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斷,真的要到這種地方嗎?”
半小時後,三人走進當地一家夜總會裡,旋轉燈把幽暗的舞池照得忽明忽暗,凌亂的激光束不時照見一張狂熱的臉和扭動的肢體,四周喧囂着震人心肺的音樂聲,瀰漫着酒精和香菸的味道,對於第一次走進來的三人來說,簡直是如同地獄一般陰暗混亂的地方。
老頭不願意放下正在看的電影,結果就是陸蘇、錦斷和蟲婷三人一起來的。
“好奇嘛,小說裡經常看到……”錦斷說。
“陸蘇,這裡爲什麼不開燈呢?好黑啊!”蟲婷說。
“黑纔不丟人嘛!”
“丟人?”兩人一起疑問。
喝酒喝到半醉,衣冠不整地在舞池裡像傻子一樣跳舞,誰會願意在燈火通明的地方做啊!吵耳的音樂讓陸蘇皺了下眉,舞池上方有個dj正在打碟,就是用手指在碟片上摩擦出“吱吱”的聲音,他的腦袋隨着節奏頻頻晃動,喇叭裡不時傳來“大家嗨不嗨!”這種傻乎乎的帶着慫恿意味的話,聲音是錄在音樂裡的。
“好吵啊!”陸蘇說,天性好靜的他果然還是來不慣這種地方。
“恩!”捂着耳朵的蟲婷點頭表示贊同。
這時服務生已經注意到站在門口的三人,禮貌地上前引路,把他們帶到一張空桌子上,在上面放了一個標有數字的牌號,然後從桌子下面抽出酒水牌讓他們挑。
陸蘇捧着酒水牌,錦斷和蟲婷從兩邊湊過腦袋看,那個男服務生好奇地打量着陸蘇,大概是在猜測他的身份,明明看不去不像什麼老闆和富家子,爲什麼會隨身帶着兩個美女。
“什麼是芝華士?什麼是皇冠?朗姆酒又是啥?威士忌……這個我知道!”
“錦斷,確實要喝酒?”
“別人來這裡喝嗎?”
“喝的!”
“那我們也喝……哦哦,八百塊一瓶,肯定很好喝,大概是甜的吧!”錦斷又興奮又期待地開始yy。
“你等下就知道了!”陸蘇擡頭對服務生說,“一瓶芝華士!”
“等等,三瓶!”錦斷說。
“三瓶,你準備醉死啊!”
“兩瓶好了。”
“那就兩瓶吧……喂,這個是白酒啊!”
“甜的嗎?”
“甜你個頭!”陸蘇用酒水牌敲了一下錦斷的腦袋。
“哈?敢打我?”
“我錯了……看小吃吧!”其實蟲婷在旁邊盯着別桌的小吃看半天了。
結果翻到小吃的幾頁,只有果盤、堅果和雞爪之類的冷食,兩人一起失望起來,陸蘇擡頭說:“一份果盤,另外……有燒烤嗎?”
“這個真沒有!”
“我看見樓下有,幫我們買幾份吧……”
“客人,這個……”
陸蘇掏出錢,塞到還在支支吾吾的服務生手裡:“多的當小費。”
“好,請稍等!”服務生一臉抑制不住的興奮。
“這就是……有錢好辦事?”錦斷問。
“這沒有代表性的吧!”大把花錢的時候陸蘇暗想,這次回去得去胖子的店裡看看了,想法子開創財路,不能一輩子都吃老本。
好像錦斷在認識他之前,曾經有過一段時間靠當殺手賺錢,但這種事陸蘇還是很抗拒的。
“蘇,你第一次來嗎?”
“第二次!”
“你居然來過啊!”
“和我爸爸……有一次他小說裡要寫舞廳的事情,但是從來沒去過,我老媽不願意去,最後這個陪同的任務就落到我頭上了。”
“你爸還真是好奇心重啊。”
“那一次和他一起來這種地方,簡直不堪回首啊……誰和老爸一起來能輕鬆,特別是我那樣的老爸。”
“哈!”
“錦斷,你第一次來嗎?”
“第二次!”
“不是吧……你以前也來過?”
“宰一隻妖,她當時在舞池裡和別人喝酒,反正後來一片混亂……”
“……”
哪個地方成爲妖的戰場,就該哪個地方倒黴!
“蟲呢?”錦斷問。
“從來沒來過!”蟲婷捂着耳朵抵擋着吵鬧的音樂,一邊大聲回答。
這時服務生已經把果盤和兩瓶酒送上,冷食的上桌速度很快,服務生和陸蘇解釋說燒烤要等十幾分鍾。
“來吧,嚐嚐你要的酒!”
“哦~不客氣啦!”
錦斷打開蓋子,倒了一杯,舔了一口,突然皺起眉頭。
“好喝嗎?”蟲婷問。
錦斷突然一仰脖子喝了下去,臉上瞬間閃過痛苦至極的表情,就好像活吞了一隻蟲子似的,一陣紅暈從她的脖子涌上臉頰,一直燒到耳根,她突然舒展眉頭:“哇,真好喝!”
“騙人的吧!”陸蘇低低地戳穿她,錦斷推開他。
“一開始感覺很辣,但是呢,喝到肚子裡就會發現,味道超級棒啊!蟲,我給你倒一杯。”
錦斷給蟲婷滿上一杯,像個誘騙少女的教唆犯,不停地慫恿:“一口氣喝下去,不然嘗不出味道的!”
“是……是嗎?”
蟲婷狐疑地舉到嘴邊,舔了一下:“哇!”
“快點快點,一口氣喝下去,感覺超好呢!”錦斷繼續慫恿着。
蟲婷猶豫了一下,仰脖子喝下,一開始表情很平靜,錦斷嘴角帶着壞笑地盯着她的臉看,陸蘇幾乎能感覺到酒精在她的肚子裡慢慢起着變化,刺激着她幼嫩的胃腸……
突然蟲婷“哇”地大叫起來,紅暈從脖子一路向上蔓延,她捂着彷彿要噴火的嘴跳了起來,眼淚也流了出來,並且立即燃燒了起來,比起她平時地發動,此時燒得格外厲害,彷彿那火焰也被酒精刺激了一樣。
“反應太厲害了吧……”連錦斷都嚇到了。
“妖力失控了!”陸蘇說,他趕緊把蟲婷拉回來,“把火熄滅,會被人看見的。”
“嗚,好辣啊……身體要燒起來了。”
“你已經燒起來了,快把火熄了!”
“嗚嗚,錦姐又騙我。”她抱怨着把火熄滅,臉上的紅暈卻依舊不散。
“蟲,給你個復仇的機會吧!”
“復仇?”
錦斷把目光轉向陸蘇,陸蘇意識到之後慌忙說:“喂,和我無關啊!”
“你居然想逃避?來吧,我們都喝了這難喝的東西,到你了。”
“和我有關嗎?蟲婷……”
“陸蘇,你也試試吧。”蟲婷幸災樂禍地說。
“我親自替你倒酒呢,快點,喝掉!”錦斷端過滿滿一杯酒,遞到陸蘇嘴邊。
他接在手裡:“我說啊,我從小到大不喝酒的……”
“別羅嗦!”
“另外,我酒品超差的。”
“快點吧!”
錦斷推着陸蘇的手,他被強迫着灌了一杯酒,灼熱的液體一路流進喉嚨,似乎從口腔到肚子都燒了起來,似乎一張嘴就能噴出火來了。
然後,他感覺臉發燙起來,不用摸也知道,自己的臉和她們一樣紅起來了。
“你反應好平淡啊!”錦斷湊過來看着他的臉,“至少也‘哇’地叫一聲吧。”
“我快死了。”
“來吧,第二杯!”
“爲什麼還要喝?”
“你看還有這麼多呢……”
“誰叫你點的。”
“不羅嗦了,來吧,壯士!”
錦斷壞笑着給陸蘇倒滿酒,看着那透明的液體慢慢滿起來,陸蘇不禁緊張起來了:“我說啊,我酒品真的很差啊!”
“是嗎?”
“我唯一一次喝酒是有一次去參加一個親戚的婚禮,被同桌的客人逼的,後來……”
“張嘴!”
又被灌了一杯,有第一杯打底,第二杯的感覺不那麼刺激了,但臉上卻越來越燙了。
“要命啊,這樣喝會吐出來的,讓我吃點東西吧!”
“好,吃東西!”
擡頭一看,蟲婷正抱着空蕩蕩的盤子,在掃蕩最後一片水果,一臉無辜地看着兩人。
“來吧,第三杯!”
“你要殺了我嗎?”
結果第三杯還是被強迫着灌了下去,能感覺到酒精在慢慢進入血管,然後流遍全身,身體開始輕飄飄了,眼前的東西也開始晃動。
“要死……了!”
“臉紅得真可愛,第四杯!”
“饒我一條命吧!”
“好吧,我饒你,蟲!”
蟲婷疑惑地指指自己,嘴裡還在嚼着水果片。
“就是你,給陸蘇倒酒。”
她搖頭。
“不聽話是吧,那我來說說你昨晚和我在一起時的事……”
蟲婷突然乖乖地放下碟子,上來給陸蘇倒酒……到底有什麼把柄被錦斷抓住了。
“饒命!”
“請……喝酒。”
蟲婷天真地眨着眼睛,不好意思地說。
陸蘇嘆息一聲,喝掉第五杯,放下空杯的時候,頭腦已經有點恍惚了,模糊的視線裡,錦斷正興奮地再打開第二瓶。
“壯士,再喝一杯吧!蟲,給他倒酒……”
“卑鄙!”陸蘇突然抓起之前的空酒瓶,發動掌中倒轉,把瓶嘴往錦斷嘴裡一塞,一口氣給她灌下去半瓶。
喝了酒的錦斷捂着嘴,神情難看至極。
“混蛋,你居然!”
“哼哼!”陸蘇冷笑,眼前的一切都彷彿夢境一般飄忽……
暴走模式,啓動!
“什麼!”
陸蘇灌了一口酒,抓住錦斷,嘴脣對着嘴脣地把一大口酒全灌給了她,掙脫開陸蘇的錦斷拼命地用手扇着嘴裡的辣味。
“還有你!倒轉!”陸蘇把半空的酒瓶裝滿,盯着蟲婷邪惡地一笑,後者不自覺地打了個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