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家廢棄的化肥廠,方位各不相同,而且相互之間的距離又很遠。
葉飛雲大腦飛速地運轉着,以慕傾城手機被扔的地方爲軸心,不斷地精確測量着。
最終,他將目標定在了城西郊區鳳凰島。
鳳凰島,人煙稀少,四周都是丘陵地區,便於僞裝。
如果葉飛雲是綁匪,也一定會選擇這樣的地方做落腳點。
想通這個關門過節,葉飛雲又仔細地尋找了去鳳凰島老化肥廠的路線,以及查看四周的地貌。
葉飛雲的神情非常專注,跟當初執行任務時候一樣,大腦高速運轉。這些,都是隱藏在他身上非常本能的品質,已經與血液融爲一體。
收起了電腦之後,葉飛雲又從旅行箱裡面抽出一個長50寬30釐米的合金箱子。
打開了箱子,看着那些朝夕相處的夥伴們,葉飛雲徹底燃燒了起來。
這個箱子,是葉飛雲的寶貝,裡面有瑞士軍刀,鯊魚匕首,三棱軍刺和M9軍用匕首。
在箱子的底部,還有一把95手槍的配件,葉飛雲可以用十幾秒鐘就把它組裝起來。
不過,葉飛雲並未拿95,而是將一把三棱軍刺和M9軍用匕首裝在了身上。
出了門之後,葉飛雲直接攔了一輛出租車。
當出租車司機聽說晚上要去鳳凰島之後,微微一愣,因爲這裡到鳳凰島,在不堵車的情況下需要一個多小時的車程。
葉飛雲二話不說,從錢包裡面掏出了五百塊錢。
看到五百塊錢,司機二話不說,就發動了汽車。
放學回來的小薰,看到坐在出租車上面色嚴肅的葉飛雲,心中覺得非常奇怪。今天的葉叔,與以往有很大的不同。
但是,具體有什麼不同,她也說不清道不明。
就在她愣神的時候,出租車已經駛離這個地方了。
出租車緩緩地行駛在道路上,葉飛雲看着四周的景色一言不發,整個人沉默的好似一尊雕像。
出於無聊的司機好幾次想要與他搭訕,都得不到迴應。
“真是個怪人。”
出租車司機打開了出租車的廣播,裡面正在播放着一首歌。
這首歌名爲《the mass》,是德國國防軍第一裝甲師的進行曲。這歌讓人心潮澎湃,熱血沸騰。
彷彿體內的所有戰鬥元素都被調集了起來,葉飛雲甚至微閉着雙眼,右手搭在袖間的那柄三棱軍刺上。
三棱軍刺的放血槽上已經被擦拭的乾乾淨淨,可依舊散發着鮮血的味道。
思緒似乎回到了幾個月前的非洲叢林上,葉飛雲站在貧瘠的土地上,茫然四顧,而自己的四周是漫天的子彈和火箭筒發射爆炸的絢爛光芒。
在那樣的世界之中,葉飛雲宛若一尊戰神,幾乎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成爲人人都畏懼的一個存在。
不過,現在迴歸了都市,渴望和平的葉飛雲,甚至都不想去砰任何武器……哪怕是一把廚刀。
只是,今天的事情,有些不太一樣。
慕傾城跟他交集沒有多長時間,撇開兩個人的僱傭關係不談,他們現在的關係有所緩和,正在直線上升。
葉飛雲,已經把慕傾城看成了自己的親人,她的一喜一怒,
一顰一笑,都會不自覺地牽動着自己的內心。
所以,他必須去救慕傾城。
體內的戰意被催發到了極致,葉飛雲渾身上下都散發着嗜殺的戾氣。
終於,那出租車司機只肯開到鳳凰島的邊緣位置,就不肯向前了。
因爲最近都在流傳有很多匪徒會拿開夜車的出租車司機下手,他看面色冷酷的葉飛雲,不由自主地就會想到這個傳聞。
也沒有計較什麼,葉飛雲直接付錢下車。
出租車絕塵而去,葉飛雲擡頭看了看天空。天空滿是烏雲,似是風雨欲來,幾乎看不到一絲星光。
這一片荒涼的島嶼,將會是他的戰場!
彎着腰,葉飛雲快速地朝鳳凰島的腹地之中進發。通過來之前的翻閱資料,他已經將整座島嶼上的地貌都記在了腦海之中,幾乎沒有任何的偏差。
那矯健如同獵豹的身軀,不斷在草叢和亂石之中穿梭。
很快,葉飛雲就看到了一輛老式的普桑轎車停在這裡。而在老式普桑的前方不足一公里處,有一座廢棄的廠房。
廠房破敗無比,只剩下一個紅磚的牆體殼子,在廠房的裡面,透出一絲微弱的燈光。
微微地鬆了口氣,葉飛雲知道這次自己賭對了。
幾乎沒有絲毫的猶豫,葉飛雲直接趴到在地,然後匍匐着前行。
他的匍匐前行的方法十分奇怪,並不是走的直線,而是一種十分微妙的S型。
通過這樣的方式,他可以極大程度不被人發現,而且還可以躲避子彈的射擊。
慢慢地,葉飛雲不斷朝那廢棄的廠房靠近。
廠房之內的正中央位置,慕傾城嘴巴被膠帶封住,恐懼地看着四周的一切。
這個破舊的廠房,跟電影裡面專門用來綁架殺人的場景幾乎如出一轍。而且,她雖然不知道這個地方就是鳳凰島,但卻也明白這裡荒無人煙,根本沒有什麼人出沒。
在她身邊不遠處的王六正在喝着二鍋頭,然後用一把銀色的短刀削牛肉吃。
這牛腿心肉,他並沒有讓滷菜店的人切開,而是自己用刀削。
他下手十分講究,拇指按在牛腿心上,然後食指壓着銀色的刀鋒推動。手腕輕輕一劃,一層薄薄的近乎透明的牛肉片就切好了。
用另外一把黑色的刀刀尖戳着牛肉,王六蘸了蘸三和四美醬料廠產的辣椒醬,然後送到嘴中慢慢地咀嚼。
看他慢條斯理地吃着東西,姜芷若卻覺得這個人遠比門外那個長髮青年要恐怖的多。
因爲王六,是外面那人的師傅,而且行爲舉止更爲可怖。
一雙美麗的眸子露出絕望的神色,慕傾城現在是飢餓又怕。當然,她更加擔心葉飛雲前來送死。
生平第一次,她覺得自己特別的無助,那些公司的規模,外人的豔羨目光……跟生命比起來,實在太不值得一提了。
當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慕傾城才發現生命的可貴。
似乎等待的有點不耐煩,王六將一片牛肉嚥下肚子,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刀仔,看仔細一點。”
“知道了師傅。”
刀仔一邊抽着煙,一邊在門口巡視着。
想要進入化肥廠的裡面,只有通過他把守的大門。
刀仔的手中也提着一個二兩五的二鍋頭,沒事抿上一口,這是他跟師傅學來的習慣。
“師傅,你說那小子會不會沒膽來?”
刀仔忽然扭頭,對裡面問道。
“不知道……但是我敢保證,這個傢伙要是不知死活找到這裡,肯定要他有來無回。”王六用黑色的短刀剔着指甲。
“師傅,那小子挺圓滑的,我跟蹤他,差點被發現。”刀仔想了想說道,“我看,他沒那麼簡單對付。”
“放心吧,我們也不是沒有對付過厲害的人。上次我們幹那個喬三的保鏢,那傢伙不是部隊出來的精英嗎,還不是給我們做了?”王六絲毫不以爲意地說道。
“是啊,或許這些人只是虛有其名。”刀仔笑了笑,又喝了口酒。
葉飛雲慢慢地匍匐前進,就像是一隻壁虎,藉助着風聲,竟然將自己隱匿的不發出一絲聲音。
小心翼翼地來到了廠房的不遠處,葉飛雲就保持着匍匐的姿勢,一動不動地觀察着刀仔和廠房裡面的一切,似乎與四周的黑暗完美地融爲一體。
他曾經與一個狙擊手對峙超過一天一夜,愣是一口水沒喝。最終,還是順利地將其擊斃。
比起耐心,葉飛雲自認不輸給誰。
他在等待着,等待一個合理切入的契機。
彷彿一隻孤狼,總會在最恰當的時機出手撲向獵物……因爲他輸不起。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十一點半了,估計他不會來了吧。”王六略顯煩躁的聲音從屋裡傳了出來。
“還有半個小時,八成是不會來了。”刀仔眺望了一下進島的位置,搖了搖頭,心中非常遺憾。
“刀仔,你進來吧,咱們磨刀。”
王六不耐煩地伸了伸手,取出一個磨刀石。
“這小子是個愚蠢的懦夫,虧我還把他當人看。”刀仔吐了口濃痰,然後走進了廠房裡。
就在他離開的瞬間,葉飛雲閃電般地爬了起來,然後扒住那廠房的磚頭縫攀爬了起來。
他的速度非常地快,只用了幾秒鐘就爬到了廠房的窗戶位置。
透過破掉的窗戶,他可以清晰地將廠房裡面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王六在沉着地磨着刀,一旁的刀仔提着一桶清水。
一黑一銀兩把鋒利的短刀,在王六的打磨之下越發地鋒利和森寒。
而被綁着的慕傾城,眼神中流露出極度驚恐的表情,生命倒計時的滋味實在太難熬了,比現在就殺了她還難過。
“十二點,咱們準時開刀,要做個守時的人。”王六面無表情地說着。
“嗯。”
刀仔看了一眼慕傾城,忽然嚥了口唾沫:“師傅,這個女的長得真不錯,皮白肉嫩的,如果就這麼殺了,怪可惜的。”
“怎麼?”
王六笑着,斜眼看了刀仔一下。
“嘿嘿嘿,師傅,還是你瞭解我。”刀仔搓了搓手,“這段時間,我一直認真練功,可沒敢出去亂玩。只是……”
似是知道自己徒弟的心思,王六揮了揮手:“帶裡面房間去,給你二十分鐘。”
“好嘞,師傅,你給的時間真是夠微妙啊。”
刀仔說話間,獰笑着走向慕傾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