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神奇吧!”
“我沒看出來什麼神奇。”
“啊,你們幹什麼?”
錦斷被肩上的刺痛弄醒時,看見兩個面容猥瑣的人在她眼前,其中一個蓄着絡腮鬍子的手裡還拿着一把匕首,是她自己的匕首。她意外地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捆住了,用鐵絲捆了一道又一道,厚道接近一個鋼圈了,她試着發動妖技,卻發現根本發動不了,額頭上好像貼了什麼東西。那個大叔用刀在她肩上劃了一下,血流了出來。
“福子,把這丫頭嘴堵上。”
“哎!”
一團布被緊緊塞進錦斷的嘴裡,這下只能嗚嗚地背臺詞了,猥瑣大叔用刀敲敲她的臉:“你乖一點,我不殺你,也就玩一玩……瞪我也沒用,你就是隻妖現在也奈何不了我,別瞪了,好好享受吧。”
“叔,有變化了!”福子突然叫。
兩人湊過去看她的肩膀,那裡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癒合,最後居然連痕也沒留下,抹掉上面的血,皮膚完美如初。
“看見了吧,這就是妖……好了,我先來,你在旁邊觀摩學習一下。”
“我年輕,我先吧!”
“沒大沒小,去,放點歌製造點氣氛。”
稍後,悠揚的歌聲響起,是紅遍大街小巷的《愛情買賣》,一老一少兩人都很激動,脫褲子的時候手不禁微微發抖。
“哇!不要啊,不要啊!求你們了。”
兩人對視一眼,大叔說:“八成是個處啊,哎,這次真是賺大發了!”
“要把衣服脫掉嗎?”
大叔沉吟着:“我感覺穿着衣服更有感覺,來,把小內內脫掉。”他試着去扳錦斷的腿,但人的力量怎麼可能扳動,試了幾下依然如蜻蜓撼石柱一般。
兩人一起用力,錦斷的腿慢慢打開,正暗自欣喜的時候,兩條光潔的腿卻突然一併,他們的手被夾得幾乎要斷了,痛得直叫。
“哈哈,笨蛋!”
“操,把她手腳筋都挑斷,看這丫頭還老不老實!”大叔狠狠地說。
“弄成殘廢了,還怎麼賣啊?”福子問。
“沒事的,我聽說妖類只要不死,就算打斷四肢也一樣能復原!來,把刀給我。”
挑斷雙手的巨大痛楚讓錦斷大叫了起來,眼淚也止不住地流了出來,她痛苦地叫起“陸蘇來救我。”
對了,用那個!絕望中的她想道。
但是,此刻自己都不知道身在何處,他真的能趕來嗎?這時,雙腳的筋也被挑斷了,一陣劇烈的痛讓她幾乎要昏厥。
陸蘇,你快點來救我!她暗暗地祈求着。
……
陸蘇正在街上焦急地尋找錦斷,突然感覺身體深處,有妖力在鼓動,好像妖力被抽走了一點點,然後又抽走了一點點。
錦斷在抽他的妖力,而且是兩次,那麼就表示情況不妙,錦斷那麼遇到了麻煩!
他不禁茫然起來,現在人海茫茫,要去哪裡找她。他沒有多想,跳上了最高的一幢樓,站在那裡向全城俯瞰,城裡沒有打鬥的跡象。
如果是遇上了三階的妖類,以錦斷的身手加上妖技完全沒問題,只怕遇上的不是同類,是除妖師……或者是其它麻煩的東西。
以她孤傲的脾氣,幾小時前吵過架,不會這麼快就向他求助。除非,她遇上了天大的麻煩!
但是越着急越想不出辦法,城裡幾乎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根本沒有她的下落,陸蘇急得甚至想大喊大叫。
冷靜,冷靜下來!他試想思索,發熱的腦袋漸漸平靜,危急情況下依然能保持理智,是他最大的優點。
去模擬錦斷的想法,推測她去了什麼地方,似乎是一個完全的無用功。這個沒常識又頭腦單純的女孩,平時上街也是由着性子,完全沒有邏輯。
那麼只能在尋找的方式上思考,雖說妖類的感覺比常人敏銳,但是還沒敏銳到用鼻子追蹤氣味,或者一眼看見千里之外的地步……要怎麼辦呢。
怎麼辦?
怎麼辦?
思考往往是個跳躍的過程,一條條排除掉種種可能,有時候驀然回首,突然就有了辦法,這大概就是所謂的靈光一現。
陸蘇突然腦袋變得通透起來,自語道:“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這一招,我可以看見發生過的事的。”
他回到街上,對準整片地區發動掌中倒轉,當他在那裡閉着眼睛伸出雙手的時候,很多人像看瘋子似地看着他。
掌中倒轉的準備態!用它可以看見一個物體在三天之內的變化,這個過程是像錄相一樣快進的,但那是在意識裡,在現實中這個過程短到可以忽略。
他把倒轉的目標定爲這一片區域的所有人,人當然是不可倒轉的,但卻可以用準備態看到這三天之內,整片區域發生的一切。
在一片黑暗裡,時間快速流轉着,一切都歷歷在目。
試驗完畢,他快速地回到住處,老頭看見他問了一聲:“找到了?”
“快了!”
他答應一聲站在陽臺上,發動準備態,把時間退到幾小時前,錦斷的身影出現在黑暗裡,她向某個方向跑了。
保持這個樣子,向前一躍,雖然閉着眼睛,但在那片意識的黑暗裡卻能看清建築,穩穩地落在對面的樓頂上。
萬幸的是,只准備不發動是不消耗妖力的,沒想到自己的妖技還有這種用途!居然可以跟蹤幾小時前的人。
這片夜晚,很多人看見一個瘋子,閉着眼睛伸着雙手在街上狂奔,迎面撞到人也毫不在意,更驚險的是他被車撞飛居然也立即爬起來向前跑。
就這樣一直跑,他跑到了環城公路,“看見”了幾小時前這裡發生的事情,他皺起眉:“不好!”
……
“總算打開了!”
兩人扳開錦斷的腿,已經大汗淋漓,爲了“教育”不聽話的錦斷,她身上已經滿是刀子劃出的傷口,傷口多到一時間無法恢復。
“好,你按住,我先來!”
“我先吧!”
“去,一邊玩蛋去……回來,幫我按住。”
外面傳來一聲響動,快要昏厥的錦斷睜開眼,渾身的痛楚讓她的臉佈滿了冷汗,一綹被汗水沾溼的頭髮貼在額前。
“大叔,好像有人來了,不會是警察查房吧?”
“這種地方怎麼會有警察?”
“我去看看!”
福子打開門,腦袋探出去又縮了回來,笑嘻嘻地說:“我看見一個怪人,就這樣閉着眼睛伸着手在走廊裡走,不會是夢遊的吧。”
“你管那幹什麼,快來按住。”
“哦。”
他剛一轉身,突然門被撞開,準確地說是整扇門都被撞脫了,頂着福子瘦小的身體飛到了牆上,他在牆上重重撞了一下,滾到地上呻吟起來。
出現在門口的,是陸蘇,此刻的他已經滿身是塵土和血跡,衣服也破爛不堪,爲了爭取時間,他一直保持着掌中倒轉的準備態跑過來,結果這一路被撞了十幾次。狼狽的他站在那裡,像個巨人般高大,眼裡燃燒着一團火焰。
看見被綁在牀上,衣服撕爛,滿身是血,額頭上還貼着封魔符的錦斷,他的內心一下子被憤怒點燃,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你媽B的!”福子在地上打着滾,叫罵起來。沒想到陸蘇已經像影子一樣閃到他面前,掐住脖子把他高高舉起,福子瘦小的身體在半空中掙扎着。
“你是個妖!”大叔意識到不好,從口袋裡摸出封魔符,趁着福子的身體把陸蘇的視線擋住,向着陸蘇拍過來。
看見錦斷頭上的封魔符,陸蘇已經早有防備,大叔抓着封魔符向自己的腦袋拍來的手,在他的眼裡,慢得像慢鏡頭一般。
“啪!”兩人的手握在一起,大叔一下子傻了,手裡的封魔符居然消失不見了,然後他才發現,這個少年的手像鐵打的一樣。
用掌中倒轉讓他的符消失不見,這種事情對於區區一個人類來說,實在是不可思議至極。
陸蘇握住他的手輕輕一擰,大叔的小臂發出“喀喀”的聲音,骨頭居然像麻花一樣被擰斷了。然後,兩人的身體一左一右飛了出去。
“對不起,我來遲了!”
陸蘇把錦斷嘴裡的布拿了出來,她一下子哭出來,泣不成聲地說道:“陸蘇,我再也不跑了,嗚!”
他用掌中倒轉替她消除掉手腳上的鐵絲和腦袋上的符,當碰到她手腳上的傷口時,心裡像針扎得一般疼起來,但卻只能不停地說:“對不起,對不起!”
錦斷抱住他,臉埋在他的胸口哭。
這時福子從地上爬起來,向門口跑去,陸蘇伸出手:“倒轉!”福子一頭撞在突然出現的門上,撞得頭暈眼花。
陸蘇溫柔地捧起錦斷的臉:“有點小事要處理!等我下。”
要做的事情,就是宰掉這兩人敗類,轉向兩人的陸蘇,眼裡再次燃燒起無法止息的怒火,這眼神讓兩人都不由得爲之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