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進波雖然不怕什麼華青幫,但是天天在明處等着被人暗算的日子也不好受,周進波想了想,當下也不在矯情,點了點頭說:“好吧,既然趙大哥都如此說了,我在推脫也不像話,那就打擾了。”
趙尚志喜上眉梢,高興地說道:“好,好,那請周兄弟和我走吧。”
周進波也沒有多說什麼,跟在趙尚志後面朝唐人街外面走去,他的手下已經處理好華青幫那批人了,浩浩蕩蕩地跟在趙尚志和周進波後面朝唐人街外面走去,商店裡的老闆和行人陸續走出來,街面上血流滿地,看的別人不寒而慄。
趙尚志好像知道周進波心中想什麼,解釋地說道:“不是我們心狠,是這個地方根本就不能夠手軟,誰手軟誰就是給自己找麻煩,我也是吸取了太多教訓纔會如此。”
周進波不置可否,反而問道:“趙大哥在洪門的地位應該不弱吧?”
“呵呵,不好意思,老哥我暫領洪門幫主之位。”趙尚志呵呵笑道。
周進波吃了一驚,想不到趙尚志居然是洪門幫主,他還親自帶人來救自己,看來真的是很看重自己。
“那不知道昨天晚上……”周進波疑惑地問道。
“呵呵,你是說我昨天晚上爲什麼會被狂虎那傢伙給堵在那條弄堂裡是吧?”趙尚志不以爲意地笑道,“昨天我心情不好,獨自一人去那條弄堂附近的酒吧喝酒,誰知道剛好狂虎那傢伙也帶着幾個小弟在那裡玩,看見我落單了,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將我逼入那條死衚衕裡面,想趁機要我的命,要不是老弟出手相救,只怕真的被他得手了。”
趙尚志哈哈大笑,昨天受的傷好像一點事都沒有。
“我昨天看你朝唐人街這邊走,所以猜想你會不會住在唐人街,於是叫臉生的兄弟來這裡打聽你的下落,想報答一下救命之恩,誰知道他們回報說你被華青幫的人給堵在唐人街了,我立即就帶着幾個手下過來了。”趙尚志繼續說道。
“趙大哥別說什麼救命之恩不救命之恩了,我說過,我昨天救了你,你今天救了我,我們已經兩清了。”周進波淡然地說道,他不喜歡掛着一個救命之恩的名頭。
“好,我也不和兄弟你客氣了,不過這地主之宜還是要讓給我的。”趙尚志豪爽地說道。
周進波點點頭說道:“那就好。”
“不知道兄弟在國內是做什麼的,身手那麼好?”趙尚志試探地問道。
周進波瞟了一眼趙尚志,淡淡地笑道:“我和你一樣,大家是同行。”
趙尚志一愣,哈哈大笑地說道:“不會吧,周兄弟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吧?”
“不是開玩笑,我確實是黑社會。”周進波微微一笑。
趙尚志這才相信地說道:“不知道周兄弟來洛杉磯做什麼?如果我能幫上忙的,僅管說,我絕不推辭。”
“謝謝趙大哥好意,如果我真的需要幫助,絕對不會客氣。”周進波笑了一下,這個趙尚志一直表現的很豪爽,也許真是一個可以值得相交的朋友。
趙尚志也識趣地沒有追問。
洪門的車就停在唐人街外面,趙尚志將周進波請入一輛轎車,自己做到駕駛位上,其餘的人分別坐上另外幾輛車。
“聽說洪門和華青幫都是四大華幫之一,爲什麼他們會要殺你呢?”周進波看着開車的趙尚志問道。
說道華青幫,趙尚志一臉的氣憤,“華青幫在洛杉磯也算是一個比較老的幫派,當年是廣東青幫弟子從舊金山流落洛杉磯時候組建的,本意是讓同在國外的華人同胞能夠團結一致,對抗外國勢力的壓迫和剝削,我們洪門也是同樣如此,不同的是洪門是由洪門弟子組建,核心成員是洪門弟子。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華青幫的本質已經開始發生變化,它已經演變成收刮錢財的工具,如果它收刮外國人的錢財,我們也不會說什麼,但是華青幫居然吃的是華人自己的血汗,甚至販賣搖頭丸和海洛因,只要賺錢的生意,他們都做。”
趙尚志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華青幫已經開幫時間長,勢力在華人四大幫中是最大的,我們雖然氣憤,但是也沒有那個能力去扳倒它,只好保證自己的地盤,和華青幫結仇已經是上一輩的事情了,我洪門弟子堅決不會壓迫和毒害自己的同胞,華青幫見我們洪門的地盤上沒有賣搖頭丸和海洛因的,開開闢並壟斷這個市場,但是卻遭到我們洪門上一輩的堅決低值,這個仇就算接下來了,只不過洪門也不是一個任人欺凌的小幫派,一時半刻他們也拿我們沒辦法,只好伺機而動,而我們洪門接掌幫主的第一條,就是不容許欺壓同胞和毒害同胞。”
周進波默默地聽着,按照趙尚志的說法,洪門絕對是一個正義感很強的幫派,只不過他不會因爲一面之詞就會相信的。
“不知道另外兩個華幫是怎麼樣的看法?”周進波問道。
“另外兩個幫派的勢力比我們洪門又要小很多,只不過具有代表性,又比起別的小幫派大一點,這樣才湊入四大華幫之中。一個是臺灣的竹聯幫,裡面都是些臺灣人和擁護臺灣的傢伙,另外一個四海幫,取義五湖四海皆兄弟,收的人比較雜,也是靠收收保護費,僞造證件,賣賣搖頭丸之類的生活,他們原則上是不參與洪門和青幫之間的任何爭鬥,持觀望狀態,洪門和青幫,任何一個幫派倒下,對他們來說都是喜事,他們就等着坐收漁翁之利。”
周進波也不禁嘆了一口氣,中國人在國外都還內鬥不休,怎麼能夠團結起來一致對外呢!
車子開進一條破爛不堪的大街,周進波驚訝地發現這裡比起唐人街,簡直是天壤之別。
趙尚志彷彿知道周進波在想什麼,苦笑地說道:“我們洪門的地盤雖然最大,但是也是最窮的一個地方,這裡是洛杉磯的貧民窟,北起第三街,南至第六街,東自阿拉美西亞街,西至緬因街,橫跨近30個街區,地處洛杉磯城區心臟地帶,大部分都是些窮人聚集在這裡,各種人種都有,而且這三十個街區還有數十個很小的黑幫,靠那些女人的皮肉生活。”
“爲什麼會容忍那些小幫派在洪門的管轄範圍?”周進波忍不住問道。
“不容忍又能怎麼樣?他們是本地貧民,爲了能夠活下去,纔會壯着膽子在洪門的地盤討生活,就算我滅了他們,還會有下一個幫派崛起,飢餓是最好的鞭策,連活下去都困難,還有什麼好怕的?”趙尚志悲哀地說道:“不過也正因爲洪門的容忍,讓這些小黑幫對洪門是感激涕零,在洛杉磯是不相信眼淚,他們如果換了任何一個人的地盤,不屈服合併,就會被消滅。”
周進波默然不語,美國雖然是一個發達國家,但是也不是人間天堂。
他愣愣地看着一個高大健碩的黑人女孩和一箇中年男人相互摟着進了街邊的簡易廁所。
趙尚志瞟了一眼周進波看的方向說道:“那個女孩是這裡一個叫‘TJ’的黑人老婦女手下的姑娘,每天靠皮肉換取十幾美元,就靠着這十幾美元,她要養活一家人。”
周進波看着淒涼的大街,無話可說。
車子停在一幢破舊的樓房前面,比起左右的房子要好很多,趙尚志笑着說道:“到了,這裡就是我們洪門的總部。”
周進波跟在趙尚志身後,四下打量着房間裡簡陋的設施。
“你們就沒想過做點生意來發展自己的勢力?”周進波問道。
“怎麼不想?”趙尚志苦笑地說道,“但是洛杉磯的區域基本被各大黑幫給分包了,我們不能沾邊,否則就算挑恤,在這片貧民區又根本做不了什麼生意,除非是做白粉,這是我們最不願意碰的,這裡本來就已經窮的要命,如果在沾上那個玩意,只怕會更窮。”
周進波聽了趙尚志的介紹,也感到頭疼,這個洪門居然挑了一個這麼‘好’的地方!
“呵呵,周兄弟不用爲我們擔憂,洪門的地盤雖然不富裕,但是保住兄弟們生活還是夠了,而且我們洪門的兄弟都是肝膽相照,絕不會到那種任人欺凌的地步。”趙尚志一掃苦悶的心情,豪爽地大笑這對周進波說道。
周進波基本上已經相信趙尚志確實是一個豪爽的人,笑着點了點頭。
趙尚志給周進波安排的房間也不是很好,比起周進波住的小旅館還不如,周進波也無所謂,他對住的條件根本就不在意。
站在房間窗戶邊,周進波凝目看着隔壁幾條街有個燈火通明的街區,不想這條街上黑黢黢的一片,不由問道:“趙大哥,那邊是誰的地盤,看樣子比這裡好多了。”
趙尚志走到周進波身邊,探頭看向那個方向,不屑地說道:“那邊叫着‘小東京’,是日本人集中居住的地方,是日本稻川會的地盤,那裡的治安是洛杉磯最惡劣的地段之一,一般洛杉磯華人從來不去那個地方。”
“哦,稻川會的勢力很龐大嗎?”周進波隨口問道。
“稻川會的勢力並不算大,但是他們組織裡的成員有些詭異,個個身手很好,有點像是日本忍者,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這裡的幫派一般都不願意得罪強大的敵人。”趙尚志有些無奈地說道,看來不願意得罪稻川會的幫會當中就有他一個。
周進波也知道一幫之主不能夠意氣用事,就算他不爲自己考慮,也該爲手下的兄弟考慮,得罪了一個強大的敵人,就意味着自己的兄弟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所以周進波非常理解趙尚志的心情。
“日本忍者?”周進波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也許他們有機會在世界功夫大會中遇到。
翌晨,周進波從熟睡中醒來,每天起牀第一功課就是運行小週天,這段時間感覺內力又到達了瓶頸階段,只要突破這個瓶頸,他就達到了六層境界,和自然心經的最高境界就差那麼一層了,但是就這一層和這個瓶頸,絕對不是那麼容易突破的。
從入定中醒來,只不過才過了半個小時,信步走下樓梯,外面的院子裡傳來‘嘿哈’的練拳聲,周進波遁聲而去,趙尚志正引領着上百幫衆在寬敞的後院中練習洪門基本拳法‘大洪拳’。
周進波站在一邊看了半天,這幫人都有一定的功夫底子了,但是也只是一些普通的拳腳功夫,根本就沒有修煉過內功,周進波也知道內功修煉是可遇不可求的,中國門派還是固守陳規,輕易不會將內功心法隨便傳授給外人,除非拜入門下,還要經過考覈才能夠學習高深的心法。
一套拳法練下來,趙尚志才注意到站在後院門口的周進波,不由高興地叫道:“周兄弟,你來啦!不知道可不可以指點我們兄弟兩手啊?”
這些洪門兄弟頓時滿臉熱切的眼神,經過親眼看見周進波神威的洪門弟子宣傳,這些洪門兄弟差不多都已經知道周進波是一個高手中的高手,能夠得到高手的指點,對自己絕對是一個很大的幫助。
周進波走到趙尚志身邊,掃了這上百人一眼,問道:“趙大哥,洪門的兄弟就這些嗎?”
“當然不是,洪門弟子沒有一萬也有八千,當然不可能擊中在一起,這裡都是洪門的核心兄弟,真正拜過香堂的洪門兄弟,他們都是洪門的精英。”趙尚志大聲地說道。
周進波這才恍然,微笑地面對着一百左右的洪門弟子說道:“指點說不上,我也算不上什麼高手,既然趙大哥要我來獻醜,那我們大家相互討論一下吧。”
周進波停頓了一會,所有的洪門弟子鴉雀無聲,連趙尚志都凝神貫注地聽着周進波下面說什麼。
“其實你們的拳法已經非常熟練,但是你們卻缺少最重要的東西,那就是力量。也許你們很不服氣,認爲你們每天都在鍛鍊力量,怎麼可能沒有力量呢?其實不然,我說的力量不同於你們表面的肌肉力量,而是內在的力量,是中國都應該聽說過的,‘內力’。”這句話頓時讓那一百洪門弟子亂哄哄地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周先生,我們雖然聽過內力這個詞,而且我也練習過氣功,難道這還不是內力嗎?”人羣中忍不住有人叫道。
“我曾經也和你們進入同樣的誤區,硬氣功是硬氣功,不等同於內力,硬氣功是一門粗淺的內功,但是內力卻不同。”周進波弓步上前,大喝一聲,揮拳凌空朝院子置放的一個木製架馬打去。
衆人都驚疑地看着他的動作,不知道他做這樣的動作幹什麼,還沒反應過來,那個架馬已經‘砰’地一聲四分五裂,衆人頓時呆立在原地,張大着嘴看着那個已經散架的架馬。
“這就是內功和硬氣功的區別,硬氣功必須接觸對方的身體,才能夠將力散發到物體上面,而內功的威力不但可以近身攻擊,也可以真力外放,以達到打倒敵人的目的。”周進波淡淡地笑道。
“真是太厲害了。”趙尚志驚歎地叫道,但是轉而一臉失望地說道:“可是我們沒有兄弟懂的內功,最多就是學會硬氣功已經很了不起了。”
“我可以教你們。”周進波語出驚人,衆人頓時將熱情地目光投向周進波。
趙尚志驚喜地看着周進波問道:“周兄弟,你真的願意教我們內功?這些功夫不是一般不會外傳嗎?”看來趙尚志也不是不知道這些武林陳規。
“我的門派和別人不同,我的師門‘自然門’,沒有那麼多陳舊的思想,不過想練到我這樣的程度,最少也需要三五十年的時間。”周進波笑着說道。
“啊!三五十年?”趙尚志張大嘴嘟噥地說道:“那還學什麼啊!”
“不然,雖然你們需要三五十年纔可以打倒我這樣的程度,但是你們練上一兩年,卻絕對比你們現在的力量要強大百倍,就算達不到我這樣的程度,又有何妨。”周進波微笑地說道。
“不錯,只要能進步,就是好事。”趙尚志眼睛一亮,緊緊地盯着周進波。
“我們要學,我們要學。”一百多洪門弟子頓時吵吵嚷嚷起來。
周進波滿意地露出笑容,武林不是喜歡神秘嗎?不是喜歡固守陳規嗎?他周進波就要打破這些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