那座院子寬敞,裝修也很簡單,裡面的傢俱陳設都是有年頭的物件,看起來陳舊,不過價值卻不是陳誠那些現代傢俱所能比的。
“你姥爺不會是一個人住這邊吧?”陳誠進來後就感覺院子裡異常冷清,忍不住小聲問道。
安吉不以爲然的道:“姥爺那脾氣,誰能受得了,舅舅他們也都是當爺爺的人了,這裡自然就剩下他一個人住了,反正是國家的房子,以後要被收回去,再說了呆這兒沒一點自由,進出又不方便,朋友都不敢過來。”
兩人說話間,已經來到正屋門前,之前電話中已經說好,楊老爺子應該正在屋裡面等候,所以安吉直接推門而入,“姥爺!我來看你啦!咦?人呢?”
客廳裡面一個人沒有,安吉正想去臥室查看,卻聽到書房中楊老爺子的聲音,“毛毛,喊叫個啥,稍等下,這就過來!”
人沒出來,聲音卻格外洪亮,底氣十足,說明這段時間楊老爺子身體調養的不錯。知道這都是靈谷帶來的好處,陳誠覺得特有成就感。
聲音來自書房,門也沒關,安吉自然不會老實呆在外面,她撂下揹包,便跑了進去,陳誠第一次來這,相對比較拘束,老爺子沒有邀請,他也不好意思跟過去,便坐在一旁的紅木沙發上歇息等待。
“姥爺!你在寫字啊,有沒有想我呀!”陳誠聽到書房中傳出安吉的聲音。
“一邊去,馬上寫完了,哎!陳誠呢,怎麼沒跟你進來?”
“你又沒說,他當然不敢進來來啦。”
“小誠,進來看看我這幅字寫的怎麼樣?”在陳誠家住久了,楊老爺子也跟着陳國韜他們習慣叫他小名。
聽到叫聲,陳誠答應了一聲後疾步走了過去,到了書房門口稍一頓足,剛好看到老爺子寫完最後一筆,擡起頭看到他。
“進來啊!杵在門口乾嘛?過來看看,怎麼樣?”楊老今天似乎興致很高,樂呵呵的看着陳誠問道。
“朔雪飄飄開雁門,平沙歷亂卷蓬根,功名恥計擒生數,直斬樓蘭報國恩。”陳誠逐字唸了下去,想起這首詩正是唐代張仲素的《塞下曲》中的一首。
讀完後陳誠有些疑惑的看着楊老爺子,不解的問道:“楊爺爺,現在國泰民安的,您怎麼寫了這首詩?
詩中最後兩句意思是:以擒敵數量計算功名是可恥的,直殺到樓蘭國纔算是報效國家。
對於書法,陳誠沒有研究,也不敢妄加評論,但詩中表達的意境他卻明白。
楊老笑而不語,看了看孫女再看看陳誠,然後才緩緩說道:“上次救我一命,也沒什麼拿出手的東西感謝你,知道你過來看我,就特意寫了這幅字,留作紀念吧!哎……”
楊老爺子一聲嘆息搞得兩個年輕人莫名其妙,安吉還想多問,卻被姥爺打斷,之後三人來到客廳,正好服務人員送來茶水,品茶聊天,快到晚飯的時候,兩人才告辭離開,本來楊老還要留他倆一起吃飯,但被安吉給拒絕了。
出來後陳誠才明白,老爺子晚飯太過簡單,清淡的他倆根本吃不飽,好不容易見到陳誠,安吉還想吃頓好的慶祝一下。
坐到車上,先和小鹿問清楚吃飯的地點,兩人直接驅車過去,安吉坐在副駕駛座上,手裡正拿着一個紙筒,裡面裝的是楊老爺子之前剛寫的那幅字。
“陳誠,你說姥爺今天是怎麼了,我長這麼大他都沒送過我一幅字,卻專爲你寫了,內容還打打殺殺的,真搞不懂什麼意思。”安吉歪着頭扭來扭去,看上去萌萌噠,十分可愛。
這問題陳誠早就想過了,邊開車邊說道:“估計是老爺子對目前的局勢還有一些人的做法看不過眼,有感而發吧,不管怎樣,老爺子的墨寶還是很珍貴的,回頭問問看哪裡裝裱的好,我要把這幅字掛到家裡,好好研究下他老人家的書法。”
“行了吧,姥爺的書法水平只能算是一般,想研究書法你不如買幾本字帖回家練去……”
兩人有說有笑,一路很是開心,老爺子剛纔見到靈谷時的表情,陳誠估計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就像是小孩子見到了好吃的糖果,險些都要流出口水了。
靈谷的好處別人不知道,但楊老可是再清楚不過,調查之後,才知道這東西有多珍貴,根本不是金錢能夠換來的寶貝,陳誠能一次性送他這麼多,估計老爺子做夢都要偷着樂了。
下班高峰期,街道上車流格外擁堵,好在小鹿選定的酒樓距離不遠,四十多分鐘後,兩人終於趕到,一進包間看到小鹿身旁坐着兩人,一位是他曾見過的樑學文,還有一位黑瘦男子,陳誠不認識,看上去斯斯文文不知是何來歷。
“陳哥!大嫂!”三人看到陳誠和安吉兩人,異口同聲的喊道,不用想肯定是小鹿這傢伙使壞,其他兩人不知道他和安吉的關係,小鹿卻是再清楚不過。
猛然聽到這個稱呼,安吉瞬間羞紅了臉,心裡卻又樂滋滋的,低頭想着陳誠會是什麼反應,她倒喜歡這個稱謂,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瞎叫什麼呢!小鹿,半年沒見你是不是皮癢癢了!”陳誠恨不得抓住小鹿暴揍一頓,半開玩笑的訓斥道。
小鹿哈哈大笑着,迎上來想和陳誠來了個熊抱,不過他人還沒到就被陳誠作勢給踢開了,兩人握了下手之後才聽小鹿說道:“陳誠,你可是我們的大老闆,這個埋單的上座是跑不了的,順便給你介紹下,這是我新收的兄弟胡崇峰!”
胡崇峰自然是那位黑瘦男子,看他的年齡比陳誠和小鹿兩人要大好幾歲,但地下勢力講究實力爲尊,別說大幾歲,像康廣河那樣比他們大二三十歲的人,見了陳誠後照樣是客客氣氣,他倒是想叫哥,但也得陳誠答應才行。
衆人落座後,小鹿把最近一段時間的事情大致講了一遍,這傢伙在蒙包市待了三四個月後,靠着超強的戰鬥力,便把所有勢力給手編到自己手下,官面上又有康廣河幫襯,短短時間已經成爲了蒙包市地下頭號人物。
玩轉了那邊後,小鹿感覺自己還不夠成熟,畢竟時間太短,處事經驗不足,於是帶着樑學文又殺回到京都。
回來後知道陳誠家人沒事,於是暗中讓人保護,在京都拿下的第一塊底盤便是京大周邊,知道安吉和陳誠私交不錯,兩人之間又比較曖.昧,所以也給她留了電話,有事也好有個照應,所以白天一收到求救信息後,便讓就近的小兄弟去給陳誠“報仇”。
胡崇峰本來在京都還算混得不錯,不巧他所在的底盤被小鹿看上,一番交手後當然不是小鹿的對手,只用了一個小時,這個底盤就變成了小鹿他們的。
被外來勢力搶了底盤,沒人會甘心,胡崇峰到處找人爲自己出頭,結果不但仇沒報,還連累了更多的人,總之通過小鹿的武力和金錢鋪路,短短一個多月,便在京都立足。
京都地下勢力中提起鹿鴻彬,沒人不知道他的名字,不過小鹿一直想不明白京都那幾位真正的大佬,爲什麼一直沒找到他頭上,按理說忽然間冒出一股新的勢力,總會有人看不慣的纔對。
過了幾天他纔打聽到,原來發展的如此順利,中間還有華天宗的影子,立刻明白這全是陳誠的緣故,華天宗和陳誠合作減肥藥,雖然投入巨大,但賺得更是盆滿鉢滿,他們在京都經營了這麼久,當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知道小鹿和陳誠間的關係後,哪會不明白怎麼回事。
對於地下勢力控制一些娛樂場所,華天宗根本不屑一顧,既然陳誠想要,華天宗便送他一份人情,給幾位大佬打好招呼,有古武宗門在後面撐腰,小鹿等人想不發達都難。
京都的勢力穩固了,胡崇峰也明白自己大勢已去,見小鹿對下面兄弟不錯,居然主動投誠,說起來也很不容易,如果是別人估計只會做永遠的敵人,哪怕鬥不過也不會反過來投奔。
瞭解完情況,陳誠不再多問,很多事情只能兩人私下裡交流,飯桌上不宜深談。
好朋友見面當然要好好慶祝一番,四人酒量都不錯,三瓶白酒下肚基本沒什麼反應,本來還想繼續,卻被陳誠攔住,他要找小鹿談正事,再喝下去估計正事就給耽擱了。
幾人喝完酒都不能駕車,陳誠拉着小鹿讓安吉送他們回家,之後再開車回學校。
如果讓人知道安大小姐給兩個小年輕當司機,估計京都的世家子弟眼珠子都能瞪出來,可是對於安吉來說,只要能和陳誠多相處一會都是高興的,一點也不覺得委屈。
“小鹿,感覺怎麼樣,不會是做了幾天老大,樂不思蜀把咱們的正事給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