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手機,天傷看了一下牆上那具被壓縮了頭骨的屍體,雖然腦袋已經像被車輪碾過的西瓜一樣爆裂了,但從他的衣服上還是可以辯認出,死者是個除妖師……而且是組織裡地位比較高的成員。
剛剛的戰場,死者曾經的家,也就是天傷此刻所站立的地方已經一片狼籍,滿地都是血跡和玻璃的碎片。
“還差一點點,計劃就可以開始了。”他喃喃着自語一聲,邁過滿地的碎片,走到廚房,用手擰裂了天然氣的管道。
臭哄哄的天然氣瞬間瀰漫這個經歷殺戮的地方,離開房間的時候,天傷點燃一根菸,然後把還沒有燃盡的火柴向後一丟。
伴隨着巨大的爆炸聲,熊熊的烈焰和氣浪捲動着他的衣襟,火焰將吞掉一切罪證,在他的計劃開始之前,誰也不會知道……
……
“陸蘇,你怎麼來了,這位是……”胖子雖然對陸蘇的突然造訪萬分驚訝,但眼睛卻盯着他身後的錦斷和蟲婷兩人看。
“我想一個人來的,結果她倆一定要來。”陸蘇身後揹着那把誇張的大傘,蟲婷和錦斷也一人一把地握在手裡,實際上他們是飛過來的,從城市上空飛過的感覺真是讓人興奮到極點,而且可以感受到迎面的風。
此時兩人的頭髮都亂糟糟的,蟲婷的束髮已經歪了,錦斷簡直像貞子一樣,不過對於初次見面的胖子來說,魅力卻絲毫沒打折扣。
“這位是……”
“你都問兩遍了!我女朋友。”
“你女朋友!”胖子瞪着眼睛說,口氣裡既是驚訝又帶着滿滿的羨慕嫉妒恨,還有一絲失落。
“這個就是胖子啊。”錦斷說。
“是啊。”
“你好,我是陸蘇的大學鐵哥們!”胖子諂媚地笑着,上前握手。
錦斷伸出手,在快要握住的瞬間突然縮回,冷漠地說:“滾!不要碰我。”
“呃!”胖子一臉受傷的表情。
“你太過分了。”陸蘇象徵性地責備一聲,拍着胖子的肩,“我過來瞧瞧,順便給你看個好玩的。”
“你叫……”充耳不聞的胖子還在盯着錦斷。
“你有完沒完!”錦斷喝斥道。
“嗚!”
他的目光在錦斷和蟲婷的臉上來回,似乎發現了什麼,但看着錦斷那氣鼓鼓的樣子,又不好意思再說了。
“錦姐,我帶你瞧瞧鷹眼手電筒,亮得能把眼睛弄瞎呢。”
蟲婷在這裡工作過,很熟悉似地走進來了,錦斷的神情柔和下來,跟着她走進去。
陸蘇把胖子帶到外面,找了一個沒人看見的巷子,撐開傘:“這東西我只能玩三天,讓你也見識下。”
“這是什麼?”
“傳說中的妖兵!”
“啊啊,那是啥!”
“把腳踩在上面。”
兩人站好,陸蘇慢慢地注入妖力,妖傘漂浮起來的時候,胖子驚叫一聲,把身體縮起。普通人站在那上面,看着腳下空空蕩蕩的,多半都會恐高吧。
飛了十米,胖子就尖叫起來:“太危險了,要掉下去了。”
“你怎麼這麼慫啊,我本來還想……”
“陸蘇,我不行了,不行了!”
“唉!”
降回地面,胖子心有餘悸地喘着氣:“太刺激了!”
“你居然恐高?”
“你女朋友真漂亮啊,絕世美女!”
“怎麼又說開這個了。”
胖子還在回憶錦斷的面容:“雖然和蟲姑娘長得很像,不過氣質完全不一樣,蟲姑娘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鄰家小妹,你馬子給人的感覺就像女王……”
“啊?”
“不是嗎?”
“不敢苟同。”
被他說成是鄰家小妹的蟲婷對待無端騷擾的態度是殺無赦,而錦斷只是一句冷冰冰的“滾!”,到底誰更危險呢。
“這倆是姐妹嗎?”
“不是,不過……算是吧!”
“我真羨慕你啊。”
“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我可以和你女朋友偷情嗎?”
“你找死啊。”
“以後**怎麼樣?”
“滾!”
胖子低落起來:“我怎麼就沒這麼好運氣呢……”
“你要是知道我每天都在玩命,就不會羨慕我了。”
“是嗎?”
“當然了。”
“你死了我可以照顧你女朋友……”
“去死!”
“要不我娶了蟲姑娘吧,叫她打扮成你女朋友的樣子。”
“別一口一個你女朋友,她叫錦斷……還有,你這個想法很危險!”
“名字真好聽啊。”
“我後半句你壓根沒聽見吧。”
“錦斷……錦姑娘。”胖子陶醉地自言自語。
“談點正事吧。”
“哦!”
兩人走回店裡,錦斷正蹺着腿坐在櫃檯後面玩一架單筒望遠鏡,蟲婷則在那裡整理被弄亂的櫃檯,顯然是錦斷弄亂的……哪方面看這姑娘都是乖乖女。
“蘇,買個這東西吧。”
“你要這個幹嘛?”
“我送你!”胖子搶着說。
“滾!不需要。”
“哇,這裡又進了好多貨啊,老闆你好厲害。”蟲婷在那邊說。
“嘿嘿!”
胖子從櫃檯上拿煙給陸蘇遞,陸蘇掃了一眼滿滿當當的菸灰缸,說:“叫你戒來着。”
“戒不了,不抽就覺得不安心。”
“我記得大學那會,寢室裡有人抽菸,你就把門窗打開抗議。”
“人是會變的嘛,比如你都找了這樣漂亮的……”
“咳,說正事!”
“對對,正事!”胖子眼睛不離錦斷地給陸蘇點菸。
“飯店的事情有眉目了嗎?”
“我約了人吃飯。”
“這和飯店有什麼關係?”
“你不懂,要打通關節啊,我和你說啊,吃完飯還要去那種地方,你要不要來,作爲出資人……”胖子附耳低語幾聲。
“你要我命啊!”
“露個臉吧,多認識幾個人,對你以後也很有幫助……”
“放屁!我認識幾個吃貨都我有什麼幫助。”
錦斷橫了陸蘇一眼。
“不是說你……”陸蘇轉向胖子,“你來弄吧,你知道我不會說話的。”
“多可惜啊,一桌飯上千呢。”
“這麼貴啊,什麼人。”
胖子附耳低語幾聲,全是市裡有頭有臉的人物,陸蘇完全不知道開個飯店需要這麼麻煩的過程……不過在中國,人際關係往往就是成功的砝碼,而胖子似乎很懂這些鑽營之道,而這些正是陸蘇永遠學不會的。
“不得不說,你現在好厲害。”
“對吧!”
“有我能幫上忙的嗎?除了出錢,對了,現在我剩的錢大概是……”陸蘇拿過計算器按了一下,給胖子看。
“夠了,絕對夠了。”
“別的有要我幫忙的嗎?”
“沒什麼了,你那把傘要不給我送領導,這是好東西。”
“這個送不了的,是複製品。”
陸蘇心裡一陣驚愕,他拿到傘的時候也只是當成高級玩具,胖子居然還能想到這種用途,人的思維果然各不相同。
“還有一件事!”陸蘇拿過紙,在紙上畫了一個高五米,半徑三米的圓柱體,“你做一個這樣的箱子,用來放食材。”
“爲什麼?”
“因爲這個大小是我複製的極限。”
“明白!”
又商量了一些細節問題,實際上很多問題根本不必他們去操心,只要出錢會有人去辦。陸蘇唯一希望的就是一切能順利。
說完話之後陸蘇告辭,胖子在後面喊:“有空來玩啊,帶你女朋友一起。”
在市中心飛起來肯定會被圍觀,三人找了一個空巷子。錦斷問:“你們在商量賺錢的事情?”
“對啊!”
“哼!”她似乎不屑地笑了下。
“你不是又要說什麼這種賺錢的方式太傻了吧。”
“沒有,開飯店也很有意思……不過你這個朋友。”
“胖子怎麼了?”
“是我討厭的那種……聰明人。”
陸蘇突然想起,這並不是他們初次見面,那次和仇牢的大戰結束,他們曾經在飯店相遇。但當時胖子穿着筆挺的西裝,左擁右抱,而錦斷一身是血,滿身是傷。
“陸蘇,開飯店我可以當廚師嗎?”蟲婷說。
“你的手藝還太差了。”錦斷代替陸蘇答道。
“胡說,老爺爺都說好吃的。”
“老頭是護着你。”
“陸蘇也說好吃的。”
“你說過?”錦斷的視線轉向陸蘇。
“我不參與討論……不過我想插一句,當廚師很累的。”
“但我很喜歡做飯啊。”
“你做的東西太一般了,明天我來做飯。”錦斷說。
“我沒聽錯吧,你要做飯?”
“怎麼了?”
“你會嗎?”
“哼,太小瞧我了。”
三人撐起傘飛上夜空,陸蘇小聲地對錦斷說:“對了,除了做飯,咱要不要做點別的什麼……”
“做菜?”錦斷天真地答道。
“你丫怎麼忘了……”
“說什麼?”
“沒事,我自語自言!”看着下面喧鬧的夜景,陸蘇仍然滿心的不甘,不過直白地說出口還是做不到……也只好苦嘆一聲,暫時把這個想法作罷了。