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尼不知道周進波在T市的勢力,雖然知道周進波很能打,但是他還想長期在這裡生活,得罪不起這些人,在法國給黑幫交保護費也是相當正常的事情,一見這些人來勢洶洶,連忙堆起笑臉,用蹩腳的中文打着招呼,並低聲詢問對方需要多少喜錢。
爲首的混混見這個外國佬這樣識趣,心中也是暗喜,高傲地揚了揚腦袋,讚許地說道:“不錯,老闆,你很會做人,看你這個店鋪裝修的這麼有格調,投資一定不少,想必幹這一行很賺錢,看在你很識趣的份上,以後每個月交五千,你這店鋪的安全我們包了。”
“五千?”奧尼也大吃一驚,按照他的經驗,酒吧一個月能賺個一兩萬就相當不錯,扣除房租和雜七雜八的費用,在請上幾個招待,也沒有多少利潤,在加上這些保護費,這家酒吧幾乎不可能賺到錢,想到周進波投資了這麼多資金進去,他不由猶豫地看向周進波。
那幾個混混在才注意到吧檯邊喝酒的周進波,想不通爲什麼這個老闆會看向他,不過他們懶得管那麼多。
“怎麼?嫌多?不想給?我可是看在你比較識相的份上給你打過折了。”爲首的傢伙陰沉着臉說道。
他的那幫手下立即做出一副要開始砸店的樣子,奧尼露出驚惶的神情,他被黑幫給打怕了。
周進波緩緩地站起來,微笑地問道:“你們是哪個幫派的人?”
那個混混驚訝地看着周進波,看他的樣子也不像一個普通人,普通人看見他們早就跑得遠遠的了。
“你是誰?問這個幹什麼?”那個混混稍微收斂了一點,猜測周進波會不會也是道上混的。
“我也是這家店的老闆之一,所以我想知道到底是那個幫派爲我們的酒吧提供保護啊!”周進波無所謂地笑着。
原來周進波是這家店的老闆,那個混混見奧尼沒有反對周進波的話,不由長吐了一口氣,神色重新霸道起來:“廢話,現在整個T市就沒有第二個幫派,我們當然是天火幫的。”
“天火幫?據我所知,天火幫已經停止了收取保護費,爲什麼你們還會在這裡收保護費?”周進波眼神開始邊的凌厲,緊緊地盯着爲首的混混。
那混混被周進波的眼神給盯得有些發毛,竟然感覺自己雙腿有些發軟,但是當着這麼多兄弟的面,他拼命站直身體,硬着頭皮說道:“我們天火幫的規矩難道還要向你彙報不成,如果你們不想交錢,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酒吧裡的客人都停止了談笑,靜靜地看着發生爭執的一幫人,要不是這些人堵在門口,估計他們早就要離開這裡,避免被捲入紛爭。
周進波知道如果自己今天不能夠安全地解決這些事情,只怕這些客人會爲自己在這裡的安全擔憂,以後也不會來這個地方了。
“很好,想不到我這麼長時間沒有理會天火幫的事情,天火幫又重新變得囂張起來了。”周進波陰冷地說道。
旁若無人地撥通電話:“五哥,天火幫的事情你還在管嗎?”
這句話一出來,那些混混一驚,在天火幫能被稱呼爲‘五哥’的人可沒有別人,難道這個人認識嚴五,聽口氣好像不是很客氣啊!
嚴五接到周進波的電話,聽他直接就問起天火幫的事情,不由有些詫異,“天火幫的事情我早就交給張天清處理了,很久沒有過問了,只要他們按時把錢交過來就可以了,你問這個幹什麼?”
“哼哼,問這個幹什麼!你知道嗎?天火幫居然又開始收起保護費了,難道現在的產業不足以讓那些弟兄們有收入嗎?”周進波冷笑幾聲,在這個原則上他是非常堅持的。
嚴五大驚,他知道周進波組建天火公司之後,就要求天火幫的人不容許收取保護費,也不要做出擾民的事情,天火幫那些娛樂場所的收入已經可以維持幫派的運作和幫中兄弟的工資,以避免老百姓對天火公司的抵制,想不到現在又發生了這些事情。
“你沒有看錯吧?那些收保護費的人真的是天火幫的嗎?”嚴五第一個反應就是不可能。
“我不知道,他們說他們是天火幫的,你最好讓你的手下來認一認。”周進波邪邪地看着那幾個有些站立不安的混混。
“好,你在什麼地方?我馬上過來。”嚴五果斷地說道。
周進波將地址告訴了嚴五,然後淡淡地看着那幾個腳步已經開始往外移的混混,“各位既然來了,就喝一杯吧,等下就有人送錢過來了。”
“我們還有事情,今天就算了,告辭。”那個爲首的混混硬着頭皮說道,他有些摸不透周進波的底。
“你認爲你們可以走嗎?”周進波冷笑一聲,“不管你們是不是天火幫的,只要你們在T市,我就能夠把你找出來,忘了告訴你們,我叫周進波。”
幾個混混頓時腦袋一轟,開玩笑,周進波纔是天火幫真正的老大,和他作對不是找死嗎?
幾個比較關注這邊情況的客人頓時興奮起來,剛纔還沒怎麼在意這個送酒的服務生,沒想到他居然就是鼎鼎大名的周進波,心中不禁又緊張又自豪,連這麼有名的人都伺候過他們,被他們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奧尼驚訝地看着周進波,想不到他在T市有這麼大的勢力,那幾個混混已經沒有一開始的傲氣,簡直是有些坐立不安的瞟着門口,不知道會來什麼樣的人。
嚴五很快就趕來過來,他還不知道周進波在這裡開了一家酒吧,看見周進波正坐在吧檯邊喝酒,奧尼居然站在吧檯裡面,不由也有些詫異,現在他沒心情去問這些事情,只是急切地看着周進波問道:“進波,你說的那幾個收保護費的人真的是天火幫的嗎?”
周進波朝邊上那幾個面如死灰的混混指了指,淡淡地說道:“你去問他們吧,他們就是來這裡收保護費的人。”
那幾個混混見到走進來的的確是嚴五,他們已經絕望了,老大說過很多次,不要驚動嚴五和周進波,否則他們一個都逃不掉,所以他們才選擇在這個偏僻的地方收取保護費,嚴五他們一般是不會來這個地方的。
嚴五陰沉着臉朝他們走去,惡狠狠地盯着他們問道:“你們到底是不是天火幫的?是誰的手下?”
爲首的混混戰戰兢兢地說道:“五哥,我們的確是天火幫的,是貓哥的手下。”
合併之前,這個貓哥是一個小幫派的老大,見天火幫是存心要將別的幫派趕出T市,立即識趣地加入了天火幫,成爲天火幫的一員,嚴五也沒有虧待他,直接劃分了一個地盤交給他管理,除了收入上少一點,比以前要快活多了,也不用成天提心吊膽地擔心別的幫派過來踩門,想不到現在居然敢偷偷摸摸地收保護費。
嚴五狠狠地一拳砸在那個傢伙的鼻樑上,陰狠地說道:“立即打電話讓那頭死貓給我滾過來。”
那個領頭的混混捂住自己不停流血的鼻樑,根本就不敢反抗,連忙掏出電話,甕聲甕氣地通知自己的老大。
周進波看見嚴五那狠勁,眉頭一皺,“五哥,今天我們這酒吧新開張,你怎麼就讓這裡沾血了?”
嚴五一愣,哈哈大笑地說道:“進波,你小子什麼時候搞了這麼一個酒吧?我怎麼都不知道啊!”
“奧尼決定要在T市定居,他以前在法國就是開酒吧的,我幫他將這個店搞起來,只是讓他有一個事情可做,想不到剛開張就碰到這檔子事情。”周進波苦笑了一下,自己怎麼好像永遠都和麻煩脫不開。
“靠,早說我今天也開捧捧場啊!送個花籃過來也爲你們這酒吧開張慶祝一下啊!”嚴五笑罵了一句。
“以後天天來也是一樣,不過喝酒照樣要收錢。”三人哈哈大笑起來,把身邊的那幾個混混都給忘記了。
老貓在房間裡焦頭爛額,想不到自己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而且居然是被周進波給抓了一個正着,雖然周進波從來就沒有出現在他們面前,但是道上的人都知道嚴五是在周進波的支持下才展開行動,將T市大大小小的幫派統一下來,那些不願意加入的幫派不是被打散就是撤出T市。
他本來就是一個小幫派的老大,一直在夾縫中求生存,在嚴五展開行動的時候,第一個就加入了天火幫,嚴五也沒有虧待他,直接劃撥了一個比他以前那個地盤還要大的地盤給他,他非常的心滿意足,不過自從嚴五將天火幫交給張天清,就是嚴五以前那個軍師赤狐,情況就大不相同了,每月上繳的利潤比以前要大的多,而且他是打着爲嚴五集資的招牌,那些分管個個地頭的老大也不敢去問嚴五,只能夠將那些收入交給張天清,剩下的資金剛剛夠他們花銷,想瀟灑都瀟灑不起來,偏偏天火幫的規矩很多,什麼毒品、搖頭丸、保護費都不能收,只能靠酒吧、夜總會那些門票、酒水收入,久而久之,那些分管個個地頭的老大們個個怨聲載道,就在這個時候,張天清找到他們,對他們說自己也看不慣嚴五斷人財路的行爲,所以他容許他們收取保護費和賣搖頭丸,至於搖頭丸他會提供的,但是這些事情一定要瞞着周進波和嚴五才行,否則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
這個主意得到大家的一致贊同,他們本來就是混黑道的,收保護費,賣搖頭丸是家常便飯,天火幫在嚴五和周進波的控制下,已經越來越不像一個黑社會,反而像一個經營公司,甚至周進波和嚴五自己還開了一家娛樂公司,那些資金本來應該屬於他們。
一個變革在嚴五和周進波的眼皮地下悄悄地進行,天火幫開始慢慢地要脫離嚴五和周進波的控制,但是考慮到周進波強大的實力,赤狐也不敢一下子切斷和嚴五之間的聯繫,只是在不斷地加強自己的實力,他的目標是天火幫真正的大哥,而不是嚴五和周進波的傀儡。
老貓雖然有些害怕面對嚴五,但是對嚴五的畏懼讓他還是匆匆忙忙地趕向周進波那家酒吧,他甚至忘記要通知一下赤狐和其餘的老大。
戰戰兢兢地出現在嚴五的面前,他正和一個年輕人坐在一起談笑風生,老貓雖然沒有見過周進波真人,但是前段時間周進波風頭出盡,老貓多少有些認出這個年輕人就是那個神秘的幕後人周進波。
“五哥。”老貓陪着笑臉站在嚴五的面前,他不知道該這麼稱呼周進波,所以乾脆裝傻。
“老貓,很好啊!你現在膽子很大啊!我嚴五什麼地方虧待過你,居然對幫規陽奉陰違,你難道不知道天火幫不容許收取保護費的嗎?”嚴五收起和周進波談笑的笑容,冷冷地看着面前一臉恐懼的老貓。
“五哥,對不起,我錯了,請五哥饒了我吧。”老貓點頭哈腰地陪着笑臉,嚴五的威勢讓他沒有半點老大的威風,如同一個癟三一樣。
那幾個混混驚訝地看着自己的老大,沒想到平時在自己面前人五人六的老大,在比他強大的人的前面也是如此的表現。
“饒了你?饒了你還有人會聽我的話嗎?”嚴五冷冷地說道,眼中射出一道寒光,能在黑道上坐穩老大的位置,嚴五也不是善於之輩。
‘撲嗵’一下跪了下來,老貓已經聲淚俱下地說道:“五哥,您就饒了我吧,這都是赤狐的主意,所有的老大都參與了,我只是收收保護費,並沒有賣毒品啊!”
老貓的話如同晴天霹靂,嚴五猛然站起來,一把拎着老貓的衣領,將他生生地提了起來,周進波傳給他的功夫可不是花架子。
“什麼?你說什麼?”嚴五大聲地喝問道,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五哥,我真的沒有賣毒品,只是收了保護費,您每個月抽的錢太多了,如果兄弟們不靠這個補貼,根本就不可能維持生活啊!”老貓苦苦哀求。
“我什麼時候抽錢了?除了一開始從夜總會收入中挪用了一部分,後來也填補進去了,我什麼時候又要過錢了?”嚴五憤怒地盯着老貓。
周進波一直在一旁聽着,他已經感覺這其中有貓膩,站起身來輕輕地拍了拍嚴五的肩膀,說:“五哥,先放他下來,看來這件事情不簡單。”
嚴五也察覺情況不妙,他一直很相信赤狐,雖然天火幫的事情他幾乎不會過問,只要赤狐每個月向他彙報一下大體事務就可以了,但是赤狐從來就沒有提到過這些事情,那些事務看來也不能相信。
周進波對那些還想看熱鬧的客人說道:“各位朋友,不好意思,本店今天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今天的消費就算我請客,請大家先離開。”
那些客人見這已經牽扯到黑幫內幕,心中也有些懼意,周進波只要說,他們正求之不得,連忙和周進波客套了幾聲,紛紛離開酒吧。
周進波示意那幾個混混去把門關上,那幾個混混也不敢逃跑,老老實實地將門關好,重新回到吧檯邊上。
“說吧,把你知道的全說出來。”嚴五面色陰冷地看着老貓,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最得力的兄弟已經背叛了他。
老貓不敢隱瞞,將張天清召集他們所說的話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嚴五忽然狂笑起來,老貓一臉的莫名其妙,傻傻地看着嚴五。
周進波能夠理解嚴五的心情,嘆息地拍了拍嚴五的肩膀說道:“算了,這種人不值得你如此,能夠早日看清他的真面目,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現在我們應該做的是想辦法解決這件事情。”
“我知道,我只是感到悲哀,想不到自己這麼信任的一個兄弟居然會背叛我,難道我做老大是這麼的失敗,只有金錢的利益才能夠將他們捆綁在我的身邊嗎?看來解決這件事情之後,我也該金盆洗手,徹底退出黑道了。”嚴五的語氣相當的淒涼,被信任的兄弟背叛,這種傷害不是幾句話就可以解決的。
老貓已經開始動搖了,他幾乎已經肯定自己是上了赤狐的當,看見嚴五淒涼的神情,不由有些神情激動地說道:“五哥,是我對不起您,如果您還願意要我這個兄弟,我願意一如既往地支持您。”
周進波微笑地看着嚴五說道:“五哥,你看,還是有兄弟會支持你的,我看貓哥只是一時糊塗,而且他總算沒有沾毒品,不如就給他一個機會吧。”
嚴五愣愣地看着老貓,忽然大笑地說道:“好,既然老貓你還願意跟着我,我就放過你這一次,不過下次別給我知道你又開始收保護費或者賣毒品,否則就算你再是我兄弟,我也不會饒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